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城疑案 吳公祠之謎 第十六章 歐陽突發奇想 澡堂終有消息
    晚上八點半鍾左右,陳傑、李文化和徐海初他們走出後院,走出吳家大院,朝鎮派出所走去,鎮派出所在成賢街六十八號,和吳公祠在一條街上,吳公祠是一百二十七號。

    三個人在茶水爐跟前拐進劉家巷,在茶水爐裡面坐著一位年已古稀的老頭,他鼻樑上架著一副眼鏡,正在昏暗的燈光下面看報紙。出巷口之後,向右拐。

    「這裡有一個澡堂嗎。」陳傑望著神仙堂道。

    「是啊。」徐海初道。

    「有些年頭了吧?」

    「解放前就有了,小鎮上的男人有事沒事都會往這兒跑。」

    「老陳,怎麼樣?呆會兒,我們進去泡泡,把歐陽隊長也喊上。」李文化道。

    「什麼時候關門打烊?」陳傑問。

    「要到十一點鐘左右,還早呢,現在正是上人的時候,不過,現在水已經比較髒了,要洗,最好是下午三點鐘左右。」徐海初道。

    還真讓徐海初說對了,不斷有人往澡堂裡面走。

    三個人在鎮派出所沒有找到歐陽平,值班的人告訴他們,歐陽隊長丟下一句話:「如果來人,就請到神仙堂去。」

    三個人原路返回,走進了神仙堂,轉了一大圈,最後在三號廳裡面找到了歐陽平。

    「歐陽隊長,你們怎麼跑到這裡來了,害得我們找了老半天。」李文化道。

    「昨天晚上我路過這裡的時候,看到這裡有一個澡堂,向一位來洗澡的老者打聽,這個澡堂解放前就有了。我突發奇想——到這裡來碰碰運氣。」

    「歐陽隊長,你為什麼不在一號廳呢?你瞧這裡——」徐海初看了看躺在歐陽平旁邊的幾個老頭,把下面的話嚥了回去。

    神仙堂裡面一共有四個廳,論大小,最大的是四號廳,四號廳的人也最多,這裡沒有躺的地方,只有坐的地方,坐的地方就是脫、穿衣服的地方,也就是一個又一個連成一長排的木箱子,每一個木箱子都有一個蓋子,洗澡的人把衣服脫在木箱裡面,蓋上蓋子,洗完澡上來以後,坐在箱蓋子上面爽爽水,然後穿衣走人。到四號廳裡面來的人一般是鄉下進城賣東西或者辦事的人,還有一些鎮上出苦力、干髒活的人,澡資也便宜,就一毛錢。如果要是論最貴的,當數一號廳,澡資是三毛錢,在這裡能躺能睡,有茶喝,還有人捶背,到一號廳來的,一般是鎮上有頭有臉的人和到鎮上來辦公事的人。

    歐陽平為什麼要跑到三號廳來呢?你看一看三號廳裡面都是一些什麼人就知道了,這裡躺著的、進進出出的大都是一些上了年紀的人,他們花上一毛五分錢,脫了衣服,到池子裡面去泡泡,上來往座位上一躺,喝一杯自己帶來的濃茶,然後閉上眼睛,睡上個把時辰,醒來之後,再喝一杯茶,在他們進入夢鄉的時候,跑堂的就會把他們的茶杯加滿了熱水。喝茶的時候,跑堂的還會扔一條熱毛巾給他們擦擦汗。在神仙堂裡面跑堂的大部分是上了年紀的人,在這裡跑堂時間最長的就是三號廳裡面的劉老仙,他從十二歲開始就在神仙堂打雜,十五歲就開始跑堂,一直到現在,他在神仙堂裡面工作了整整六十個年頭。

