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綰君心 第3卷 章130 江山
    他剛一出門,香妃便勾唇道:「此人不可留!」

    其餘二人也一同點頭:「不能讓任何人知道這蹄子有喜的事情,要結決掉這個太醫!」

    香妃素手一伸,手心有顆黑心的藥丸,她依舊溫和地笑道:「我已經在他身下下了盅,他走不到太醫院,便會心臟收縮,呼吸困難而死!」

    雖然她模樣極美,也從末凶過,但此刻蘇水水卻對她的笑容畏到了極點,只覺得比一個凶殘的人狂笑還要可怕幾分!

    她能不動聲色地在人身上下盅,萬一哪天自己得罪了她,豈不是……

    「妹妹!」香妃叫了她一聲,蘇水水回過神,「啊?」

    「我和青妃在這裡叫醒她,你速去將此事稟報皇上!」香妃斜視了她一眼道:「你應該知道怎麼說吧?」

    「哦?妹妹知道,知道!」蘇水水擦汗回答道。

    待她走後青妃從袖中取出銀針,紮了幾下竹綠身上的穴位,竹綠便緩緩地醒了過來。

    「怎麼?怕了嗎?」青妃眼神如刀,讓竹綠冷汗直流。

    香妃撫了撫她的衣輕輕地說:「其實你也不必怕我們,皇上即刻便到,到時候由皇上定奪,妹妹覺得如何?」

    竹綠又要暈過去,青妃拿出銀針道:「你若現暈過去,本宮可要下狠手了!」

    慕容雲聽了蘇水水的回報,登時腦子轟得一聲炸了開來,怪不得他如此迷戀春華宮,因為竹綠下了藥,更可惡的是還讓自己以為她是梅奴!

    慕容雲震怒,也不坐轎攆,只穿了九龍纏身的月白家常服便匆匆地趕了過來。

    竹綠感覺自己的心快要跳出來的,那冷凌的氣息隨著慕容雲的走近越來越濃,幾乎要將她凍結了。別人不知道但她知道,慕容雲文雅的外表下有一顆蛇蠍般的心腸!

    「賤人,抬起頭來看著朕!」一聲怒喝讓所有的人抖了一下,青妃和香妃順從地站在一邊,看竹綠如何受罰!

    竹綠戰戰競競地抬起頭,對上慕容雲那暴怒的扭曲的臉上,哇一聲哭了出來:「皇上饒命,求皇上饒命,臣妾是冤枉的……」

    慕容雲恨極,一把扯起好的頭髮,親自動手,啪啪幾掌扇在竹綠的臉上,這掌力隱含功力,又狠又準,登時把竹綠的牙齒打落了幾顆。

    慕容雲恨極,一把扯起好的頭髮,親自動手,啪啪幾掌扇在竹綠的臉上,這掌力隱含功力,又狠又準,登時把竹綠的牙齒打落了幾顆。

    滿嘴的血流了出來,唇也打破了,紫漲地腫著,說話也破碎成了不完整的片斷:「皇……上,饒……命!!!」

    「你這個賤人也配讓朕寵幸你?也不瞧瞧你是什麼樣子,還敢下藥?哼哼,當朕是傻子,可以讓你任意欺騙嗎?」他手上勁加大,竹綠的發被扯下來一把,痛得她暈了過去!

    慕容雲恨她之極,用力踢了她幾腳冷冷地說:「把她關入冷宮之中,永世不得出宮,夏天要讓她蓋棉被,冬天蓋單衣,不許吃乾淨的飯食,讓她受盡折磨之後再慢慢的處死!」

    他的話冷如冰,寒如刀,讓所有的嬪妃們都驚呆了,天啊,這種生不如死的嚴刑,試問一個嬌弱的女子怎麼熬得住?

    但是沒有一個人敢說一句話,敢出一句聲,反而在心中暗暗竊喜,因為她們又少了一個競爭對手!

    竹綠嘶啞著,喊不出話來,她被剝下官服金釵,拖進了冷宮,當門被啪一聲鎖上的時候,她終於徹底的絕望了!

    原來這就是她的最終的歸宿,原來她所付出的真情根本沒有被他看到,他眼中的仇恨讓她驚心,但是竹綠已經不再掙扎,她沒有求生的意志,心像是被剜了一刀似的痛得入骨,為愛而存生,而嬌艷,如今已無愛,她還活著作什麼?

    好吧,既然他想讓她死,那麼她就死給他看,不用受那麼多零碎的罪來苟且偷生!

    竹綠眼神呆滯地瞧著那黑跡斑斑的牆壁,只要撞上去,那麼一切都結束了!

    但時她還有片刻的猶豫,如果當時沒有背判綰心,那麼也許她不會有今天的結果吧?

