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光搖曳,顏如玉靠在床上,手緩緩的在床褥上撫過,這房間裡,有股清冷的味道,出奇的令她安心,好像很熟悉。
伸手從懷中掏出一支白玉釵,在手中反覆地看著,她很喜歡這支釵,卻不知是從哪兒來的,一點印象都沒有,唯一確定的是,這釵不是她自己買的,也不是漩昊送的。
不多時,碧瑤端了飯菜進來,抱怨道:」什麼鬼客棧,連個像樣的菜都沒有,趁早關門兒算了!」
「此處偏僻,能有家客棧過夜就算不錯了,出門在外,你還想吃燕窩不成?」顏如玉端起飯碗,草草吃了幾口,嗆了一天的寒風,根本就沒什麼食慾。
飯後,洗了把臉,兩人將蠟燭熄了上床休息,連日趕路,身體疲憊,很快便進入了夢鄉。
睡夢中的女子,朱唇輕咬,秀眉淺蹙。
是霧,好濃好濃的霧,一個潔白身影站在樹下,與她隔霧相望,她看不清男子的臉,好像遠在天邊,又近在眼前。
忽然,男子的身影飄了起來,像是被風吹散了一樣,消失不見,而濃霧也在瞬間變成了血紅色,她似乎聞到了刺鼻的血腥味,詭異而恐怖。
顏如玉的手動了一下,從夢中驚醒,倏然睜開眼睛,怔怔地盯著黑暗中的某一處,良久,才緩緩出了一口氣,好怪的夢。
隱隱地,一陣悠揚而淒惻的簫聲傳來,顏如玉靜靜地聽著,一遍又一遍,都是相同的曲子。
這麼晚了,是誰在吹簫呢?還是這麼哀怨纏綿的曲子?而且,這曲子,好像曾經聽人吹過。
好奇之心由然升起,起身下床,拿起披風,無聲無息的出了房門,看了一眼樓下,寧雨和許少雲正趴在桌子上酣睡。
月冷星寒,一個身著白衣男子背對著她,站在早已結了冰的湖邊,墨染般的長髮在風中飛舞著,如煙似霧。
沒有刻意放輕自己的腳步, 顏如玉神色坦然地緩緩走過去。
簫聲住,男子似乎察覺有人接近,卻並未轉身,靜靜地站在那裡,眺望著遠方,似在想著什麼心事,專注而靜默。
顏如玉在他身後十步的距離停下,一瞬不瞬地看著那個雪色的背影,欣長的身材微顯單薄,脊背挺得筆直,長袍飄飄,瀟灑若仙,不難想像,那背影的主人,定是一位絕色的男子。
目中漸漸漫開迷惑之色,為何會覺這身影如此熟悉,彷彿在夢裡出現過一樣。
清淒的月光灑下,兩個人安靜地站在那裡,一前一後,身上的白衣融入雪影之中,飄渺,淺淡,如果不細看,一定不會發現他們。
不知什麼時候,下起雪來,大朵大朵的雪花,如柳絮一般飄飄搖搖地落了下來,顏如玉伸出一隻手,接住一朵雪花,手心一涼,轉瞬即成了一滴水珠,如最乾淨的眼淚一樣,在月光下,泛著晶亮的光澤。
「咳咳……」一陣寒風襲來,讓她止不住地咳了起來。
男子比月光還要清冷幾分的聲音傳來,」起風了,回去吧。」
顏如玉又咳了兩聲,拍了拍胸口,順了一下氣,淡淡道:」無礙的,謝謝公子。」
男子也再未開口,依然站在那裡,衣擺被風吹起,發出呼啦啦地響聲。
半晌,男子又拿起簫,吹了起來,還是那首曲子,相同的節奏,相同的韻律,可是,她卻覺得更加淒惻了幾分。
認真而安靜地聽著簫聲,顏如玉的心中湧上一股莫名的哀傷,她可以肯定,這首曲子她真的聽過,可是在哪聽過呢?又是聽誰吹過呢?
