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村魅影 馬家集驚魂 第十二章 金所長再接再厲 四老爹語焉不詳
    畢老和李雲帆他們在「我來我」客棧沒有找到答案。金所長帶著大家直奔魚市口。

    離開「我來我」客棧之後,走進十字大街的北街口,踩在古老的石板路上,畢老、李雲帆和金所長經過商量之後,做出了以下幾個決定:

    把所有生意人集中在一起,集中的地點放在魚市口的「冬去茶館」。

    在時間上不做限定,主要目的是尋找皮腰帶的主人,如果受害者確實就是馬家集的人的話,如果再有人說「好像在哪裡見過這個皮腰帶」,但又說不出具體的時間,甚至說「不是這幾個月的事情了」,那就說明「8。18」無頭案的複雜程度完全超出了同志們的想像。

    問題的設計可以這樣來考慮:在「8。18」無頭案之前幾個月的時間裡面,有沒有見過這個皮腰帶?過去有沒有見過這樣的皮腰帶?

    「你們先到冬去茶館去,頂多半個小時,人就聚齊了。我回去喊幾個人來。」金所長道。

    畢老和李雲帆想說什麼,可是,金所長已經大步流星地走了。

    「冬去茶館」的位置在魚市口的東南方向,畢老他們走到茶館門口的時候,茶館裡面只有幾個人。

    「東去茶館」有兩個門,一個門朝南,一個門向東。

    南門的對面是茶葉店,叫「客常來茶莊」。

    東門的對面是雨傘店,叫「百姓雨傘店」。

    和「冬去茶館」相對應的是一個飯店,飯店的名字有兩個,一個是過去的名字,雖然已經被刀斧「革命」過了,但仍能夠比較清楚地看見「香滿樓」三個雄渾而遒勁的章草字,新名字是寫在「香滿樓」三個子之上的,是五個黑體字,叫「新時代飯店」。

    畢老和李雲帆他們從東邊這個門進了「冬去茶館」。

    一個年輕的夥計迎了上來:「請進,你們是喝茶還是泡澡。」

    「喝茶。」畢老隨口道。

    「請你們到這邊來看一下,你們要喝什麼茶?」

    「隨便。」畢老一邊說,一邊朝茶館的後面看。

    「李隊長,後面就是澡堂。」史可染道。

    正說著,李雲帆看見一個夥計端著一個木製棗紅茶盤,朝後面走去。茶盤裡面放著七、八杯剛剛泡好的濃茶。這種把茶館和澡堂結合在一起的經營模式,恐怕也是馬家集人的一種創新,你想啊!一邊泡澡,一邊品茶,是不是很享受、很愜意呢。

    二十分鐘左右,金所長走進了茶館,他的後面跟著不少人。

    「金所長,洗澡啊!你先到池子裡面泡著,茶一會就到。」說話的是一個年過半百的老者。

    「老曾,今天不洗澡,我們借你這個茶館開一個會,這幾位是地區公安局派來的公安同志。」

    「我說人怎麼一下子多了起來,小華,快給同志們上好茶,吩咐茶房,多燒一點開水。今天本茶館免費供應茶水。」

    「老曾,瞧你說的,你只管上茶,有一個算一個,到時候,我派人來跟你結賬。」

    「金所長,你這是說哪家的話,又不值幾個錢,哪來這麼多的計較。」

    這邊老曾在和金所長客氣,那邊人已經陸續地上了不少。

    二點十五分左右,幾位警察先後把自行車停在茶館的門口,走進了茶館,他們是金所長的手下。所有的商店,他們都通知到了。

    二點半鍾左右,所有人都到齊了。李雲帆看了一下,至少有七八十人,茶館裡面沒有這麼多的板凳,所以。或站或坐或蹲或靠,坐著的,除了坐在板凳上的,還包括坐在樓梯上的。兩個跑堂的年輕人端著茶盤,穿插在人群中間,忙得不亦樂乎。一時間,整個茶館裡面瀰漫著煙霧和熱氣。

    「畢老,您可以開始了。」金所長走到畢老的跟前道。

    「金所長,你來吧。」

    金所長朝李雲帆看看,李雲帆點了點頭。

    「各位鄉親,請安靜了!」金所長站起身,一邊說,一邊用雙手拍了幾下手。

    茶館裡面一下子變得鴉雀無聲。

    「各位鄉親,今天上午,我們在馬家橋下面的河水裡摸到了一樣東西,這樣東西就是一根皮腰帶,經初步鑒定,這根皮腰帶就是死者的。」

    卞一鳴把皮腰帶遞給了金所長。

    「大家看一看,就是這根皮腰帶,皮是牛皮,兩個頭是銅頭,銅頭上面有兩個圖案,一個是龍頭,一個是虎頭。請鄉親們回憶一下,你們有沒有見過這根皮腰帶。小卞,你拿給大家仔細看一看。」

