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秋未,夏天殘留的酷熱已經消散,氣候變得乾燥了很多。於是,火災的發生頻率也就高了很多。年年這時候,都是水系低級法師最受人尊敬的時候。說到水系法師,伯尼亞特大陸的所有人都知道,這是個令人尷尬的屬性和職業。大多水系法師一般都會成為冰系法師。所以,冰系反而成了水系法師們最後的歸宿。
花精小隊已經成立一個月了,隨著天氣的轉冷,奧迦德的房間裡的擺設品的顏色也變為了暖色調。這些事都是由伊斯在做的,用不著其它人費心。
這天,奧迦德走進會客室,就看見他的幾個老夥計正在興致勃勃地說著什麼。不得不說,奧迦德那天的「戲」演得非常好,至少到目前為止大家還是相信那天奧迦德是真的會殺了西貢的。而只有一個人——和奧迦德配合的薇蘭爾締知道,奧迦德那天不會殺西貢的,最多抹去他的記憶和修為,讓他重新做人。但是,這或許也相當於殺了西貢了。沒有了記憶和修為,就和一個平常的人差不了多少。雖然他還活著,但也已經不是西貢了,不是裡華爾帝國的開國大帝,不是奧迦德身邊的天人菊了。
房間太暗,如果你料定提出開個窗戶也會有人出來反對的話,那你不防先提出要將屋頂拆去,那麼就一定會有人說不要拆屋頂還是開個窗戶為佳。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
「咳咳……」奧迦德清了清嗓子,同時也是為了引起大家的注意力。
果然,大家都停了下來,看向奧迦德。
「有事?」天人菊問道。
「嗯。」奧迦德點頭,朝人群中去了,於是幾人讓出一個位子,「你們在聊什麼呢?」
「在說戰火帶上,哪個城鎮比較好奪。」飄渺說道。
「哦,有結果了嗎?」奧迦德看向桌上橫陳著的地圖,有些詫異,「這是……」
「是天仙子上個月回去打聽千日菊的消息時,從黑暗世家複製出來的。」寒冰說道。
「我說呢,一般人可繪不出這樣的戰爭地圖。」說著奧迦德拿起了曼珠沙華製作的放大鏡,開始仔細觀看起來。
「可惜沒有當初你帶回來的動態行軍圖來的方便。」飄渺說道。
「這個好說,我再去求一副回來不就行了。」奧迦德笑道,「不過,現在這裡也沒地方放啊,我們得先打下一座城才能讓那老鬼來安裝定位動態系統啊。」
「真的?」眾人都是一陣激動。
「當然,我在這方面,何曾騙過你們?」奧迦德笑彎了眉眼。
「那太好了。我們可得好好準備了。」有了奧迦德的允諾,在場的人都是興奮至極。
動態行軍圖啊,想想就是神器啊。
「給我說說你們從這張地圖上看到了什麼吧。」奧迦德說。
在座幾人皆是面色一整,然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誰先說為好。
「飄渺,你先說吧。」奧迦德看出幾人的為難,於是點名道。
飄渺似乎沒有想到自己會被奧迦德點名,因為過去,奧迦德要點也會先點天人菊、紫羅蘭、風信子、鳶尾或者歐石南,雖然飄渺和寒冰在這方面也不差,但是,他們更願意做補充者。可是現在那幾個平日裡出風頭的就只有天人菊在場,而那天之後天堂鳥和天人菊又不太親密。所以,攤上自己出風頭了。
「呃,還是讓天人菊說吧,按老規矩。」飄渺沉默了一會兒才說。因為他實在不知道要從何說起啊。
「嗯,天人菊,你說。」奧迦德只好點點頭。
「經過對地圖的理解,我個人的看法是……(我對戰爭術語不太明白,最近也忙,沒時間惡補,下回說的時候一定會讓大家滿意。)綜上,我認為,芝蘭城,可作為第一目標。」西貢說得很細緻,也很明瞭、簡潔。
「我補充一點,」飄渺說,「芝蘭城中雖然人口不多,不過,按照地理位置來看,是有戰略價值的。而且,一旦我們進駐,那麼人口自然就會多起來的。所以,兵力方面不用擔心。」
「是的,我們四人,每人都可以湊出不小的軍隊。這一點,你們放心。」地靈插了一句。
「嗯,」奧迦德點頭,「其實,我覺得,如果要拿下這蘭芝城,只要天仙子和鬱金香去周旋一番就應該可以搞定,畢竟這座城的城主只是個公國的子爵。這樣吧,先讓千日菊小隊去調查一下情報,再做打算。」奧迦德頓了一下,「噢,你看我,又差點把正事忘了。天仙子,千日菊的拍賣到了吧?」
「嗯,是今晚,玫瑰和青蘭已經去了。你不用擔心。」天仙子說。