男子一遍一遍地吹著,似總也吹不夠,她心中的哀傷之感,也隨之越來越濃,越來越重,突然,一股氣流在四肢百駭流竄開來,猛烈地衝擊著她的五臟六腑。
身體一陣痙攣,口腔內湧起一股腥甜,抑制不住的噴了出來,在雪地上濺開大片的紅艷。
似乎是空氣中的血腥之味驚擾了她,男子回過頭,而後縱身躍了過去,將她扶住,擔憂而急切地問道,」怎麼了?」
「我沒事。」顏如玉搖了搖頭,抬手擦去嘴角的紅艷,這才抬眸看他,一下子便怔在那裡,喃喃地道:「風無痕……」
「真的沒事?」風無痕擔憂地開口,修眉緊擰著,為何會無緣無故的吐血?上一次在榕州城也是這樣,她的身體到底出了什麼問題?
看著那緊皺而起的眉心,顏如玉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輕輕地撫著他的眉心。
「玉兒……」抓住她冰冷的手,緊緊地包在掌心中,風無痕深深的凝望著她,她記起來了麼?記起他們的過去了麼?
「我們以前,有過交集?」顏如玉不確定的開口,她的記憶中的確有流雲城主風無痕這號人物,自己也似首與他打過交道,可是卻模糊得沒有一點印象,她的腦子出問題了麼?
「沒有!」聽此,風無痕放開她的手,退後一步,冷冷地開口。
顏如玉迷茫地看著他,沒有麼?那他為何如此親暱的叫自己玉兒?為何在自己重傷他之後,他不僅不報仇,還來關心自己的身體呢?為何自己一看見他就有種心痛之感?
一個又一個的疑問,想得她有些頭痛,使勁晃了晃腦袋,帶著乞求的意味開口:」你到底是誰?我們以前一定有過交集的對不對?你告訴我,告訴我,好不好?」
她總覺得自己的失去了某些記憶,卻怎麼也想不起來,比如那支白玉釵,比如他剛才吹的曲子,比如眼前的男子,她到底都忘記了什麼?
她有種感覺,那些丟失的記憶,在她的生命裡都是至關重要的,可是,又是怎麼丟掉的呢?如果是單純的失憶,應該什麼都不記得了,不是嗎?
可是她卻清清楚楚的記得許多事,前世,今生,如何穿越,她都沒有忘記過,為什麼會這樣,到底發生過什麼,是她不知道的?
「想知道我是誰嗎?」風無痕陰著臉,目光寒澈地看著她。
「是,我想知道。」顏如玉幽幽地開口,目光期盼地看著他,她想找回那些丟掉的記憶,否則,總覺得自己不是一個完整的人。
「自己想!」風無痕冷冷開口,而後轉身離去,他真的很生氣,氣她居然忘了自己,忘了他們的點點滴滴,甚至是至死不渝的感情!
不管她是被下了咒也好,施了蠱也罷,他就是不能不氣,會發生這一切,只能說明,她愛得不夠深!
忘了自己也就罷了,她居然還愛上了南宮漩昊,還未大婚,便住進了麒麟殿,日夜與之相伴!
每每宮內傳來她的消息,他都會氣得發抖,偏偏還忍不住想要知道關於她的一切,真是自作自受!
看著那決然遠走的背影,顏如玉的抽痛了一下,莫名的感到難過和委屈,她捶打著自己的腦袋,試圖想起有關他的記憶,可是無論怎樣用力去想,就是想不起來。
一陣淡淡的香味飄來,顏如玉猛然一驚,連忙屏住呼吸,可是為時已晚,眼前一黑,便昏了過去。
一陣鑽心的疼痛,將她從昏迷中喚醒,身上軟軟地,沒有一點力氣,半晌,她才緩緩地睜開眼睛,面前是一個身著夜行衣的女子,面巾遮住了臉,眼睛充滿怨恨地看著她。
「顏如玉,真沒想到,你居然會落在我的手裡!」女子發出陰森森的笑聲,拍著她的臉,陰陽怪氣地開口:「你說,我該怎麼招待你好呢?先償償這個吧!」一邊說著,一邊拿出一根寸餘鋼針,在她眼前晃了晃,而後抓起她的手,順著指甲,狠狠地插了進去!
