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神皇后 訴衷情 166章
    「你哭夠了沒有?」見她哭了半天,依然沒有要停下的意思,反而有愈演愈烈的架式,男子終於忍不住開口,冰冷的嗓音裡帶著一絲厭惡與不耐。

    「呵,我是太高興了,真是的太高興了!」顏如玉深吸了一口氣,擦了擦眼淚,稍稍拉開兩人的距離,眷戀地看著那張硬朗的臉,心裡壓抑不住的欣喜與激動。

    「莫名其妙。」男子看著胸前大片的淚漬,有些不悅地皺了皺眉,臉色暗沉著,看著那個仍然止不住流淚的女子,鷹隼般睿智的眸子有著疑惑,那個與他容貌相同的人,是她什麼人?

    「風哥哥,你怎麼會在皇宮,你過的好不好?」心情激動著,雀躍著,顏如玉抓住他的手,寬大的手掌,如記憶般一樣溫暖,消除了她生命裡的黑暗與冰冷。

    「你認錯人了。」男子厭煩的甩開她的手,濃密的眉宇不耐煩的蹙起,向著門外走了去。

    「風哥哥,我是玉兒啊,你說的,書中自有顏如玉,所以才給我取了這個名字!」顏如玉追過去,再次拉住了他的大手,除了額心的那顆硃砂,這張臉與前世一模一樣,風哥哥怎麼會不認識她,難道與碧瑤一般,風哥哥也失去了前世的記憶?

    「顏如玉?以一曲引來百鳥朝鳳的人就是你?」男子停下腳步,打量著她絕美的臉,目光中帶著幾分探究。

    「嗯,我是你妹妹,你只是忘記了以前的事,不過沒關係,我會講給你聽。」

    甜蜜地笑著,顏如玉挽住他的胳膊,一如前世般的親暱,心裡被幸福與喜悅填得滿滿的。

    「風哥哥,你是大皇子?」破落的院門前,顏如玉看著那塊破爛的木扁,上面寫著「思過苑」三個大字,宮裡的大人物她都調查過,南宮漩昊,當今皇帝的長子,他的母親是皇帝的結髮之妻孝賢皇后,因為忌妒毒害皇嗣而被打入冷宮,不久鬱鬱而終,而年僅九歲的南宮漩昊皇帝牽怒送進了思過苑,到現在已經有十五年了。

    「很失望麼?如果嫌棄這裡,你可以走。」南宮漩昊冷地的開口,暗沉的眼睛冷漠地看了她一眼,推開了破落的大門。

    「風哥哥,只要有你在,地獄也會變成天堂的!」顏如玉跟上他,笑得依然燦爛,風哥哥的脾氣還真是惡劣呢,性子也還是前世那般冰冷,不過,那是因為不記得她啊!

    荒草叢生著,應該很多年沒有打理過了,一條石子路,通向門窗都已經掉漆的房屋,破碎的窗紙飄動著,不知名的籐蔓爬滿了低矮的房屋,小小的院子裡充斥著陰冷而詭異的氣息。

    屋子只有幾件簡單的家俱,一個書架,一個木桌,兩把椅子,一個歪歪扭扭的衣櫃,然後就是一張木床,床上是藍底碎花的被褥,蛛網掛在牆角,陽光從破瓦中斜射下來,映著漂浮的灰塵,房間裡瀰漫著潮濕和發酶的味道。

    鼻尖酸楚著,眼眶有些的濕,風哥哥一定吃了很多的苦,這裡根本不是人住的地方,十五年啊,皇帝的心太狠了,居然這樣對待自己的兒子!

    「不嫌棄就坐吧。」南宮漩昊兀自坐下,神情淡漠著,提起破了嘴的茶壺,倒了兩杯茶,等暗黑的茶葉沫沉在了杯底,才緩緩推到了她面前。

    「風哥哥,喝涼茶對身體不好,有廚房麼,我去燒水。」顏如玉拿過他欲飲的茶,心裡揪成了一團,風哥哥到底過得什麼日子啊?