    卞一鳴拿著皮腰帶在人群中遊走,蹲在地上和坐在樓梯上的人紛紛湊上來,皮腰帶所到之處,卞一鳴便被圍得水洩不通。人們或交流或搖頭,茶館裡面異常嘈雜。

    「怎麼樣,誰見過這根皮腰帶?」金所長大聲道。

    沒有一個人應答。

    「咱們馬家集,什麼人用過這樣的皮腰帶?」

    「金所長,你在馬家集呆的時間也不短了,這些年,誰還系這種皮腰帶呢?」老曾道。

    「你說得也是。」金所長道。

    「早些年是有不少人用這種腰帶,現在,連混混都不用這個玩意了。」人群中有人道。

    金所長明白,這個人說的是大實話,這些年,一個運動接著一個運動,人們都變得安分而老實了,俗話說得好,出頭的椽子先爛,除了那些熱衷於「革命」的人,所有的人都得夾著尾巴做人,弄不好,就會有一陣風刮到自己的頭上來。

    樓梯口有幾個人正在交頭接耳,卞一鳴就站在旁邊,他聽到有這樣幾句對話:

    「老四,你說啊!」。

    「說不好。」

    「說錯了也沒有人怪你。」

    卞一鳴走到金所長跟前,畢老和李雲帆也在跟前:「金所長,那邊好像有情況,在樓梯口,就是那個頭髮花白的老者。」卞一鳴同時朝樓梯口指了一下。

    「四老爹,您有什麼話要說嗎?」金所長道。

    「我——我說不好。」

    「不要緊的,說說看。」

    所有人的眼睛都聚焦到樓梯口。

    「我是好像見過這樣的皮腰帶?」

    「在哪裡?」

    「就在舒心堂。」

    「四老爹,請您再仔細想一想,誰用過這根皮腰帶呢?」

    「說不好,想不起來了。」

    「大概在什麼時間呢?」

    「有些年頭了。」

    又是一個「有些年了」,和閻師傅、馬大福的說法不謀而合,李雲帆暗自思忖,同時低聲道:「金所長,這個四老爹是做什麼的?」

    「他就是舒心堂的修腳工,在舒心堂幹了幾十年。」

    「金所長,你再問一問子彈的事情。」畢老道。

    「各位鄉親,在我們馬家集,有沒有人的身上——特別是這個地方。」金所長指了指自己的屁股,他說話還是比較注意的,因為茶館裡面有不少女同志。

    人群中頓時爆發出哄笑聲。

    「挨過子彈,這年頭,誰會挨子彈呢?」老曾道。

    「屁股上,誰會把自己的屁股給人看呢!」

    又是一陣笑聲。

    「曾師傅說得對,要挨子彈也是在解放前。」四老爹道。

    「四老爹,您整天在澡堂裡面呆著,有沒有見過身上——特別是屁股上有搶眼的洗澡客呢?」

    「沒有,就是身上有傷疤和洞眼,如果洗澡客自己不說,誰又能知道那是槍眼呢?反正我是沒有見過,要不,金所長,我去把伍老三叫來。」

    「太好了,請您去叫一下。」

    人們讓出一條路,四老爹穿過弄堂,進了浴室。

    「金所長,五老三是什麼人?」李雲帆問。

    「伍老三是一個擦背的。」

    兩分鐘左右,四老爹領著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後生走了進來,他就是伍老三。伍老三的上身披著一件棉襖,下身圍著一條毛巾。

    「金所長,啥事,你問吧!」

    「老三,你在舒心堂擦背,有沒有見過誰的身上——特別是屁股上有疤痕。」

    「沒有見過。」

    「你再仔細想一想。」

    「不用想,凡是男人,在咱們馬家集,沒有不到舒心堂來泡澡的,雖然擦背的人不多,但光著屁股在你的眼前晃來晃去,一打眼不就看到了。」

    「你在舒心堂做了多長時間了?」畢老道。

    「今年開春才開始做。」

    「時間不長嗎!」

    「幹我們這行的,時間都不長,因為這是體力活,時間長了誰也受不了。」

    金所長接著問:「老三,您見過這根皮腰帶嗎?」

    伍老三拿著皮腰帶仔細端詳,然後道:「沒有見過。」

    畢老一行在「冬去茶館」沒有絲毫的斬獲,反而又增添了新的疑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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