    她艱難地站起身,抹抹唇邊的血,整了整衣衫慢慢地站起身,突然感覺小腹一痛,一股熱流順著大腿流了下來。

    竹綠立刻驚呆了,原來她早就有身孕了,但被慕容雲那幾腳踢得不輕,而且現在是流產的跡象,霎那間她燃起了求生的火花,捂著肚子大聲地叫著:「來人啊,救命啊,我懷有龍種,快不行了!」

    但這冷宮本來就少有人來,她喊破了喉嚨也沒有半個人應聲,竹綠的手拍打著門框,幾乎拍出了血,這才引來一個老太監:「吵什麼啊?你就是叫得聲音再大也出不去了!」

    竹綠激動地說:「求求你,我求求你去通告皇上一聲,就說我懷有龍種,一定要保住啊!」

    「什麼?要皇上保你,晚了,保不住的!」這太監又老又聾,真把竹綠急得要瘋掉。

    這時青香水三妃款款地行來,聽到她的呼救聲彼此對望了一眼加快了腳步,此事萬不可讓外人聽到,否則竹綠還會起死復生!

    她們看到老太監正夾纏不清的應對著,於是命他離去,三人把著門口,不許任何人進去,只到屋內的聲音漸漸轉為絕望,最後微弱了下去,直到了無聲息這才鬆了口氣。

    隔著窗子一看,竹綠下/身全是血,臉色雪白地昏倒在地上,看來是九死一生了!

    「這是她自找的!」青妃像是安慰自己也像是對她的同情,淡淡地說。

    香妃點頭:「自作孽,不可活!」

    蘇水水也長出了一口氣:「這小蹄子貪心不足,活該!」

    三人心意相同,緩步行出了這冷宮,只覺得夏日的太陽更加炎熱了,在那悶熱的小屋裡,竹綠存活的可能性已經極小了!

    不知過了多久,竹綠才緩緩地醒來,乾草,霉味,黑屋,還有自己單弱的身體,和一身的血跡,她知道孩子沒有了!

    這次她真的在這個世界上生無可戀了,與其屈辱著活著,倒不如一死來個痛快,她帶著對人世的最後留戀,緩緩地掃視了一周,然後無比決絕的向牆壁撞了上去,她的身體騰空而起,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如一隻輕盈單薄的風箏一般,顯示著最後的華麗!

    砰一聲悶響,有頭骨破碎的聲音傳來,那污黑的牆壁上頓時被鮮血染紅,她的身體軟了下來,緩緩地落地,室內的腥味更加濃重了,也許這牆壁就是染了不少輕生女人的鮮血,所以才這般污黑吧!——

    馬項,攝政王府——

    綰心聽說赫連成不肯看大夫,便心急如火,含怒帶憤地趕了過來,她想了不想就脫口責問道:「你想幹什麼?你以為自己是鐵打的嗎?不用看大夫就可以好?趁早兒給我瞧瞧病,若是這麼早死了誰來氣我來著?」

    赫連成捂著胸口內心竊笑不已,這一招苦肉計果然生效,要不然這嬌妻還真不知道氣到什麼時候。他沉著臉把頭扭向一邊,悶聲道:「我死與不死與你何干?我死了你大可以耳根清靜,無人煩擾了,莫非你不高興?」

    綰心聽了這話心口一痛,原來爭強好勝的心也灰了,不由地滴下淚來:「你只管這樣賭氣來折磨自己,可不管人家難受不難愛?你既是厭我成為你的羞辱,為何又不給我一封休書,來斷個乾淨,偏生要當著我的面作踐自己……」

    看到她哭,赫連成的一顆心早軟了,翻身握住她的手道:「是我錯了,我已經誠心懺悔過了,不信你問問菩薩,我早跪在她面前求你原諒我了!而且還發誓只要你肯原諒我,我寧願入了空門天天吃齋念佛……」

    綰心掙脫他的手嗔道:「胡說八道什麼呀,誰信?」

    赫連成豁地坐了起來,「你不信嗎?咳咳……」他捂著胸口又咳了起來,嚇得綰心臉色都變了,急忙扶著他躺下,微瞪著他道:「行了行了,我信還不行嗎?真真是我的怨家!」

    赫連成趁機抓著她的手把臉埋進去咕噥著:「你若還不信我立刻就去削髮拜在菩薩門下……」

    綰心瞧他四十多歲的人,一向那麼強悍竟然向她撒嬌,不由地心地一軟:「我信就是了,你可真能想,還要入空門,那我豈不是罪過大了?」

    赫連成又小聲地加了一句:「我倒是想,可是菩薩不答應?」

    綰心道:「定是你作惡事太多,菩薩不收你吧?」

    赫連成抬頭鄭重地說:「不是,菩薩說了她只收女弟子,不收男的,要我找如來!」

    哧兒一聲綰心忍不住笑了起來:「滿嘴胡說!」

    赫連成深情地把她帶入懷中,緊緊地抱著她:「綰心,你笑了,就是代表原諒我了,是不是?你知道我多怕失去你,我是個混蛋,我沒人性,你要怎麼打我都行,但是千萬不要不理我呀!」

