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走光,屋內的空氣終於開始流通。
雲飄零深深吸了一口冷咧的空氣,心想她要不要識趣點,也滾出屋子?
流阡的視線瞪向她,臉色黑沉。他的氣該不會想撒到她身上吧?她可不想當炮灰,被他修理。
「那個,流阡,我這就出去,不打擾你了。」雲飄零就想溜。
她的腳才剛抬起,前面已經被人擋住去路。
「我沒準你走。」流阡沉聲說道。
雲飄零看他的情緒不怎麼樣,便露出一個自認為最親切的笑容,「流阡,你心情不好嗎?要不我幫你按摩鬆筋骨,到時你就會覺得心情舒暢——」
她的話還沒說完,流阡已在杌凳上坐下,閉上眼。
雲飄零見狀,狗腿地跑上前,幫他按摩。
見流阡沒說話,雲飄零率先打破沉默,問道:「流阡,我的手法還可以吧?」
流阡一聲輕應,她又問道:「剛才那些女人全是你的侍妾嗎?好多人,真夠壯觀的。剛開始我還以為你在吹牛,現在看來,你的魅力真的無法擋,居然能吸引這麼多女人愛慕的眼光。」
順便拍拍他的馬屁,他現在心情不好,說好話哄他肯定沒錯。
「如果那些女人全是我的侍妾,我豈不是得忙壞?我的侍妾不多,只有十個。如果有更好姿容的女子出現,便將十個的其中一個涮下。如此循環往復,我的侍妾只有十個而已。」
流阡閉著眼,回答了雲飄零的問題。他的聲音開始變得放鬆,不再像之前那樣緊繃。
雲飄零哭笑不得。
那不是跟現在的競爭上崗差不多?現代的鑽石王老五喜歡收養情婦,古代的權貴男子喜歡收侍妾,其實道理是一樣的,那就是花心。
雲飄零好奇地問道:「流阡,以前你曾經受過感情的傷害嗎?」
流阡會不會跟虞慕一樣,曾經愛著一個女人而得不到,然後就開始變得放蕩不羈?想想,很有可能。
「我會受過什麼感情傷害?你這個女人,腦子裡不知道裝了什麼東西。」流阡的聲音像是隱忍著笑意。
雲飄零啞然。
她只不過問他一個這樣的問題而已,這有什麼好笑的。
「流阡,我看你的心情也好轉了,是時候帶我去我住的地方了吧?」
說著雲飄零已經退了開去,逕自站在窗前看著那滿園的梅花。一陣風吹過,伴隨著梅花及雪花,洋洋灑灑地降落,真是一副美到極致的畫面。
她想像周熙若是走在這樣的場景中時,會是一副怎樣迷人的景致。
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
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寧不知傾城與傾國?
佳人難再得!
「這世上會有這樣的佳人嗎?」流阡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雲飄零這才知道自己竟然把這首詞給朗誦了出來。
她輕聲笑道:「當然有,那就是我的好姐姐——周熙。她就是那種佳人,傾國傾城,絕世獨立。流阡,不是我說你,就算你花香盟的美人再多再好,她們所有人都抵不過她一個美人。嘖嘖,那種美啊,世上獨一無二。」
雲飄零故意刺激流阡,想要聽到他不服氣的反駁。
但是好半晌都沒聽到他的聲音,她疑惑地看向身後,只見他失神地盯著她,不知在看什麼?
「喂,你幹嘛這樣看著我?」雲飄零被流阡看得很不自在,不知道他在打什麼主意。
流阡還是用那種令她頭皮發麻的眼神直盯著她,他好像很高興造成她的困擾,因為他笑了。
「飄零,你說的那個美人,是不是就是要和虞慕成親的那一個?我不知道你跟那些人有什麼恩怨。如今你在我的花香盟,便是我流阡的人,以後,你不能再想那些人。」流阡語氣強硬,直接下命令,不容置疑的語氣令雲飄零不爽。
他想要離開的腳步又頓住,「你說的那個美人,我不會好奇她會是如何的傾國傾城,因為我與她沒有任何關係。這世上的東西,總有得到或失去,如若我得不到這位美人,只因為我和她沒有這種緣分。可你雲飄零,或許會是我想要的那個美人,也不一定。」
語罷,流阡翩然離去。
雲飄零如遭電噬!
剛才流阡說什麼來著?他說她雲飄零,或許會是他想要的那個美人??!她沒聽錯吧?
可她不是美人,即便現在她長得體面了一些,但也還不至於到美人的地步。
流阡說這話太奇怪了,他居然說她是他想要的那一個。可他前刻還在軟轎中說他絕不可能對她動心,現在卻說出這樣的話來迷惑她。
她怎麼也想不通在一天之內,流阡的話會前後矛盾得這麼厲害。
算了,不想這種複雜的事情,先休息才是重點。
可是這裡她人生地不熟,要找誰詢問?剛才流阡走得太快,她忘記自己應該找他問清楚。
雲飄零信步走出室內,無法抵抗那一片花海的誘惑,著了魔似地往前走,直到在那裡才站定。
「雲姑娘,奴婢是公子派過來服侍姑娘的,姑娘這邊請。」一個嬌脆的聲音自她身後響起。
雲飄零循聲看去,卻是一個約莫十五六歲的圓臉小姑娘,此刻她正突閃著自己狡黠的眸子,好奇地打量著她。
她朝小姑娘露出友好的笑容,問道:「你叫什麼名字?我以後是流阡的侍女,你別姑娘姑娘的稱呼我,就叫我飄零吧。」
「奴婢是薇兒……」
「薇兒是吧,你別自稱奴婢,因為我也和你一樣,是流阡的侍女。」雲飄零打斷了薇兒的話道。
「飄零,你直呼公子的名諱是不對的。」薇兒突然說道。
雲飄零微愣了一回,才想起自己一直都管流阡叫他的名字。但從今天起,她就是他的侍女,以後她得改口才行。
她朝薇兒點了點頭,表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