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兒走在前面,雲飄零跟在其後,一邊打量著花香盟的建築設計。
花香萌的格局倒是很一般,最大的特色,是走到哪裡都有花的香味飄來,而走道的兩旁也都是鮮花。黃色的小蒼蘭、粉白相間的馬蹄蓮、白得似雪紅得似火的山茶花,各種嬌艷的鮮花競相綻放。
她深吸了一口花的香味,便覺在旅途的疲勞消彌,頓時神清氣爽。
趕上薇兒的腳步,雲飄零問道:「薇兒,有飯吃嗎?我好餓。」
在軟轎中她只隨便吃了一點乾糧,其實早餓了,但剛才被花海迷惑,也被那些恐怖的女人給嚇壞。
現在精神一放鬆,才發現自己餓得不行。如果再不吃東西,她估計自己會成為一個餓死鬼。
「我這就去幫你端些食物過來。以後你就住在這間屋子,我住隔壁,公子就住在離這裡不遠的花香苑。」薇兒朝她露出一個甜美的笑容,露出她可愛的小虎牙,便走了開去。
雲飄零走進屋子,仔細打量一番,才發現這個房間既簡潔又雅致。
入眼處就是一副山水墨跡,另一側,則是一張紫檀木桌子,旁邊擺放著幾張杌凳。再過去一些,一張仕女屏風將內外室間隔開來。她從屏風旁經過,便撈起珠簾,走進內室。看到那似乎很軟很舒服的床,她躺上去,拿起紋枕靠著。
雲飄零滿足地輕歎,真舒服。
她眼睛直愣愣盯著白色紗縵帳頂,只覺人生無常。
昨天的她還坐在熙晚苑的書桌前構思《如風》,而如今,她卻來到花香盟,躺在這張軟綿綿的六柱五簷雕花大床上,感歎著人生。
笑了笑,她從床上一躍而起。
從今往後,她的人生又是不同的光景。她要加油,她要努力,她要開開心心地過日子。
走出內室,她在書桌旁坐下,從紫檀木雕筆筒拿出毛筆,再把墨汁調好,開始練毛筆字。
照她看,流阡也不至於很難侍候,以後她應該會有很多時間可以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若真這樣,那這份侍女的工作倒也不錯。只可惜,安雪不在她身邊,否則她跟她在一起,日子不知道會多逍遙自在。
「飄零,用膳吧。」這時薇兒走進來,將飯菜放在紅木圓桌上。
雲飄零拿起筷子開始狼吞虎嚥。
餓了太久,這才知道自己已經餓得不行。
片刻過後,桌上的食物被她一掃而光。
薇兒明顯被她的動作嚇倒。
她瞪大眼,可能沒想到雲飄零看起來瘦,吃東西倒不落於人後。
「薇兒,我實在太餓,所以吃多了些。」雲飄零笑著道,把吃完的菜盤疊起來,居然有六碗之多。
薇兒這才回過神,合上她張大的小嘴,笑道:「飄零,真看不出來,你那麼瘦卻還能挺能吃的。」
雲飄零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把碗筷都收拾好,便跟隨薇兒去到廚房。
廚房的下人見到薇兒,都朝她點頭。
這麼看來,薇兒年紀雖小,在這個花香盟還是有一定的地位,否則那些人不會待她這麼客氣。
出了廚房,她就回了房間,薇兒跟她聊了幾句,說了一些花香盟的一些瑣事,還有流阡的一些生活習慣,便走了開去。
薇兒一走,雲飄零就在花香盟到處散步,等到吃完晚飯,她便洗澡上床睡覺。
流阡也沒來找她的碴,看來他的侍女工作不難做,臨睡前雲飄零如是想。
正在她睡得香甜的時候,有人一把將她從床上拉起。
她睜開惺忪的雙眼,原來是薇兒,害她以為發生了什麼大事。
「飄零,別睡了,今日開始你便是公子的侍女,你應該服侍在公子的身邊才是。告訴你吧,公子一般睡到巳時才起身,但你也要早點過去侍候著,知道嗎?」薇兒說著,見雲飄零還睜不開眼,便用力地拍著她的臉。
「薇兒,我知道了,你別使這麼大力氣。現在不還早嗎?也就剛過辰時吧。」雲飄零不滿地手開薇兒的小手。
流阡倒是會享受,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不過這樣很好,剛好她也喜歡睡懶覺,這樣的話她就可以偷懶。
「雖是如此,但你可別忘記自己的身份,你只是侍女,公子才是你的主子。」薇兒見雲飄零又想要躺回去,乾脆把掛在床邊的衣服拿在手上,幫她穿起來。
雲飄零樂呵呵地傻笑,現在她雖說是侍女,但是薇兒對她這麼好,連流阡也不管她的死活。看來她不用想著出這個花香盟了,這裡的生活無憂,輕鬆自在,也不用想著怎麼養活自己,多好?!
可是還有一個安雪,如果能把安雪放在身邊,她以後就不用老想著去外面闖蕩。畢竟外面風大雨大,而流阡人也不錯,應該不會太為難她們。
她決定了,當下首要的任務就是把安雪弄回身邊,至於跟流阡打賭的事,就暫放一邊。除非哪一天她在這裡實在混不下去,那時候再考慮那個賭約也不遲。
其實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為跟流阡的那個賭約實在是,實在是——就是不好,感情這種事很神聖,不能拿來做條件。
如果在追求流阡的過程中,她不小心又對這個男人動了情,豈不是自討苦吃?所以,她還是得慎重以對,不能拿這種事情開玩笑。
對,就這麼決定了。
所有事情一想通,雲飄零神清氣爽,走路也有風,彷彿能飛起來。
「飄零,你的心情很好嗎?」薇兒側頭看向她,眨著明眸問她道。
「當然,好得不得了。」雲飄零大聲笑道。
吃得好,睡得飽,心情怎麼會不好?
「飄零,是不是因為能見著公子,所以你才會這麼開心?」薇兒又問道。
雲飄零微一愣,「薇兒,你這是什麼邏輯?我心情好是我的事,關流——公子什麼事?」她現在是流阡的侍女,以後不能再當著那麼多人的面直呼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