「嗯!」鑽心地疼痛,讓顏如玉忍不住低呼出聲,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緊咬住嘴唇,低眸看著自己的手指,看著那根針,在月光下閃著懾人的光芒,正緩緩地向裡推進。
十指連心,那是一種無法形容的痛,痛到骨頭裡,一寸一寸的透入心肺,豆大的汗珠從她額上落下,砸在地上,濺起一團雪霧……
女子的目光陰冷駭人,一瞬不瞬地盯著她,寒聲問道:」怎麼樣,這滋味好受麼?」
顏如玉冷冷地看著她,」你是誰,為何要如此對我?」」一個將死之人,何必知道太多?」說罷,又拿出一根針,狠狠地向她的手指刺了進去。
顏如玉的雙唇緊緊咬住,一聲不吭,血腥的味的口中蔓延開來,一波一波的劇痛向體內侵襲而來,好像是骨頭被生生鑿開,遍佈了她全身的感官神經。
女子見她隱忍著不發出聲音,更加殘忍起來,捏住鋼針,在她的手指內拚命的攪動著,鮮血像一條細線般,汩汩流下,在皚皚的白雪上暈染開來,妖嬈而詭異。
嬌小的身體痙攣著, 顏如玉面色比地上雪還有蒼白幾分,錐心蝕骨的劇痛,使她忍不住想要尖叫,可是她卻生生地忍了下來,咬緊牙關,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這是她的驕傲,她的尊嚴!
「賤人,我看你能忍多久!」女子眸中閃過一抹陰狠之色,拿起一根針,瞄準她手指的骨節,精準地紮了進去!
客棧之中,夜裡起來噓噓的碧瑤發現顏如玉不見了,急忙把許少雲和寧雨兩個人喚醒:」喂,別睡了,看見小姐了麼?」
「小姐沒在房裡麼?」兩人一驚,瞌睡頓時沒了,心裡七上八下的。
「沒有,我等了好一會仍不見人,右眼皮老是跳呀跳的,總感覺要出事。」碧瑤難得的嚴肅起來,雖說她的武功高深莫測,可是天外有天,山外有山,這客棧的人都是去參加武林大會的人,難保其中不會有高手。
「我們分頭去找,找到她之後發個信號彈。」許少雲冷靜地開口。
「好!」三人對望了一眼,面色都帶著緊張,分頭尋找顏如玉的下落。
站在樓道的白虎聞言,急忙回了房間,敲了敲門,低聲道:公子,顏姑娘好像出事了。」
房門倏地一聲被打開,風無痕沉聲問道:」怎麼回事?」
「屬下也不太清楚,剛才聽見顏姑娘的屬下在說小姐失蹤了,他們都出去找了。」白虎回稟道,他知道公子喜歡顏姑娘,可是聽玄武和朱雀說,顏姑娘曾對公子下毒手,上次公子重傷了一個多月才痊癒,就是那個顏姑娘所為。
他們對顏姑娘都是仇視的,所以公子這次才沒有將他們兩個帶在身邊,自己雖然沒有親眼目睹當時的場景,但是公子如今依然放不下她,可見公子用情之深,他才不敢將此事瞞著公子。
「把青龍叫起來,跟我去湖邊。」風無痕修眉緊擰,飛速地向湖邊狂奔而去,雖然她的武功罕逢敵手,但是畢竟江湖經驗尚淺,如果真出了什麼事,讓他情何以堪?
