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似乎小了一些,風似乎又大了起來,所以,空中和路上的梧桐樹葉多了起來,大概是雨小了的緣故,樹葉飄飛,顯得輕盈了許多。這也許就是這個南方都市的特點吧!一到秋天,特別是下雨天,空中隨時都能看到梧桐樹葉,使整個城市都變得靈動起來;地上是一幅幅百看不厭的水粉畫,說她是油畫,也未嘗不可,使都市人的生活變得凝重而又富有詩情畫意。
歐陽他們回到來香茶館的時候,時間是四點十五分。陳傑他們已經回來了。
讓同志們喜出望外的是,他們在這根瓜籐上發現了更多的內容,因為陳傑他們也帶回了一個令人振奮的消息,任何隱秘和詭異的勾當,都會在生活的波紋裡面找到它們的影子,只要刑偵工作的觸角能做一些深入細緻的挖掘,就一定能在紛繁複雜的亂象之中尋覓到蛛絲馬跡。那些被時間或者歲月所塵封了的東西,刮去了表面的灰土就會還原出它的真面目,真所謂「吹進黃沙始見金,抽乾糖水方現魚。」
陳傑他們在石二虎那兒沒有找到「老劉」的影子,但石二虎母親的一句話,帶出了一個十分重要的線索,這大概就是所謂的「拔出蘿蔔帶出泥」吧!
陳傑他們在石二虎家瞭解情況的時候,屋外,石二虎的母親和一個人的一段對話,引起了陳傑的注意,這個人是誰呢?這個人就是住在莫夫人房間對門——在石婆庵守夜的於得海。
「老哥哥,衝開水啊!」
「老嫂子,這些日子,你到哪裡去了?我好幾天沒有看見你了。」說話的是於得海,於得海正在打開水,石二虎家的旁邊有一個茶水爐。
「我下了一趟鄉,我兄弟在工人醫院住了幾天,我送他回去,順便在鄉下呆了幾天。」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啊!我怎麼沒有聽你講一聲啊!」
「是九月十八號夜裡發的病,我侄子他們抬著他趕了十幾里的山路,送到工人醫院,我兄弟住進了醫院,可我那幾個侄子想找地方睡覺……」
「你見外了不是,找什麼地方,我那兒不是現成的嗎?」
「別提了,我敲你的門,敲了好一陣子,也沒有聽到你的聲音,後來就在堂屋裡面打了地鋪。」
「哦!我想起來了,九月十八號——那天夜裡十一點多鐘,莫掌櫃突然走了,我老伴來喊我,你恐怕就是在這時候敲的門吧。」
「不對!我侄子是下半夜——三點多鐘來的,我估猜你又喝酒了,睡著了,要麼就是耐不住寂寞,想老太婆啦。」
於得海突然沒了回聲。
陳傑對這一段對話中的兩個信息太敏感了:一個是「九月十八號」,一個是「下半夜三點多鐘」,在九月二十號的案情分析會上,同志們摸排出的報案人一共有兩個:一個是鄭老師,一個就是這個於得海。
現在,於得海作為報案人的角色地位已經上升到了第一位,九月十八號的十點多鐘,於得海在石婆巷裡的兩扇小門之間進行空間的轉換,按照案發的時間看,兇手進入現場的時間應該就在這個時間段,這是第一。第二,那張塞在莫家大院院門上的紙團,極有可能是於得海的傑作,那天,同志們在莫家大院沒有見到於得海的身影。第三,於得海就住在莫家的對門,他是最有可能接觸到案子核心的人。第四,報案人的報案時間是三點二十分左右,於得海三點多鐘的時候又不在庵裡面,這只有一種可能,他到房家鐘錶店報案去了,從石婆庵到吳營關,來回需要十五分鐘左右,這是正常的速度,石二虎的母親大概就是在這時候敲門的。
歐陽和陳傑經過短暫的交流和溝通之後,決定先找劉鐵匠談談,他們同時還想到了韓玲玲摸到的另一根瓜籐,就是那條神秘的全身漆黑的狗,以及那位神秘的人物,所以,歐陽決定;在找劉鐵匠談話的同時,再會一會「美女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