    綰心沒有抬頭,聞著他身上傳來熟悉的味道輕聲道:「你只知道你難受,你可不知道你的話多傷人……」

    她的嘴被握住,赫連成站起身鄭重地說:「以後我若再說這種話,便叫我不得好死!」

    綰心心中突地一跳,想起以前算命的曾預言她剋夫克國,不由地打了個冷戰,慌張地掩上他的嘴:「沒有,沒有的事!」

    見她這麼緊張自己,赫連成內心一喜,低頭吻上綰心的紅唇,一雙手也不安分起來。

    綰心微微掙扎臉有薄嗔:「你的病還沒好,倒是色急得很!」

    赫連成三兩下除了她的衣服笑道:「那些病麼,一見到你自然就好了!」

    綰心瞧他精神煥發,哪有一絲病的跡象,這才明白上當了,用粉拳捶著他惱道:「又騙我,又騙我……」

    赫連成任她捶打著,拉起被子把兩人包在了一起:「不如你在上面,好好的懲罰我,可好?」

    一時間被翻紅浪,香染寢宮,連太陽的躲進了雲裡,不好意思看這在白天上演的一幅春色。

    歡好過後,赫連成摟著綰心的腰正色道:「綰心,我們可能要小別幾日了!」

    綰心一怔:「你要作什麼?」她內心隱約跳動著那個想法,但是沒有說出來。

    果然赫連成說出了她的擔憂:「我要出兵燕國,為你復仇!」

    午後的陽光透過窗子照在赫連成堅毅的臉上,把他斑白的發,青青的胡碴,還有堅定的眼神照得分外有神,綰心輕歎,這就是她的夫呵,不管如何受挫都不肯低頭的血性男兒,雖然他曾經犯過錯,但男子都是在犯錯中不斷成熟起來的!

    他要攻打燕國,綰心明白他的用心,不僅僅是為她復仇這麼簡單,更因為他是一個雄心勃勃的男人,他要的不僅是美人,還有萬里江山,讓周邊的國家都臣服於他,為自己增加更強更大的實力!

    若是以前赫連成無能力攻打燕國她相信,但是現在,赫連成不僅是攝政國,統領全國兵馬,就連赤月國也歸他所有,而且蘇磊已經被他逐漸的減少兵權,所以他有足夠的能力來對付燕國。

    燕國,她曾經作夢都不止一次的領兵去踏平它,然後將慕容雲踩腳下好好的羞辱一番,但是真正要打,她卻有一絲猶豫,是為什麼呢?

    是因為慕容青嵐,這個被她傷過的男子,不忍看到他和赫連成再次生死對決,讓她更加情愧,還是因為舒傲,這個被她遺棄卻又在燕國養大的孩子,他若知道自己親愛的嵐叔叔和父親開戰,會是怎麼樣的心態?

    「綰心,你怎麼了?好像很不開心的樣子?」赫連成皺眉問道,他不願意看到她這樣子,這讓他感覺不舒服,好像她又想到了那個該死的燕人!

    綰心回過神歉意地一笑,輕輕地說:「我只是在想,你要不要讓傲兒上戰場!」

    「要!」赫連成回答得斬釘截鐵,沒有一絲猶豫:「傲兒是你的孩子,他和燕人有著殺父之仇,亡國之恨,我這次要任他為先鋒軍,一馬當先,把燕人斬盡!」

    是啊,綰心長長的歎息,這其中的糾纏和仇恨又是怎麼才能說得清的,她眉微皺:「城,我也想去……」

    「不准!」赫連成示威性的緊緊地抱著她,以粗糙的胡碴磨擦著她的臉道:「你是我的女人,我的職責是保護你,而不是讓你以身犯險!」

    綰心又要說話被赫連成阻止:「我不管你以前是多麼歷害,多麼有勇有謀,但是這次我不許你出戰,更不許你出事,明白嗎?」

    她自然明白的,可是心裡總有一塊落不到地上,空空地懸著,讓她有著隱隱的不安!

    舒傲被赫連成單獨地叫了進來,他有些疑惑,不知道找他有什麼事,待進來看到母妃和父王鄭重的表情時,他才意識到有重要的事情要講。

    赫連成看了他一眼,讓舒傲的心一跳,莫非父王在責怪他沉溺地詩書,閉門不出,荒廢功夫的事?但是綠綺的走對他打擊真的很大,他實在是無心見任何人,只想一個人好好的靜一靜!

