林琦在說話間,突然感到一陣鑽心劇痛襲向全身,跟著將她的意識帶入到無邊無際的黑暗中,她便什麼也不知道了。
凌旭三兄弟見狀大為吃驚,不約而同焦急地直呼她的名字。
司徒燁亦驚慌不已,連聲呼喚著林琦。
只有西風絕在看到林琦昏迷後,稍微皺了下眉頭,並沒有表現出太過訝異的神色,他似乎對林琦的情況已瞭然於胸,是以並不見有絲毫焦急之色。
「曦兒,曦兒,你醒醒啊!你到底是怎麼啦?別嚇我們啊!」
「曦兒,曦兒……」
司徒燁十分心疼地凝視著林琦蒼白的臉龐,留心地察看林琦其他不適的症狀。
「少將軍,你看曦兒她眉頭緊鎖,面色泛青,身子也在無意識地綣縮著,她此刻肯定在承受著極大的痛苦,我們不如趕緊將她送回去,找個大夫來看看,再作打算。」
「對對,大哥,他說得對,我們趕緊帶曦兒回去吧。」
凌昱是第一次放下偏見,點頭贊同司徒燁的主意。
凌旭點點頭,凌煜便抱著林琦躍上馬背準備往回走。
司徒燁借用凌旭的人馬,簡單交代了幾句,讓人將花解語的屍體行運回茂城,交給原少陵處理,他自己則隨凌旭他們一道回邊城的住所。
西風絕在同時亦扭過頭,對隨行的部屬簡單交待了幾句,便揮起馬鞭,發出「駕」一聲響亮的吆喝, 兩腿一夾,不是調轉馬頭回營地,而是跟在凌旭他們身後,往邊城而去。
凌旭他們三兄弟見狀,只得皺著眉頭,極不耐煩地停下了腳步。
凌旭壓抑住心內的焦躁不安,冷冷望著西風絕,淡漠說道。
「雨松國國主,你跟在我們後面是什麼意思?你的營帳似乎並不是在這邊方向吧?請國主不要走錯地方了。」
西風絕微微挑高眉毛,用諱謨如深的眼神掃了仍在昏迷中的林琦一眼,不慌不忙地應道。
「我知道小琦兒是什麼情況,而且只有我,才有辦法救她,你們若不讓我同去,她只怕好不了,而且性命堪憂……,少將軍,你還是決定拒絕讓我同行嗎?」
「這……?」
「少將軍,雨松國主說得如此有把握,那他的話定是有根據的,咱們何不同意讓他同行呢,曦兒現在是什麼情況大家都不清楚,還是趕緊回去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就無謂再耽擱了。」
「三皇子說得有理,好吧,既然國主如此熱心幫助,就請一起吧。」
凌旭看到司徒燁偷偷朝他遞的眼色,才猛然醒悟林琦之前一直被西風絕扣在雨松國皇宮裡生活了不少時日,也許曦兒這次突然昏迷過去,跟西風絕有著莫大的關係,他自然得應允西風絕同行的要求了。
徐子威之前一直默不作聲跟要西風絕身邊,此時不得不露出十分憂慮的神色上前勸阻西風絕。
「陛下,你萬萬不可孤身前去啊,這樣太危險了,還請陛下速隨末將回營地為妥。」
西風絕邊策馬前行邊朝他無所謂地笑笑。
「徐將軍,你多慮了,朕絕不會有任何危險的,凌將軍他們不會做出什麼置兩國百姓生死於不顧的愚蠢之事的,你就放心跟著朕走吧。」
「陛下……,末將懇請陛下三思。」
「徐將軍,朕已經決定了,不用再考慮啦,趕緊走吧。」
「末將……遵命。」
凌旭他們走在前頭默默趕路,在西風絕故意之下,他與徐子威的對話卻一字不漏的,讓凌旭他們幾人聽得清清楚楚。
司徒燁對林琦憂心之餘,卻泛起了滿腹疑問。
西風絕這個混蛋究竟暗地裡對曦兒做過什麼不可告人之事!