    「在隔壁。」南宮漩昊看著她,那雙清澈的眸子裡有著心疼,這麼多年了,第一次有人關心他這個被遺忘的皇子,雖然明知道她把他當成了另外一個人而已,但是心裡仍舊動容著。

    破爛不堪的小廚裡,一個髒兮兮的破灶台,缸裡的水已經有很多沉澱物,顏如玉從井裡打來乾淨的水,手忙腳亂的拾柴生火。

    濃煙瀰漫著,纖細的青眉有些糾結,顏如玉一邊劇烈地咳著,一邊往灶裡填著柴,淡漠的臉上有著挫敗,一直以為自己無所不能,原來燒壺水都這般困難。

    「你是在燒水還是在燒廚房?」被那要命的咳嗽聲引來,南宮漩昊修長挺拔的身影出現在門口,哭笑不得地看著濃煙裡忙碌著的女子。

    「風哥哥,你別進來,這裡好嗆!」屏著呼吸,又填了一把柴,顏如玉風一般的衝出了門,大口的呼吸著新鮮的空氣,畫兒平時做飯也是這樣麼?真夠折磨人的。

    微顯粗糙的手指撫上她絕美的臉朧,輕輕擦拭著上面的烏黑,南宮漩昊靜靜地看著她,冷峻的臉龐柔軟下來,這是她第一次下廚吧。

    「風哥哥,對不起,你受苦了。」顏如玉拉上臉上的手,緊緊地握住,眼淚不受控制地落下,哽咽著,將臉埋進了他的胸膛,都是她的錯,是她讓風哥哥吃了那麼多的苦。

    「別再叫我風哥哥。」劍眉微蹙著,南宮漩昊森冷地開口,不他想當別人的替身,雖然落魄,但是他南宮漩昊,有著自己的驕傲。

    「那我叫你昊哥哥好不好?」抽泣著,顏如玉低聲地詢問,毫不介意他冰冷無溫的話。

    「嗯。」淡淡地頷首,手上冰涼的觸感,讓他將目光移向那雙如雪一樣冷白的小手,深遂的目光倏然暗沉下來,南宮漩昊著她快速地回到了房間,將帛巾在冷水中浸濕,敷在那只因燒傷而水泡猙獰地小手上。

    「不痛的。」完好的手撫上南宮漩昊蹙起的眉心,顏如玉低聲安慰著,沉靜的眸中有著被呵護的幸福,雖然忘記了前世的一切,但是風哥哥還是疼愛他的,看不得她受一點的傷。

    「我不是那個人,所以,你不需要對我如此。」終年冷沉的臉有著幾絲動容,南宮漩昊淡漠地開口,她這樣的女子,居然肯為他下廚燒水,受傷了也不吭一聲,常年冷如堅冰的心有著溫暖。

    「我喜歡,你管不著!」調皮地開口,顏如玉笑吟吟地道,風哥哥守護了她十八年,是該她回報的時候了!

    「開飯了!」尖細的聲間從門外傳來,打斷了南宮漩昊要說的話,目光幽冷地看向門口。

    「喲,有客在啊,大皇子就是大皇子,都到了這步田地還有這麼漂亮的宮女送上門兒來!」聲音尖細拔高著,小安子一臉的譏誚,將食盒裡一碗餿了的飯菜放在了顏如玉的面前,瘦削的臉上有著惡毒,「不知道大皇子有相好的在這兒,奴才只準備一個人的飯食,不過大皇子必竟是個男人,必定會有憐香惜玉之心的。」

    該死的太監,風哥哥平時不知受了他多少白眼,雙拳緊握著,若不是不能暴露武功,她一定狠狠地揍他一頓!、

    深吸了一口氣,壓住心裡的怒火,顏如玉幽冷著眸光,淺淺地笑著,拿過筷子。

    「別吃!」南宮漩昊拉住她的手,暗沉的目光中有著不贊同,一個從沒下過廚的女子,她一定沒吃過什麼苦,這飯菜會吃壞她的肚子。

    「我餓了!」顏如玉甜甜地一笑,扒了一口飯菜在嘴裡,餿臭的味道立即瀰漫在口腔,她神色不變地吃著,連同硌牙的沙子一同嚥了下去,風哥哥吃了十五年,她吃一頓有什麼了不起?

    小安子錯愕著,這麼美麗宮女竟然會為一個落魄的皇子做到這種地步,還真是癡情呢!

    幽深的眸中有著感動,南宮漩吳震驚地看著她,原以為她吃一口就會吐出來,居然面無表情地吃了大半碗,多年來,從不敢奢望生命裡會有一個女子,願意與他同甘共苦。

    「有勞公公再準備些飯食來。」顏如玉拔下頭上的玉釵遞過去,淡淡地笑著。

    小安子接過玉釵,一看成色就知道價值不菲,眼裡立即冒出金光來,原來不是宮女啊,估計是哪個娘娘的姐妹吧,難怪生得如此絕代風華,這個落魄的大皇子這回真是遇上貴人了!

