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點半鍾左右,劉鐵匠被請進了來香茶館,在劉鐵匠走進小房間的時候,陳傑帶著嚴建華和周穎走出了來香茶館。
歐陽隊長和左向東、韓玲玲已經坐在了那張辦公桌旁,歐陽居中,左向東居右,韓玲玲居左。歐陽負責詢問,韓玲玲負責記錄。
劉鐵匠這個名字在我們的故事裡面已經出現了多次,但亮相還是第一次。劉鐵匠年齡不到五十歲,剃著光頭,臉色灰中帶黑,大概是爐火烤的。
劉鐵匠在椅子上坐定之後,歐陽示意左向東遞一支香煙給劉鐵匠,婁阿貴提供的情況已經排除了劉鐵匠的殺人嫌疑,現在請他來,目的是通過他確認報案人的身份。
劉鐵匠猛抽了幾口煙,望著歐陽隊長道:「你們找我有什麼事情?我劉大柱從來不做違法亂紀的事情。」劉大柱有一點緊張。
「我們請您來,是想請教您幾個問題。」
「我是一個大老粗,整天和鐵錘打交道。」
「劉師傅,九月十八號的晚上,您是不是在婁阿貴那兒打麻將呢?」
「不錯,我是打麻將了,我們就是玩玩,綵頭很小。」
「您是不是下半夜——三點多鐘離開婁家的?」
「不錯。」
「你在回家的途中,見到了誰?」
劉鐵匠見歐陽沒有在聚賭的問題上糾纏下去,情緒平穩了許多:「見到了鄭老師——就是住在莫家大院的鄭老師。」
這個答案有點出乎歐陽的意料,在這之前,他和陳傑都認為於得海很可能就是那個神秘的報案人,這樣一來,他們原先預計的情節裡面又加進了新的內容。這場戲越來越有看頭了。歐陽隊長不得不從新審視自己最初的判斷。
「鄭老師在這個時候到吳營關幹什麼呢?」
「他在房家鐘錶店打電話。」
「那麼,你當時有沒有聽到狗叫聲呢?」
「不錯,確實有狗叫聲。」
「劉師傅,您見到那隻狗了嗎?」
「沒有,當時,我已經走遠了,狗叫聲可能是從巷子裡面傳出來的,吳營關裡面有好幾條巷子。」
「那麼,劉師傅,您見過一條全身漆黑的狗嗎?」
「全身漆黑的狗?見過——見過。」
歐陽稍稍正坐:「在什麼地方見過?」
「就在我們家旁邊的巷子裡面。」
「見過幾次?」
「有兩三次吧!」
「劉師傅,請您把當時的情況跟我們說一下。」
左向東又適時地遞給劉鐵匠一支香煙,劉鐵匠用煙蒂點著了左向東遞給他的香煙,猛吸幾口。
「有一回,我到婁阿貴家打麻將,打到一半的時候,一個牌友家中來人說有急事,回去了,我們就提前結束了,我就回家了,在敲門的時候,無意中看到巷口有兩個東西,亮亮的,一閃一閃的,仔細一看,是一條狗。」
「您回憶一下,大概是什麼時間?」
「十一點鐘左右。」
劉鐵匠反映的情況進一步佐證了湯老太的話。報案人的身份確定了,那條神秘的狗和狗主人的面紗什麼時候能揭開呢?鄭老師在聽到狗叫聲之後,就突然而且匆忙地掛斷了電話,「9。19「兇殺案的玄機可能就在這裡。
陳傑推開房門走了進來,歐陽隊長結束了和劉鐵匠的談話。陳傑將會帶來什麼樣的消息呢?
同志們都聚到小房間裡面來了。
所有人的眼睛都盯著陳傑的臉。
「陳副隊,你快說說,馬迎美怎麼說?」左向東道。
「這個女人不是一個簡單的角色。」嚴建華道。
大家都意識到,案子可能在美女蛇那兒卡殼了。
「她怎麼說?」韓玲玲道。
「她只承認和三個人有關係,她只承認和莫文其、莫本善和陳掌櫃三個人有染。而且非常爽快。但對於那條狗和狗的主人,她卻矢口否認。」
「我們還跟她提了具體的時間和那位神秘主人的身高,幫助她回憶。」嚴建華道。
「她怎麼說?」歐陽隊長道。
「她說,這一點都不奇怪,莫掌櫃他們每次到他家的時間也不一定,有時候早,有時候遲,一般都在十點鐘以後。」陳傑道。
「為什麼每次都選擇在十點以後呢?」
「我們也問了,她說湯老太的炒貨鋪每天夜裡都要到十點鐘以後才上門板。」
「神秘人物的身高呢,她怎麼說?」
「她說一定是有人朝她頭上扣屎盆子,這種事情,街坊鄰居胡說八道,誰也不能堵住她的嘴,我們是國家的人,可不能隨便給他們老百姓加亂罪名啊!這種事情,有就有,沒有,怎麼能編一個呢!又不是開妓院,越多越好。」
這就說明美女蛇並不是簡單的人物,說起話來嚴絲合縫,滴水不漏
「周穎呢?」歐陽發現少了一個人。
「我把她留在湯老太的炒貨鋪了,讓她監視馬迎美的動向,美女蛇矢口否認見過那條狗,也更不承認有那麼一個人,這就說明這個人很可能和『9。19』兇殺案有關聯,我們現在跟她捅破了這層窗戶紙,我估計,她很快就會和那個人聯繫。」
「你想得很周到,乾脆,我們派兩個男同志躲在暗處,監視或者跟蹤她,如果她刻意隱瞞事實,就說明他有可能是一個知情人,而且還可能和這個案子有瓜葛。」歐陽道。
「隊長,派我去!」所有的男同胞幾乎是異口同聲。
最後,歐陽和陳傑決定派柳文彬和趙小鵬執行這項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