「公子,這邊有腳印。」青龍大聲喊到。
「追!」風無痕順著那串腳印飛奔,白虎和青龍緊隨其後。
三人順著腳印尋到了山裡,可是風雪太大,四處都是白茫茫的,再無痕跡可尋。
風無痕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兒,吩咐道:」分頭找!」玉兒,他的玉兒,千萬不要出事才好。
「是!」青龍白虎領命而去,三個人,朝著三個方向狂奔而去。
偏僻的山坳裡,顏如玉被綁在樹上,也不知自己疼昏了幾次,又疼醒了幾次,目光渙散得找不到焦距,深身像散了架,感覺自己已經死了,只有那源源不斷襲之而來的痛感,向她證明著,她還活著,在修羅地獄裡煎熬著……
「如何,享受夠了沒?求我啊,求我就放了你。」女子拿著一把光澤森冷的鐵鉤,貼在她的臉上,緩緩地移動,」我要毀了你這張臉,看你還靠什麼來勾引男人!」
「你最好…日夜…燒香拜佛…祈禱,不…要…落…在我的手上,否則,我會讓你…嘗嘗到底…什麼才是生不如…死!」顏如玉咬著牙,斷斷續續地說道,聲音弱不可聞,她太痛了,痛到虛脫,連呼吸都是痛的,每吸一口氣,就像有無數根利刺在氣管中刮過,再緩緩的鑽進肺部,四處遊走著,火辣辣地疼。
「賤人,都死到臨頭了,還敢嘴硬!」狠狠地甩了她一巴掌,女子銀牙咬得咯咯作響,倏然,將她的衣襟扯開,凝脂般的肌膚露了出來,手中的鐵鉤狠狠地插進肉裡,將她的鎖骨鉤住,用力往懷裡拉著。
「啊——」再沒有準備之下,顏如玉微微痛乎出聲,額上的汗不停地滴落著,劇烈的疼通,使她全身抽搐起來,鎖骨處,好像有一團烈焰在燒著,又像又無數長著尖牙的毒蟲在啃食著她的骨和肉,痛到極至,痛到骨髓之中。
顏如玉仰起頭,平生,眼中第一次露出絕望之色,怔怔地看著天空,她就要這樣被折磨至死麼?她不甘心,她到底和那個女子有什麼深仇大恨?
誰來救救她?誰來救救她呢?
腦海中忽然閃過一抹雪白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容,真是奇怪,自己曾重傷於他,居然還奢望他會來救自己。
好奇怪,為什麼想到的不是漩昊,而是他呢?
「玉兒,你在哪兒,玉兒……」
突然,聽到有人在喚自己的名字,她好想回答,可是,嘴巴張了張,已經沒有力氣再發出任何聲音。
女子聞聲,眼中閃過驚懼之色,再無暇顧及已經半死不活的顏如玉,匆忙離去,幾個起落,消失在山林之中。
「玉兒!」尋到此處的風無痕遠遠地看見被綁在樹上的女子,胸前大片的腥紅像利針一樣,刺通了他的雙眼和心房,瘋了似的撲了過去。
此時的顏如玉,面色慘白如雪,雙唇已無半點血色,只有被她咬過的地方,又紅又腫,秀髮早已被汗濕,又結了冰,綾亂的遮在她的臉上,狼狽不堪,鎖骨處的鐵鉤還掛在那裡,不停地流著血,染紅了她腳下大片的白雪。
「玉兒,玉兒!」悲痛欲地呼喚著,以指風斬斷繩子,女子如同破碎的布娃娃般倒了下來, 風無痕急忙接住她,緊緊地抱在懷裡,抬手將一枚響簡射向高空,奪目的光束如同煙花一般,在夜空中綻放開來。
昏昏沉沉的顏如玉,感覺似落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一個安全的港灣,吃力的睜開眼睛,看著男子,勾起一抹淺淺的笑意,氣若游絲地道:」真的是你嗎?」
「是我,玉兒,對不起,我來晚了。」看著那被折磨得慘不忍睹的女子,風無痕心如刀割,眼淚不知不覺地滑落。
顏如玉的手輕輕抬了抬,想拭去他的淚眼,可是,還未觸到他的臉,手臂便無力的垂了下去,雙眸緩緩的閉上,又一次暈了過去。
來不及詢問,來不及去追察那個兇手,風無痕抱著她,向客棧飛馳而去,當下,最重要的是給她治傷。
一腳將大門踹開,抱著她直奔樓上的房間,隨即,其餘的人也紛紛回到客棧,一窩蜂似的向樓上衝去。
風無痕將她放於床上,看著那鉤住鎖骨的鐵鉤,深遂的眸子,變得寒冽萬分,冷聲道:「白虎,拿藥箱來!」
還好他懂得醫理,為了以備不時之需,這次還隨身帶了藥箱,否則,在這深山野嶺之中,到哪兒去找大夫給她治傷?