    歐陽平在三號廳呆了不到半個時辰,就和劉老仙混熟了,還和幾個老年浴客攀上了交情。

    李文化明白了歐陽平的用意,敢情他也沒有閒著。

    「喲,這不是徐老師嗎?」一位七十歲左右的老者,手上抱著十幾條冒著熱氣的手巾把子走進三號廳。

    「劉師傅,您好啊!」

    「怎麼,劉師傅,你們認識?」

    「怎麼不認識,小徐老師經常到這兒來洗澡。」劉師傅一邊說,一邊招呼其他人去了。

    「文化,去買三個籌子來,我們到池子裡面去談。」歐陽平道。

    劉老仙走了過來:「徐老師,來,這裡有三個空位子,靠在一起。」劉老仙把三個位子的箱蓋打開。

    「來,劉師傅。」歐陽平從香煙裡面抖出四支香煙,扔了一支給劉老仙。剩下的扔給了旁邊的三個老頭,又抖了三支給陳傑、李文化和徐海初。

    香煙點著之後,徐海初和李文化走出三號廳買澡籌去了。不一會就回來了,徐海初把澡籌交給了劉老仙,然後走到座位上開始脫衣服,劉老仙已經把茶水放在了茶几上面。

    歐陽平和他們一起下池去了。澡堂分裡外兩間,裡大外小,裡面泡泡澡,燙燙腳;外面透透氣、搓搓背,人特別多。

    四個人躺在池子裡面,陳傑和歐陽平躺在一起,李文化和徐海初在兩邊。

    「隊長,果然不出你之所料,這個人肯定有問題。」陳傑道。

    「你把情況說一下。」歐陽平道。

    澡堂裡面人聲嘈雜,在這種環境裡面,說話的聲音只有面對面,彼此才能聽到,稍微分開一點距離,就聽不清楚了,因為澡堂裡面的空氣是不流動的,所以,聲音的流動性也很差。

    「他把老婆用鐵鏈子鎖了起來,我看不是他精神上面有問題,就是他老婆精神上面有問題。」陳傑道。

    「如果他老婆精神上面有問題,很大可能是屬於精神抑鬱症,和小鬼巷177號兇殺案裡面的劉挑花是屬於同一個類型。」

    「那也應該弄出一點動靜啊!」

    「如果定時給病人吃藥,在一般的情況下,病人會保持安靜。」歐陽平道。

    「那為什麼要用鐵鏈子將他老婆鎖起來呢?」

    「估計是怕她下樓——亂跑——見到人。」

    「歐陽隊長,他為什麼不讓自己的老婆過正常的生活呢?」徐海初道。

    「是啊!你這個問題問得很好,問題的癥結可能就在這裡,一個女人被長期禁錮在一個與世隔絕的環境裡,竟然毫無聲息,這說明他老婆的病情不算很嚴重,沒有理由把她鎖在房間裡面。」

    「他這是一種犯罪。」徐海初義憤填膺。

    「所以,我們現在的偵破工作應該從兩方面展開。」

    「從哪兩個方面展開?」徐海初問道。

    「一個是吳家大院,一個是吳公祠。」

    「隊長,你今天有什麼收穫?」李文化道。

    「徐老師,你還記得吳公祠小學那個老校工陶師傅嗎?」

    「記得。你是不是瞭解到了一些情況?」

    「是啊!跑堂的劉師傅說——這個劉師傅在神仙堂已經干了六十年,陶師傅在吳公祠打雜的時候,隔三差四地跑到神仙堂來泡一泡,睡一睡。劉師傅說,陶師傅為人非常老實,走在路上怕踩死螞蟻,平時是小心謹慎,樹葉掉下來怕砸到腦袋。唯一的嗜好就是喝酒,每天中午都要喝酒,喝得不多,也就是二三兩,下午沒有什麼事情,就到神仙堂來。」

    「他是哪裡的人?」李文化問道。

    「他就是本地的人。」徐海初道。

    「不錯,他就是鎮上的人。」歐陽平道。

    「對於陶師傅的死,這個劉師傅怎麼看?」徐海初道。

    「劉師傅也覺得很奇怪,好好的一個人說死就死了,頭一天還在神仙堂洗澡,第二天下午就上吊死了。」

    「他怎麼記得這麼清楚?」李文化道。

    「死的時候,他和很多人都去看了,當時派出所還來了幾個人,驗了屍。」

    「陶師傅的家裡面現在都還有一些什麼人,住在哪裡?」陳傑問。

    「陶家還有哪些人,不清楚,但另外一個洗澡的老頭給了我一個地址,是響水橋,陶師傅的家就住在橋南頭,過橋之後,右手便是。」

    他們從池子裡面上來之後,劉師傅一人扔給他們一條熱毛巾,同時還挨個幫他們擦了擦後背。

    這之後,他們的話題很自然地就落到了韓可飄老師的身上。

    一提起韓老師,劉師傅是惋惜不已:「那可是一個大好人啊!他對人和藹,沒有一點架子,時常會說一些笑話,他和陶師傅不一樣,陶師傅是中午喝酒,因為陶師傅下午就沒有什麼事情了,這個韓老師是晚上喝酒,來洗澡的時候,酒和豬頭肉就已經買好了。」

    劉師傅的回憶倒提醒了徐海初,跟韓老師在一起這麼長的時間,竟然沒有注意到這一點,這也進一步證實了何桂芝老師對韓老師的評價:「雖然好酒,但從不誤事。」

    惋惜之餘,談話的內容自然過度到韓老師的離奇死亡上面來。

    「我就納悶了,為什麼在吳公祠小學死的人都是上吊死的呢?難不成,吳家祠堂有吊死鬼在作祟。」

    說著無意,聽者有心。歐陽平相信:吳公祠小學有沒有吊死鬼不敢肯定,但鬼是肯定有的,而且還不是一般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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