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凡瞠目瞪著他，一張本是紅潤的小臉蛋瞬間煞白。
回神過來，一把甩開她臉上寒涼的大手，「你為什麼不肯幫他？就因為你知道他是我的朋友嗎？還是因為……還是因為你覺得我跟那個男人的關係不簡單？？」
伊凡的眼底透著幾分堅決與慍怒。
申莫堯冷冷的嗤笑一聲，邪佞的眸子被冰霜籠罩，彷彿那千年冰窖一般，「關係不簡單？？」
「呵！檀芷恩，這話可是你說的！！」
「我不是檀芷恩！！！」伊凡冷冷的對峙他，「你這樣也配做總裁嗎？如此公私不分明！！」
毫無疑問，她的話讓申莫堯整個人彷彿是乍起了一般，赤紅的眼裡有血絲掠起，下一瞬，一個勾手將對面長滿芒刺的女人鎖緊懷中。
咬牙，怒視她，「檀芷恩，這公司上上下下也就你一個敢這麼跟我說話的！！現在是怎樣？你是認定了我會幫你嗎？還是認定了我他媽對你有意思？？」
伊凡被他抱著有些透不過氣來，他的力氣真的很大。
再這樣下去，她真的懷疑自己會被這個男人給活活勒死。
「我……我只是覺得這個方案的可行度很高，再加上又可以幫到我朋友，一舉兩得的好事情，不想就這麼錯過了！」
伊凡吃力的解釋著。
「是嗎？」申莫堯冷冷一笑。
飯局上遇到的那件事，又毫無徵兆的竄進他的腦子裡來。
以及芷恩那一句，「怎麼會，我不喜歡他！！」
一句話，就像一把利劍一般，狠狠地剜著他的心口，疼得他幾乎難以呼吸。
「好……」
終於，他應了她。
突然一鬆手，放了懷裡的她離開。
陰鷙一笑，「伊凡，你不是那麼想幫你的朋友嗎？那好，我成全你！」
「真的？」伊凡的眼底透著幾分不置信。
是，她是很想幫他。
如果沒有他，現在的她說不定早就在那片大海中喪生了。
如果沒有他，現在的她，哪裡還能回到這裡來……
她這輩子最大的恩人就是他了！
所以，即使是傾盡一切，她都必須要幫他。
「是！」申莫堯的唇瓣間染著幾許邪肆的笑容，那樣的笑容很美，卻是那麼陰徹徹的。
以至於，看在伊凡的眼底，竟有些莫名的驚慌。
「只是我有一個條件！」
果不其然……
就知道，呵呵！他哪裡會那麼好心！
「你說吧！」伊凡深呼吸一口氣。
申莫堯勾唇一笑，眸子裡的怒意早已不知何時掩去，只留下那深意而詭譎的笑。
邁開步子，靠近她。
頭低下，離得她格外的近。
以至於，伊凡不抬頭，都能感覺到他身上所散發出來的那股灼熱。
「剛剛不是問我，是不是因為我覺得你跟那個男人關係不簡單，所以才拒絕合作的嗎？」
他點頭，伸手，輕輕勾住伊凡不願抬起的下顎，動作裡滿是輕佻的意味，「是！我就是覺得你們倆關係不簡單，所以特別討厭那個男人，特別不想跟那個男人合作！你是覺得我喜歡你對嗎？是！我申莫堯就是愛著你！即使你不愛我……」
他最後一句話，咬得格外的重。
那感覺，彷彿是要將眼前這個女人狠狠撕咬開來一般。
他的話，讓伊凡的心一瞬間的紊亂如麻。
說不上什麼感覺，就只知道，時而焦慮，時而慌亂，又時而緊張。
各種各樣的情緒纏繞著她，很是難受。
卻又不明白這個男人下一步到底想做什麼。
「所以…做我的情婦吧！既然想幫他，這就是你唯一的選擇！！從今晚起就住我那去！」
他殘忍的笑著，繼而，鬆開了她的下顎，退離一步。
站在那裡，噙著笑意，安靜的欣賞著她的反應。
「你說什麼？？」
果然，她像是不敢置信一般，瞠目，震驚的怒視著眼前這個男人。
「情婦？？」
她冷冷的笑著，像是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申莫堯，你簡直就是個禽獸！！卑鄙！！！」
竟然用這種手段要挾她！！
他把她當什麼？難道在這個男人眼底，她伊凡就是這種沒有節氣的女人嗎？
申莫堯任由著她罵著，沒有任何多餘的反應，淡然一笑，「伊小姐，你還有半天時間考慮，如果覺得這個方案可行的話，晚上來家裡找我！」
他說完，魅惑一笑，「沒什麼其他事情的話，還請伊小姐出去！」
「砰——」
伊凡二話不說，摔門出去。
還未來得及跨出一步，只聽得辦公室裡傳來一陣物品重重落定，摔得粉碎的聲音。