眾各懷心思悶聲趕路,很快就回到了凌旭在邊城的住所。
當然,沒過多久,邊城裡最有名的大夫也被請到了那裡。
司徒燁顧不上處理肩上的箭傷,一直強壓著體內亂竄的內息,心急如焚地等著大夫的論斷結果。
而實際上,西風絕一直在旁邊眸光複雜地望著屋內眾人,他似乎並不擔心林琦的身體情況,所以他根本不關心大夫說什麼。
過了半盞茶的功夫,大夫皺著雙眉,面有難色的對凌旭說道。
「少將軍,小姐她是中毒了,是中了一種叫綺羅春的毒藥,毒性本不烈,但她中毒時日頗深,只要情緒一激動,這毒就會發作,她現在昏迷不醒,就是因她體內的綺羅春毒發之故。」
「大夫,那你趕緊給她解毒啊。」
凌昱最為焦躁,一聽大夫的話,根本不去思考前因後果,亦忽略了大夫面上的為難之色,便心急地催促大夫解毒。
「這個,少將軍,請恕老夫無法為小姐解毒。」
「為什麼?」
除了西風絕和徐子威,滿屋子的人都疑惑不解地質問大夫。
「因為……」
西風絕本是坐在一旁不吭聲的,此時卻突然站起來,高聲接了一句。
「不必再問他,只有我知道小琦兒身上的綺羅春該怎麼解,解她的毒需要某一種不知名的藥物和下毒之人的鮮血作引,大夫,不知我說的可對?」
大夫驚愕的目光越過眾人,楞楞落在散發著狂傲氣息的男人身上,過了好半晌,他才極為讚賞的答道。
「對對對,這位公子說得對極了,老夫想要說明的正是這些特殊的情況,唯有找出給小姐下毒的人,才能知道其中添加了什麼藥物在裡面,有了藥物,還必須配以下毒之人的鮮血,給小姐一起服下,方能解去小姐身上這尋常又不尋常的綺羅春之毒。」
大夫話音一落,所有人齊刷刷整齊劃一地將憤怒的目光轉向西風絕身上。
聽西風絕這話,十有八九,曦兒身上這綺羅春之毒是他給下的!
西風絕,你這個卑鄙無恥的混蛋,竟敢用這種下三濫的東西來傷害曦兒!我今天一定要讓你好看。
凌昱暴怒成狂,他在心裡狠狠咒罵著西風絕,嘴上卻不發一字,只見他突地掄起拳頭,衝到西風絕面前,朝著那張俊儔無雙的面容,貫滿了勁道,狠狠揮過去。
「呯」
意外地,西風絕竟站在原地不閃不避扎扎實實挨了凌昱這一拳。
司徒燁望著林琦贏弱得幾乎沒有氣息的模樣,心疼得如同刀絞,他已沒有心思再聽大夫說下去了,體內蹭蹭直往上竄的怒火令他也失了一貫的冷靜。
在繼凌昱之後,他亦衝到西風絕面前,握起拳頭朝西風絕另外一邊未腫的臉龐狠勁揮過去。
然而,西風絕已在他的拳頭接觸到臉龐的一瞬間,伸手捉住了司徒燁的手腕。
司徒燁此際根本沒有一絲內力可用,他一直是靠著堅韌的意志在強撐著倦怠的身軀,沒有讓自己倒下去而已,所以他根本提不起半點內力,當然不會是西風絕的對手了。
西風絕牢牢握住他的手腕,神色要盯著他看了一會,指了指凌昱,方漠然說道。
「司徒燁,他可以打我,但你卻不可以,因為……你沒有資格。」
司徒燁怒瞪了他許久,拳頭慢慢鬆開,神情間充滿了自責與痛苦。
西風絕說得沒錯,凌昱是曦兒的哥哥,一直將曦兒如珠如寶的疼著愛著,自是有資格揍西風絕這個暗中對曦兒下毒的混蛋了,但他身為曦兒的夫君,卻沒能好好保護她,是他害曦兒吃盡了苦頭,若不是發生了一年多以前的意外,曦兒現在應該是和他,還有他們倆的寶寶快快樂樂地生活在一起,又怎會有今日曦兒中毒不省人事的事情發生……!
都怪他,都怪他啊!他才是那個最該打的人!
凌旭皺著眉冷冷掃了司徒燁這邊幾人一眼,並不吭聲,凌昱打在西風絕臉上那拳並不曾讓他覺得解恨,而司徒燁的內疚和難過同樣,不曾讓他覺得快慰。
凌煜似是壓根沒看見他們混亂的情況一般,兀自拉住大夫在問道。
「大夫,若是找不到下毒之人,解不了綺羅春之毒,曦兒她……會怎樣?」
「啊?這個……,依老夫看,小姐毒發的情況應不是第一次了,依小姐上前如此嚴重的情況來看,若不能及早找到下毒之人給她解毒,小姐她恐怕就……,唉,小姐恐怕性命不保啊!」
「什麼?這麼嚴重?綺羅春不是一種極普通的毒藥嗎?怎會奪人性命?」
「本來單是綺羅春的毒性,是不足以致命的,壞就壞在,下毒之人摻加的其他藥物,所以,將軍還是趕緊找到下毒之人給小姐解毒才是上策,請恕老夫沒用,救不了小姐,老夫告辭了。」
這下,連一向冷靜自持的凌旭、凌煜二人,亦不免大驚失色地喃喃道。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