    「小姐別吃了,奴才弄些可口的酒菜來!」諂媚地笑著,小安子急忙收回那碗如同豬食般的飯菜,點頭哈腰地走了。

    狗奴才!收回那憤恨的目光,顏如玉心酸地看向南宮漩昊,「昊哥哥,我帶你離開這裡吧,去過自由自在的生活。」絕美的面容有著堅毅,她現在有能力保護風哥哥,不會再讓風哥哥吃苦受罪。

    「我不走,生在帝王家,這是我的宿命。」神色誨暗著,一身黑衣散發出陰冷地氣息,南宮漩昊毫不猶豫地拒絕,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能走到哪兒去?

    雖然那個高高在上的父皇已經遺忘了他的,但是並不代表會放任他離開,況且,他還要為母后報仇,拿回屬於自己的一切!

    「那我幫你!」顏如玉握住他的手,風哥哥必定有著自己的打算,十五年的苦不能白受,她會幫風哥哥討回一個公道!

    顏如玉前腳方走,南宮玉舒便進了院子,看著輪椅上的男子,神色複雜,似有同情,也有無奈。

    「二皇弟今天怎麼有空來這思過苑?」南宮漩昊不冷不熱地開口,好像並不歡迎他的到來。

    「大皇兄,你一定要如此麼?我承認,是我母妃對不起你, 孝賢皇后的死的確與她有關,可是,她也是被迫的,當年藍貴妃寵冠後宮,她下了命令,我母妃若是不從,還能活到今天麼?「

    「大皇兄,報了仇又如何,孝賢皇后能死而復生麼?事情已經過去了那麼多年,你還不能釋懷嗎?如今藍貴妃已是一國之後,父皇對她言聽計從,就算你想報仇,又何來的機會?」南宮玉舒歎了口氣,無論如何,那是上一代的仇恨,為什麼他們就不能像普通人家的兄弟那樣,互敬互愛,友好的相處呢?

    「如果今天住在此處的是二皇弟,你能釋懷嗎?」南宮漩昊嘲諷地一笑,沒有親身經歷過,怎麼會瞭解他的痛苦?他的母妃死的那麼慘,這個仇,他怎麼能忘,怎麼能不報?

    他永遠也忘不了那一天,亂葬崗上,一群野狗搶食著他母妃的屍體,九歲的他徒手對付那些野狗,用牙齒咬斷它們的喉管,用手指戳瞎它們的眼睛,或者抱著狗頭去撞樹,然後從它們的嘴裡和腹裡,一塊一塊地掏著他母妃的屍骨。

    他的母妃是皇后,是天底下最尊貴的女人,溫柔善良,一生沒做過半點惡事,卻落得死無全屍的下場,他怎麼能不恨,怎麼能不報仇?

    不管是藍皇后,還是受人主使的梅貴妃,他都要讓其付出最慘痛的代價!

    「我起碼會恩怨分明,不會累及無辜,這些年,我已經盡力在為我母妃贖罪了,做了那麼多不該做的事,難道你的心是鐵打的嗎?」南宮玉舒冷聲問道,聲音裡帶著沉痛,他已經盡力了,他做得已經夠多了,已經超出了他的範圍,真不知道,是對,還是錯。

    「哈哈!」南宮漩昊放聲狂笑,」誰又無辜?在這深宮裡,想要生存下去,誰沒做過累及無辜,傷天害理之事?你母妃為了把你推上太子之位,與藍皇后狼狽為奸,害了多少人,你比誰都清楚,你就真的問心無愧嗎?」

    「我不想再和你爭執此事,如玉,她是個好姑娘,希望你不要傷害她,否則,我不會放過你!」南宮玉舒說完,拂袖而去,走到門口時又頓住了,「去跟父皇認個錯吧,他會原諒你的。」

    他真的不希望有那麼一天,父子相殘,兄弟反目,可是,他有能力阻止嗎?這皇宮,真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如果可以,他真想像三皇弟那樣,遠離這事事非非。

    南宮漩昊握緊了拳頭,屬於他的,他絕不會放手。那些人從他身上奪走的,他要全部奪回來,傷害過他的人,他會十倍百倍的還回去,沒有人可以阻止他!