申莫堯怒了！！
而且是，很怒很怒！！
辦公室裡的他，簡直就像一頭及怒的雄獅，隨時都有可能把人類撕咬得粉碎。
而那個人類……
就是她，伊凡！！
或許不對，而是他口裡的那個，檀芷恩！！！
從申莫堯的辦公室裡出來，伊凡就像是打了一場戰出來，整個人都精疲力竭，提不起一絲絲的力氣來。
剛在辦公桌前坐下，兜裡的手機就響了。
看一眼來電顯示，是Erika，微微怔了一下，接了起來。
「Ivan，方案合作失敗了……」
那頭，聲音有些低沉。
「不會的！」伊凡很是堅決，「Erika，相信我，我會有辦法的！」
「Ivan，你這又……」
「不要想太多，交給我吧！」
伊凡深呼吸一口氣，只覺有淚水從眼眶中溢出來。
她的心，竟然還會痛！！
不管怎麼樣，這是他們的最後一個放手一搏了……
沒有接下來，就真的，一切都完了！！
所有的一切，都化為虛有！
一下午的時間，一眨眼工夫便過去了。
伊凡的心底早已有了答案。
幾乎是，毫不動搖。
情婦……
呵！既然他申莫堯包養得起，那她伊凡也做得起！
這本來就是一個償還……
夜裡，她先是回了家一趟……
再然後，去了他的家，就是上次那個他帶她過去的單身公寓。
「您是伊凡小姐嗎？」
才到他的樓下，就被一個保安給攔了下來。
伊凡有些詫異，「是！是我……」
「這是申先生讓我轉交給你的鑰匙，他說他會晚點回家，讓您在家裡等他！「
保安說著，就遞了一把門鑰匙給她。
「好……」伊凡混混沌沌的將鑰匙接了過來。
直接上了樓去，開門，進了他的屋子。
屋子依舊如上次那般，一室的冷清。
淡淡的清香味，游離於每一間房，是獨屬於他的味道……
有些好笑，她竟然如此清晰的記得他的味道。
多少，有些諷刺！
伊凡沒有去他的臥室，就在大廳裡坐了下來，窩在沙發上，什麼也沒做，只是發呆。
時間一分一秒的走過，而他，卻似乎依舊沒有要回來的意思。
伊凡有些困了……
抬眼，看了一眼牆上的石英鐘，竟已是夜裡十二點。
眼皮開始打架，心裡忍不住將那個男人咒罵了幾十遍。
後來又轉念一想，他不回來不是正好嗎？自己到也安了心。
如此想著，伊凡的心也頓時鬆懈不少，慢慢的，坐在沙發上，竟就那麼睡了過去。
一覺醒來，平安無礙。
她依舊還是躺在沙發上，而那個男人，徹夜未歸。
不知道為什麼，那一刻，伊凡竟覺得自己的心裡有幾分空空的。
什麼滋味，她也不知道，就感覺，好像少了什麼……
心裡一陣悶賭得厲害。
洗了個臉，趕回家換了一套衣服，便直接去了公司。
由於昨夜沒睡好的緣故，整個人都彷彿被剝了絲一般的，渾身都提不上勁。
「早……」
「早……」
伊凡到公司，紛紛與同事們道早安。
神色依舊顯得有些困乏。
「申總早……」
倏地，一道禮貌恭敬的問話聲響起，猛然讓伊凡從乏意中醒了過來。
伊凡一驚，忙低頭，準備離開。
甚至於，連看也不敢看一眼對面正朝著他們這邊走過來的男人。
「伊小姐，早安！」
申莫堯的助理也看見了這頭的伊凡，連忙禮貌的同她打招呼。
那一刻，伊凡真的有一種想要直接撞死的衝動。
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牽強的笑容，」李特助，早……」
此時此刻，伊凡才抬起頭來，注意到了李特助身邊的那個高高在上的男人。
他依舊桀驁的微仰著頭，甚至於，看也不看一眼這邊的她。
完全一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架勢。
「叮——」的一聲，電梯鈴響過。
門，「嘩啦——」一聲打開，申莫堯邁開步子，進了總裁專用電梯去，甚至於，連眼角都沒斜一眼依舊杵在原地的伊凡。
他……
怎麼了？
感覺才不過幾個小時不見，這男人簡直就像是換了個人！
陰晴不定的神經病！
這是伊凡最後的結論。
他不搭理自己倒好，伊凡更是落得一身輕鬆。
最好是以後這樣才更好！
伊凡才一進辦公室，剛準備去倒杯水，準備開工，倏地，手機鈴聲又響了起來。
「Ivan，好消息，好消息……」
打電話過來的是Eeika。
伊凡笑笑，「什麼事情，這麼開心。」
