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雲飄零想著自己沒人要的淒涼場景,再也無心觀賞過往的美景。待到她回神,軟轎已經停住,到達目的地——花香盟。
鑽出軟轎,雲飄零搜尋安雪的身影,可是找了個遍,也沒見到她的人。
「安雪呢,你把她擱哪兒了?」找不到安雪的身影,該不會是被流阡給滅口了吧?
「她自有去處,以後你跟她一月見一面,那個女人實在太討厭,你以後離她遠點兒。」流阡頭也不回地說道,逕自走在前面。
雲飄零快步跟上,不解地問道:「你為什麼這麼討厭安雪?她真有這麼討人厭嗎?我覺得她很好。」
「那個女人我看了就不喜歡,就不明白你為什麼會跟那個女人做朋友。」流阡說道。
她沉默不語,覺得流阡大驚小怪。安雪人很好,而且又爽朗,脾氣也好,跟她在一起很開心,天大的事到了她那裡彷彿都不成事。
「怎麼,不服氣麼?我總覺得那個女人不簡單,我的直覺不會有錯。」流阡又說道。
聽到流阡的話雲飄零直皺眉,他為什麼會這樣說?
「流阡,你平時看人准不准?如果不准,麻煩你不要妄下定論。」雲飄零沉聲道。
她不希望流阡拿有色眼光看安雪,安雪是一個可憐的女人,不過想要得到自由而已,怎麼流阡對安雪就如此不屑?
流阡一聲冷哼,逕自走進那道暗紅色朱漆大門。
雲飄零這才發現鼻間傳來一股若有似無的花香,她忍不住往香氣源頭走近一些,發覺那香氣又濃了一些,隨著花香一直走一走走,就知道自己走的方向沒錯。
滿園子的梅花,一眼望不到盡頭。紅白交錯,積雪覆蓋枝頭,依然擋不住它嬌艷的顏色以及馥郁的芬芳。
她記得自己曾經去過梅苑一次,那時候的梅苑,梅花還沒有綻放。
自那一次之後,她便出了王府,待到她再回王府的時候,卻不再有機會去那裡。想必現在的梅園,一定很美才對。
就不知道現在的秦安城有什麼樣的消息,周熙跟虞慕的婚事有沒有因為那一場變故而延後。照周熙的性格,如果以為她「去世」,一定會很傷心吧,而她肯定會想要將婚期延後。虞慕呢?看到她「死」後,會不會傷心?
現在她人都已經出了王府,還在想那些過往做什麼?
那些人,那些事,終只是過往罷了。
「飄零,下雪了,回屋吧。」
流阡剛說完,就已經拉著她的手走進屋子,也不管她跟不跟得上他的腳步,逕自走得很急。
進到室內,發現裡面暖和許多。她不捨地透過窗外看過去,那一片美麗的顏色,令人欣羨。只可惜美則美矣,卻是她觸及不到的,徒增傷感罷了。
她輕歎著收回視線,卻對上流阡專注的視線,他的眼神有深沉,也有探究。
「怎麼了?我臉上髒了嗎?」雲飄零不解地撫上自己的小臉。
是不是剛才的雪花飄在她的臉上,所以流阡才用這樣的眼神看著她?
「飄零,你剛才在想誰,這麼入神?」流阡一字一頓,問道。
雲飄零一怔,想不到流阡居然看穿她剛才在想著那些人,原來他的心思如此細膩。
「只是想起一些往事罷了,沒什麼。」她淺笑著回答,假裝漫不經心的模樣。
那些往事雖然悲傷多於歡樂,卻是彌足珍貴的記憶。它是她一個人的記憶,其他人,她不想讓其知道。
「是嗎?你敢否認,你剛才不是在想那個虞慕?虞慕我沒見過,但據聞他的侍妾多不勝數,他府中的女眷一個個都仰慕他。即便在王府之外,有許許多多的名門閨秀想要做他的侍妾,卻不得其門而入。不喜歡他,他花名在外,居然能跟我花香公子相比……」
流阡後面的話她沒聽進去,她只聽到他說虞慕的侍妾多不勝數,其實就她的印象中,他的侍妾她沒見過幾個,那這些消息到底是真是假?
「飄零,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啊?!」流阡的一聲大吼,將雲飄零的思緒拉回。
她恍神,笑道:「流阡,我當然有在聽,你繼續。」
流阡狠狠地盯著她,她直視著他,並沒有被他的氣勢壓倒。
室內靜了下來,只剩下雲飄零跟流阡對峙的詭異氛圍。
正在她跟流阡僵持不下的時候,突然一陣胭脂香粉襲面而來,外面衝進來一些女人,直接鑽到流阡的懷抱。
雲飄零退開了一些,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又有一批女人衝了進來,讓她看了咋舌。
而外面,還站著許許多多的女人,將這間屋子圍得水洩不通。
看到這可怕的陣仗,雲飄零才知流阡沒有說大話,這些女人的數量,少說就有上百號人,他一個人,能應付這麼多的女人嗎?她真懷疑。
「周運、孔帆,我是怎麼吩咐你們的,把這些人通通給我趕出去。」流阡被美人拉扯了一番,剛開始隱忍不發,後來見這些女人一個個往他懷裡鑽,終於忍不住一聲大吼。
「公子,屬下攔不住她們……」外面傳來一個年輕男子的聲音,應該就是流阡剛才點名的其中一個。
流阡聽到這話,臉色更黑了一些,他沉聲道:「你們兩個,給我到杖刑房領三十大板。你們這些女人,全都給我滾出花香盟。」
流阡的這話,所有人的動作都頓住,一個個面面相覷,不知所措。
「公子——」其中一個身披黃色裘衣的美人嬌聲道。
「滾,不要讓我說第二遍,否則別怪我不憐香惜玉。」流阡的臉色黑得很難看,一看就知道心情很不好。
雲飄零在一旁看好戲。
如果流阡叫她滾,她二話不說早就滾出去了。
一屋子的女人聽到流阡這聲震天大吼,一個個都面露戚容,不甘不願地魚貫而行,出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