「看來有你們,我的日子會很好過。」奧迦德開心地說道,「不過,這一個月怎麼都沒有鳶尾的消息?也不知道他回了精靈族屬地會不會發生什麼意外。」
「放心吧,那小子沒心沒肺,不會出什麼大事的。」天仙子說道。
奧迦德依然溫和地笑笑。
「嗯,我想出去一下。」奧迦德看了看天色。
「玫瑰不在,天堂鳥,你還是換個時間吧?」納西瑟斯說道。
奧迦德聽了這話,皺了皺眉頭。
森曼見狀,急忙解釋道:「沒有要限制你的意思,只是,現在這貝拉斯特城不怎麼太平,我們要出去也是兩個人才行。要不,讓天人菊和你一起出去?」
「那你呢?」
「我得去給你的俘虜再下個沉睡咒。我說,你究竟什麼時候有空可以關心一下你的俘虜啊?他可是睡了快一年了。」森曼抱怨著。
「嗯,過兩天吧。我今天是要去找風信子,本來天人菊他們回來的第二天我就該去了,可是一直拖到了今天。再不去的話,我怕我找不到他了。」奧迦德說著就向外走,「走了,天人菊,還傻站在那做什麼?」
「哦……」西貢應了一聲,立即追了上來。
兩人出了院子,奧迦德走在前面,西貢跟在後面,就這樣漫步在大街上。
「裡華爾,恨我嗎?」奧迦德開口道,伸出手遮了下仍有些刺眼的陽光。
「說不恨,是假的。但我裡華爾西貢卻依舊願意站在戰場上為你打下一片天下,不為別的,就只是你曾在我最需要的時候伸出了你的手,為此,我就算有再多的怨恨,也不會多說一字。因為,在你伸出手的時候,我也將手放到了你的手上。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選擇。我,裡華爾西貢,無悔!」西貢的聲音本就有種諄厚的質感,此刻更是因動情而顯出幾分沙啞,於是聽起來也有種特別的感受。
「裡華爾,我欠你一個為將者的最高榮譽。」奧迦德回過頭來,深深地看了一眼西貢。
「其實,我並不需要這個來證明什麼,只是希望能夠陪你走完這一生。真正說起來,是我欠了你的。」西貢搖頭歎息一聲。
「呵呵,天人菊,我們不用再討論這個問題了吧?因為這本來就是無解的,我們自己也不知道是誰欠誰多一點。走吧,風信子的希望還等著我們去點燃。」奧迦德說道。
「呃,你知道他在哪裡?」說出了心裡話之後,西貢反而像是鬆了口氣一樣。
「上回在冒險公會碰到他,花了點小錢,打聽到了他的住所。有鬱金香在,打聽這些事一點也不費勁。」奧迦德知道,金錢的重要性,畢竟他當初也是當家的,柴米油鹽有多貴他也是知道的。
當然,他也不是一直很大方的,比如對自己的生活起居,他一直都保持著節儉的生活態度。只是伊斯和森曼總是希望奧迦德能用上最好的。
「我們雇輛馬車吧?」西貢看到街邊除了他們倆之外其餘的都是平民,於是建議道。
「不用了,也就幾步路,沒必要花這個冤枉錢。唉,說真的海爾沁斯這一世可比過去慘多了。找到他之後,我們花精小隊就差不多了。」奧迦德說。
「米色紫羅蘭和綠色歐石南不是還沒回來嗎?」
「紫羅蘭那傢伙被你家的暗衛追殺,差點兒就成了死靈法師的道具,我救了他,讓他去騎士學院修行去了。至於歐石南,唉,那傢伙現在大概在滿世界找我吧。有緣分的話,總會相見的。」奧迦德笑道。
西貢點了點頭,一點也沒有因為奧迦德提到「你家的暗衛」而變顏色,他知道奧迦德是在開玩笑,雖然暗衛曾是他的,但也已經是一千年以前的事情了,和現在根本搭不上邊。默默地跟在奧迦德身後,穿梭於人流中。時不時地抬眼看一下自己前方的背影,從認識他之後就一直知道,這個男人的那種魅力足以讓任何人心生敬慕,並且起不了一絲一毫的嫉妒之心和比較之意。哪怕再出色的人都不行。
「天人菊,你早上的那個作戰計劃不錯,不過,我們沒有大後方作支持,所以這第一塊地,還是得想個巧妙的法子拿下才好。明天,我們就去實地考察一下。」奧迦德說道。
「行,你說了算。要不要讓鐵樹花一起去?」
「當然,天仙子也要去。」
「這麼說我們這次……」
「明白就好,不用說出來,」奧迦德大步流星地向前走著。
西貢看了看天上燦爛的陽光,勾起了嘴角,自言自語地說:「天仙子他們不是說那顆王者的雄心還在沉睡嗎?看來是情報錯誤了,他的雄心早就甦醒了……這個世界注定要為他而做一些改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