    顏如玉正埋頭走著,突然,手腕被人抓住,一個用力將她拉進了旁邊的假山之中。

    「娘子,可想我了?」邪魅的聲間在耳邊響起,帶著一股溫熱的氣息拂過耳畔。

    「獨孤孑,你又想耍什麼花樣兒?」顏如玉用力甩著手腕,卻終是敵不過他的力量。

    「娘子,你怎麼一見了我就這麼凶啊,我可是專門來看你的,怕你在這被人欺負。」昏暗中,獨孤孑放大的俊顏,向女子欺身貼了過去。

    「你個登徒子,離我遠點兒!」顏如玉一扭頭,冷凝的聲間在狹小的空間裡迴盪著。

    「呵呵,還真是不懂情趣。」獨孤孑放開她的手,懶散的倚在石壁上。

    「你怎麼進來的?」顏如玉白了他一眼,對著他會有情趣才見鬼呢!不過,這皇宮守衛如此森嚴,他居然能在大白天出入自如,還真是藝高人膽大啊。

    「略施小計就進來了唄,其實皇宮內部的守衛要松洩的多,況且,我比較熟悉地形,到這來就像回自己家一樣簡單。」獨狐孑得意的一笑,俊顏上帶著一絲魅惑。

    昏暗的光線中,獨孤孑一雙美目,放蕩不羈地在女子的身上遊走,這個丫頭,究竟有什麼魔力,怎麼讓人看一眼,就再也放不下了呢?

    「你來找我到底有什麼事?」顏如玉被他看得心裡有點發毛,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真想把他那雙色瞇瞇的眼睛挖出來!

    「沒事,只是想你了!」獨狐孑欺身向前,雙手撐在她身後的石壁上,將她圈住,繼續用那溺死人的目光盯著他。

    「讓開,我要走了!」顏如玉身體向下一蹲,從他的臂下鑽了出來,這個人,太危險了,離他遠點才好。

    「等等!」獨狐孑鉗住她的手腕,表情便得嚴肅起來,」娘子,你離南宮漩昊遠一點,他是一隻披著羊皮的狼,是個很危險的人物。」

    「再危險也比你安全!」顏如玉白了他一眼,抬腳出了假山,如果南宮漩昊是披著羊皮的狼,那他就是扮豬吃老虎!雖然他現在不記得她,但是,她相信,她的風哥哥不會傷害她。她瞭解他的痛苦,也瞭解他的仇恨,既然他能對自己無所保留,又怎麼會傷害自己呢?不管他想要做什麼,她都會幫助他,支持他。

    這是她上輩子,欠他的!

    看著那決然而去背影,獨狐孑修長的手指捏住了下巴,心下忖著,這丫頭不會是喜歡上南宮漩昊了吧?這樣的話,他們該怎麼辦?

    無風,無月,只有幾點微弱的星光,無力的閃著,好像,隨時都會熄滅。

    一個黑影,輕盈地從空中飛過,落在摘星樓的頂上,站在這裡,皇宮裡的所以景致,盡收眼底。

    各個門口都亮著燈籠,有侍衛把守和巡視,只有一處除外,奉天閣。

    顏如玉嘴角勾起一絲笑意,奉天閣,是供奉皇室祖宗牌位的地方,卻無人把守,沒有燈光,不是很奇怪麼?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反之,也是一樣。

    幾個巡夜的侍衛從下面走過,顏如玉玉足輕點,縱身飛離摘星樓,直奔奉天閣而去。

    「兄弟,我怎麼好像看見有個黑影飛了過去?」一個侍衛停下腳步說道。

    「你花眼了吧,哪有什麼黑影兒,皇宮守衛如此森嚴,怎麼會有刺客混進來。」

    「就是,快走吧,該交班了,一會兒去喝兩杯。」

    許是真的眼花了,那侍衛搖了搖頭,跟著幾人走了。

    輕輕地落入院中,顏如玉沒有進入閣內,卻被院中的一口井所吸引了,走過去看了看,裡面沒有水,這井應是為防止奉天閣走水而設,卻是一口枯井,真是太奇怪了。

    那個皇帝,也不過如此嘛!顏如玉整張臉都用黑布罩起,一雙眼睛,閃過一絲嘲諷。掏出一支火折子,吹燃之後,扔入井中,火光很快落到井底,不算深,十餘米而已。

    飛身落入井底,撿起火折子四下照了照,井壁為石頭所砌,凹凸不平,毫無規則可言,更沒有什麼洞口之類的,看起來,的確是個很普通的枯井。

    顏如玉沉思了一下,又舉起火折細細地察看每一塊石頭,終於,在井底往上一尺多高的地方,發現一塊稍顯光滑的石頭,看起來像是經年被人觸摸所至。微微一笑,輕輕地推動石頭,咯登一聲輕響,一扇石門緩緩打開,一條秘道映入眼中,移步走了進去,見到壁上有火把,取下點燃,一下子亮得多了。

    秘道由石壁建成,一直向下延伸,有些陰冷,所經之處,常有機關埋伏,從牆壁謝出飛刀亂箭之類,均被她輕鬆化解,未傷分毫。

    大約走了幾百米的暗道,眼前豁然開朗,她止住腳步,見前方出現一個諾大的地廳,地廳周圍有些漆黑的洞口,中央是一個直徑約百米的池子,因為光線較暗,看不太清楚,隱隱地看見裡面盛的是紅色的液體,看起來好像是煮沸的血, 正咕咚咕咚地冒著泡兒,飄出紅色的煙霧,帶著令人作嘔的血腥之氣 ,池子的正中是一個八角台,台的上方,一個宮女子被吊在空中,看打扮像是個宮女。

