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裡的氣氛壓抑到不行,靜得只聽得到二人呼吸的微弱聲響。
昕昕眼眸垂下,在黑暗之中骨碌骨碌的轉著。
見到他與他一摸一樣的面孔,她便覺得心碎,難受,不安。
此時的她就連軒子胤亦是難以面對的,更何況是他呢?
不得不承認,自進王府以來,眼前的男子對她真的是極好的!總在她最難熬的時候給予她所需要的幫助。
可她卻明白著一個道理,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她不會再與他們之中的任何一人糾纏不清。
她曾經深愛著的軒子胤也罷,給予她很多次幫助的風侍衛也罷,在她生命之中如蜻蜓點水般出現的寧王也罷,還有那個錯將她當做是未婚妻的玥一陌也罷。
她,都不願再去想了!
如今的她累了,再也經不起任何的大風大浪。
只想拿到屬於她的休書,然後回到相府去侍奉這具軀體真正的主人的雙親,代她盡孝!
「為何你不看我?」
良久,風侍衛聲音漸起,帶著濃濃的失落。
「是因為這張與他一摸一樣的臉麼?我以為揭下了面具你便會喜歡,誰知你卻更加抗拒我!」
昕昕依舊垂眸不語,她的確是因為這張臉才會疏遠於他,這一點她是無可否認的!
「我知道了,你好生歇著吧!記得到了時辰便要用膳,是夜了便要安寢,還有不要與側妃正面起沖,這樣只會傷害到你自己。」
最終,風侍衛無奈的走了,留下一句句關心的話語與一聲黯盡世事的長歎。
昕昕背對著西苑正門已是淚流滿面,為何你要擁有與他同樣的面龐,這叫我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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馨苑之內,軒子胤焦急地來到舞兒的床榻之前。
舞兒見軒子胤一身只著中衣,心中悠喜參半。
悠的是,她擔心的事情終究發生,他終究是恩寵了西苑的主子。
喜的是,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居高不下,試問有哪一個身份高貴的男人會將自己如此狼狽的樣子昭示於眾?
她,便要欠著這股東風,乘勢而上!
只見舞兒臉色慘白,咬緊嘴唇痛苦不堪道,「王爺,您…您終於來看舞兒了!都是舞兒不好,差一點沒能保護好王爺的子嗣!還好老天眷顧咱們的孩子,他還安心的在舞兒的肚子裡。」
看著舞兒被折磨的可憐模樣,竟勾起了軒子胤內心最深處的痛楚。
曾經他亦是有過子嗣,只是全部胎死腹中!
是誰!到底是誰!?要如此害他,恨不得他斷子絕孫!
「王爺,是王妃的婢女綠子做的!奴婢親眼所見!」
是夜,起風了,下雪了。
今年好似老天並不順心,鵝毛大雪自入冬以來便沒有斷過。
皚皚的白雪,一層一層又一層地下著,蓋住了人們所留下的印記,卻蓋不住此刻憤怒著的軒子胤的黑臉。
馨苑之內,杏子用火折子將屋內的火爐燒得旺盛,火光通明。
舞兒的婢女小菊正將事情娓娓道來。
「奴婢傍晚到廚房去給側妃端些膳食,剛好見到王妃的婢女綠子也在廚房之中。她不知道在做些甚麼鬼鬼祟祟的,當時奴婢也沒有在意。就起了灶火將膳食放了進去。後來,奴婢有些內急便去方便了,回來後便端起膳食回了馨苑。」
軒子胤凝眉,若有所思道。
「你大概去了有多久?」
「回王爺,奴婢去了大概有一刻鐘的時長。」
舞兒一聽狂抽嘴角,這個死丫頭竟然去了方便然後將膳食端給她!一刻鐘的時長,她肯定是去做大事了!
要是有擦淨雙手還好,若是沒有擦淨那豈不是噁心死了!
想著想著,舞兒不禁嘔吐出聲。
軒子胤卻以為這是懷孕的症狀,「舞兒,你先躺下。小菊,給側妃倒些茶水!」
甚麼!?還讓她給自己倒茶水!還嫌沒噁心死她嗎?
故作嬌弱道,「王爺,奴婢不礙事的,這寶寶剛剛才有些安穩,況且這懷孕期間茶水也是不可多喝的!」
「這茶水不能喝就別喝了,明日我叫人去找幾隻山羊回來,以後就喝山羊奶吧!小菊,你繼續講!」
舞兒嘴角抽搐的更為厲害,山羊奶!?還不如茶水呢!
「側妃用了膳食之後不久,便出現了腹痛、呼吸急促等症狀!我與杏子大驚,便去請了都城裡的李大夫。李大夫來了之後開了些安胎藥側妃這才好轉。可後來側妃的肚子又疼上了,是逼不得已才打擾王爺與王妃的。」
小菊說完怯生生地看了軒子胤一眼,其實這段話是側妃要她說的,方纔她可是背了許久,還好沒有出錯!
「那還愣著幹甚麼!?現在趕緊去請御醫!」
「王爺,舞兒與寶寶現在已經沒事了,就不勞駕了。」
舞兒善解人意地說著,若是真的叫來御醫,那她的戲碼還能演下去嗎?當務之急,是要想個應對的法子才行!
「來人!將綠子這個賤婢給本王押入地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