    「父王找孩兒來有什麼事?」

    赫連成緩緩地說:「傲兒可知你親生父親是誰?」

    舒傲一震,抬起頭望著綰心,他自從被慕容青嵐收養,然後被接到馬項,潛意識裡他從末有過父親的這個概念,而且他根本沒有見過親生父親,一時間茫然地搖了搖頭。

    「你的親生父親,便是舒國的皇帝舒雲展!你就是舒國的太子舒傲!」赫連成逼視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

    舒傲呆住了,他是太子?父親還是皇帝,為何從末聽娘說起過?他們都瞞了他什麼,他感覺這關係好複雜,好亂!

    綰心瞧著他迷茫的樣子有些不忍地點頭:「不錯,孩子,你本是尊貴的舒國太子,但是就是因為慕容雲這反賊帶兵造反,滅了舒國,這才令你我母子二人三年不得相見,而且還逼死了你的父親……」

    提起往事,綰心鼻頭一酸,差點掉下淚來,舒雲展怕是早就不在人世了吧!

    「所以,慕容雲是你的仇人,父王這次前去討伐燕國,要你做先鋒,帶兵踏平燕國,以報亡國之恨,殺父之仇,你可願意?」赫連成不容他喘息緊接著問道。

    誰都知道這兩大恨是世間最大的仇恨,但凡有一絲血氣的男兒,必要親手誅了仇人,否則便是死也不會安息的!

    舒傲頓時覺得熱血沸騰,當下想了不想道:「我願意!」

    綰心歎息,她本不願如此逼他,無奈經不住赫連成的軟硬兼施這才勉強同意了,其實舒傲不知道此事不是可以過得更快樂嗎?

    「但是,母妃!」舒傲緩過神來質問道:「那為何慕容雲沒有殺掉我?而且嵐叔叔也待我極好?」

    這個問題很敏感,綰心和赫連成臉色俱是一變,舒傲皺眉,怎麼了,他說錯話了嗎?

    赫連成吸氣又吐氣,平靜了心緒,這才緩緩地,一字一句地說:「因為,慕容青嵐對你母妃有非份之想……」

    「城,不要當著孩子的面說!」綰心提高聲調道。

    舒傲極聰明,雖然赫連成只說了一半,他已經完全明白了,原來一切都是假象,慕容青嵐是想利於他來讓娘就範,哼,慕容兄弟,我舒傲與你們的仇就從現在開始算起!

    「孩子願意領軍攻打燕國!」他不再猶豫,眼神明亮地說。

    赫連成欣慰地摸著下巴:「好,你和天兒裡應外合,一齊隨父王出兵攻打燕國!」

    舒傲出去後,綰心沉默良久,許多事不是她想怎樣便可以怎樣的,她負了慕容青嵐,那麼就負到底吧,那怕他從次恨自己一生一世,只怪他們今生無緣,但是嵐,我希望你不要有事!

    她把自己關在房裡,對著西沉的落日憶起了往日的時光,他曾陪她度過最艱難的時光,他曾為自己付出過生命,他無怨無悔,癡心一片……

    他曾對自己講過最動聽的情話,吐露出內心的苦惱,他的話清晰地浮現在腦海中:「南有喬木,不可休息;漢有游女,不可求思。我慕容雲浪蕩一生終於遇到自己喜歡的人卻無緣斯守真是遺憾之極。絲絲,如今我再問你一句:你願意跟我走嗎?」

    他說這話時目光是那麼熱烈,眼中閃著希望的火苗,但是她卻一次又一次的負了他!

    她是那易變的無根水草,而他卻不是那能留住她的水流,也只好這樣生生相錯,讓她在心裡在靈魂上永遠欠他!

    剛過了立秋,天氣還是有些炎熱,赫連成卻全幅武裝,手持黑革命,腰別彎刀,鐵甲銀盔,銅質護心,腳蹬馬靴,一頭華髮被風吹亂,卻掩蓋不住週身的霸氣。

    他橫刀躍馬,站在隊伍的最前方,雙眼凝望著那土地肥沃的燕國,閃著必勝的決心,他赫連成就要完成馬項從來沒有人能完成的任務,收服燕國!

    「三國兒郎聽命,飽餐戰飯,整裝出發!」

    「是!」黑壓壓的士兵發出整齊的號令,真震得天地為之一抖,讓人望而生畏,聽而生怯。

    赫連以天和舒傲都是初次上戰場,十分激動,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赫連成看了他們一眼道:「雖然你熟讀兵書,但沒有實戰經驗,所以這次行動必要小心,一切同我和嘯軍師商議後再作決定,且不可鹵忙行事!」

    赫連以天自信滿滿地說:「放心吧父王,到時候你就看孩兒的本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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