    那被吊起的女子面色蒼白,額上有汗,似乎已經奄奄一息,手腕上一個刀口,正流著鮮血,血液順著手指,滴在一朵腥紅的蓮花上,每滴下一滴血,那蓮花便會迅速將其吸收,然後,放射出鮮紅詭異的光茫,好像日出時的第一縷陽光,奪目而炫爛。

    「靈淵血蓮。」顏如玉不由自主地發出一聲低呼,呼聲中有驚喜和雀悅,終於被她找到了。

    抬眸看了看被吊起的宮女,顏如玉輕輕歎了一口氣,這血蓮終年養在這裡,也不知吞掉了多少條性命,不過食血越多,藥效越是強大,據說用鮮血餵上幾年,同時用血氣熏蒸,服食之後可保長生,那皇帝恐怕也是此意吧,不過,這血蓮她要帶走了。

    嘴角抿起一絲淺笑,抬腳走入地廳,突然,一陣懾人心神的陰風吹來,手中的火把已被熄滅,眼前頓時變的漆黑,伸手不見五指。

    近似一種野獸的咆哮之聲傳入耳中,顏如玉警覺得看向漆黑的四周,在地廳周圍的洞中,一雙雙詭異懾人的眼睛,正在向自己緩緩地逼近,同時,一股腥臭之味,嗆入鼻中,聞之令人作嘔,地廳之中,變得陰森而恐怖。

    她下意識地後退去,突然,耳聽得嗖地一聲,有東西橫掃而來,伴著一股腥臭的氣息,顏如玉迅速地一個翻身,雖然閃過,但是,她的手卻碰到了那攻向自己的東西,滑滑的,涼涼的,長有鱗片--蛇!而且不是普通的蛇,確切地說,應該是一條巨蟒!

    聽那巨蟒衝來時帶起的風聲來看,豈碼有一個成年男子的腰那麼粗,顏如玉頓時心裡大駭,緊緊地咬住唇瓣,真是遇到剋星了,好在石室漆黑一片,眼不見為淨,否則她此時恐怕已經嚇得暈了過去。

    即便如此,身上的汗毛也根根豎起,單手撐地,所有的神經都繃緊了,全身處在戒備的狀態。

    那巨蟒一雙眼睛,足有拳頭那麼大,放射出幽藍的光芒,在她的面前蜿蜒著,口中不停地吐寒冷的強風,她雖然內力深厚,也不由得渾身微微顫抖,只覺得身上的衣服都快被吹碎了。

    難怪這裡會無人把守,有這巨蟒在,實在是最好的守衛,況且還有其它不知道是什麼的怪物藏在暗處。

    頭上的面罩呼呼作響,拍打著臉上,隱隱地生疼。強風吹的她幾乎睜開不眼睛,連呼吸都變得困難,只得堅起耳朵,靠著蟒蛇移動時發出的輕微的聲音來辯別它的動向,在漆黑的地廳之中,展開了一場人蟒大戰。

    陰風瑟瑟,幽光閃動,顏如玉漸打漸退,眼看著其它幾雙或幽藍或熒綠,或腥紅的眼睛正咆哮著慢慢地逼近自己,心中的懼意已經極深,就這條蟒蛇她已幾欲不敵,若是其它怪物再衝上來,她是必死無疑。

    於是,展開上乘輕功,閃轉騰挪,與那巨蟒周旋起來,而那巨蟒似乎是經過訓練一般,嗖嗖嗖,速度迅如雷電,尾隨著她步步緊逼,後頸感到巨蟒口中噴出的寒氣,這一人一蟒在地廳之中快速閃動,使得地廳中發出嗡嗡的回聲。

    半盞茶的功夫,顏如玉體力漸漸不支,心中忖著,照此下去,吾命休矣,於是,一邊應付巨蟒,一邊思索著脫身之法。

    猛然想到,蟒蛇殺人之法,無非是纏繞獵物之身,在獵物呼吸之間,步步緊勒,使獵物窒息而亡,顏如玉於是心生一計,拔出腰間的匕首,將手柄抵在腰帶之上,匕首刃向外,氣聚丹田,使出千斤墜立定站住。

    那巨蟒慣性使然,一下反而躥到她的前頭,說時遲,那時快,那巨蟒閃電之間回身將她緊緊裹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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