「申莫堯答應我們的合作方案了！！Ivan，有希望了，有希望了，太好了……」
伊凡莞爾一笑，卻有些苦澀，「是啊！」
真的很開心……
那是一種，無以言語的開心與興奮，不是嗎？
可是，為什麼她的心底卻是那般的難受呢？
一整天，她都沒有再見到申莫堯。
而夜裡，她依舊履行著他們的諾言，去了他的家裡。
畢竟，他答應她的，做到了。
所以，她也該遵循他們之間的遊戲規則才是！
只是，讓她意外的是，他還在不在家。
直到夜裡十二點的時候，他依舊沒有回來。
***
此刻，申莫堯躺在曾經他與那個女人一同睡過的大床上，呆然的看著慘白的天花板，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這個家，他真的很久很久沒有回來過了。
是！他大概是膽怯的，害怕看見所有關於那個女人的一切，所以，他把這個給封存了。
可是，從昨夜起，他又搬來了這裡。
把那個房子騰給了那個女人！！
保安有告訴他，昨夜，那個女人是在他那過夜的。
這於他，真的不是一個好消息。
他恨得牙癢癢，也絞得他一個整晚都沒睡好。
直到如今，他還是無法入眠，腦子裡，心裡，全然都是那個女人的身影，怎麼也揮散不去。
總是在想著她，現在的她在做什麼？
一個人在他房子裡嗎？會不會無聊？又或者，一個那麼大的房子，她會不會害怕？
他是不是真的該去看看她？又或者放著她不聞不問。
其實，提出這個交換的條件之後，他真的後悔了，而且是很後悔很後悔。
因為，他以為眼前那個女人不會答應才是，可是，沒料到，那個女人竟然答應了她。
竟然敢答應他！！！
是！他怕自己會有直接上前去捏死她的衝動，也害怕自己會一個不小心傷了她，又或者，見到她之後就是一頓大吵大鬧，又或者，他們只是冷眼相對……
所有的這些，都是他不願意看到的。
他不想見到她那雙充滿恨意的眼眸，從五年前開始起，他就已經怕了。
所以，在她答應下來之後，他沒骨氣的逃了。
寧願把自己一個人鎖在這棟大房子裡，也不敢去看她一眼……
「啊——」
一聲嘶吼，從床上翻身坐了起來。
他想，他真的是要瘋了！！
要被那個女人給活生生的折磨到瘋！
現在的他，滿腦子的就想著她會不會害怕，晚上會不會就把自己睡在客廳裡的沙發上。
他要沒記錯的話，今天早上僅僅瞥她一眼就看見了她眼睛上那雙很深的黑眼圈。
說不定，那傢伙根本就是整晚都睡不著。
如是想著，申莫堯更是坐立不安了。
乾脆掀開被子起了床去，很快的將衣服穿好，拾過几上的鑰匙，便急匆匆的出了門去，直往他住的房子趕過去。
果然……
都一點多了，可是，他的房子裡卻依舊亮著燈。
心底一股無名的怒火燃起，很快的上了樓，開了門。
卻發現，她真的躺在沙發上睡著了。
睡著的她，那麼安逸……
就如同一隻乖順的小山貓一般，安安靜靜的蜷縮在那裡，乖乖的安睡著。
微卷的羽睫輕掩她的雙眸，投射著一抹淺而透明的影子，乖巧的鼻頭，如櫻桃般粉嫩可愛的紅唇……
一切的一切，都深深地吸引著他。
有人那含著劇毒一般的罌粟一般，讓他彌足深陷，甚至於，不願從泥潭中起來……
只因為，那裡有她給他的迷藥！！
即使是死，他都願意！！
大手，忍不住覆上她那張乖巧的小臉蛋……
輕輕的摩挲著，帶著某種眷念，某種寵溺，愛撫著她……
他們，真的太久太久沒有如此安靜的對峙過，以至於，此時此刻的他，是有多想念他們之間的這種感覺。
低低的歎息一口氣，有些無奈，卻又噙著那麼弄的寵溺。
「傻瓜！！你知不知道，即使你不答應我們這該死的條件，我也會答應你……只要你一句話！你懂不懂……」
傻瓜！！十足的大傻瓜！！
卻也因為她的一句話，深深地傷透了他的心。
他低頭，情不自禁的，在她香甜的紅唇上印了一個淺淺的吻。
卻倏地，淺睡中的她猛然驚醒了過來。
看著這突然放大的面龐，伊凡一驚，嚇得尖叫出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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