「是!」白虎領命,匆忙去取藥箱,他從沒見過公子這麼憤怒而心疼的目光,縱使顏姑娘曾經重傷於他,他還是深愛著她,那個傷了顏姑娘的人,有朝一日,一定會萬分後悔今日之事。
碧瑤,許少雲和寧雨三人,通通握緊了拳頭,他們從沒見過這樣的顏如玉,狼狽的模樣慘不忍睹,一直以來,她都是那麼強大,那麼威風凜凜,若一個高高在上的女王,不可侵犯,不可褻瀆!
他們可以肯定,她一定是遭遇了暗算,否則,絕不會毫無反擊之力的被擒,就算遇到了絕世高手,她就算無法力敵,但是靠著獨步天下的輕功,想要脫身絕對不是問題。
該死的卑鄙小人,七星宮一定要將你粉身碎骨,以血今日之仇!
「公子,藥箱取來了。」很快,白虎便回到了房間。
風無痕打開藥箱,拿出一白玉瓶,倒出一枚紅色的藥丸,放在口中嚼碎,然後俯身壓上女子的唇,將藥丸給昏迷中的女子餵了下去。
許少雲和寧雨同時皺起了眉,小白臉,又趁機佔便宜!
白虎和青龍兩人則目瞪口呆的看著風無痕,那顆可是血參丸啊,療傷的聖藥,珍貴無比,全天下也沒有幾顆,當日公子傷得那麼重,都沒捨得吃,居然毫不猶豫地餵給了顏姑娘,公子,真是愛慘了這個女子。
片刻,服下血參丸的顏如玉有了反應,睫羽顫了顫,緩緩地睜開眼睛,入目的是一張潔璧無瑕的俊顏,雙唇染上淡淡的笑意,他真的來救自己了。
「玉兒,我要將你鎖骨上的鐵鉤取出來,會很疼,你忍著點。」風無痕拔了拔她臉上的被汗濕的頭髮,心疼萬分地看著她。
「嗯。」顏如玉微微點了一下頭,咬緊了銀牙,給了他一個堅強的目光,示意他可以動手了。
風無痕屏住呼吸,伸過去的手,竟不可抑制的顫抖起來,極力平復了一下情緒,果斷卻不失溫柔地將那森寒的鐵鉤取了出來。
顏如玉一聲悶哼,臉色又蒼白了幾許,汗順著額際緩緩而下,沒入在枕中。
血,又一次瘋湧了出來,風無痕急忙拿出一瓶金創藥灑了上去,將血止住,給了眾人一個迴避的眼神,見男子都轉過身去,才將她的外衣脫下,將傷口仔細的包好。
男子柔軟光潔的手指,觸在肌膚上,顏如玉有些尷尬的別過頭去,雖然他是大夫,還是感到羞澀,蒼白的臉上,染上一抹淡淡的紅霞。
(祝考試的親們金榜題,加油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