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於清輝中的優雅身姿猶如月仙百合,飄逸出塵,纖塵不染,尤其是她回眸的那瞬間,眼裡綻放的璀璨光華,立刻另週身萬物在剎那間黯然失色。
剛到嘴邊責備的話,便就這樣生生出不了口,待回過神時,那道麗影已經消失在了門前。
「王爺,這…………」身邊的家僕看著這口棺材,又看了看管家,容智的臉上倒是沒有任何的表情,於是他只好轉頭看向樓夜祁。
「還要本王重複嗎,帶去給她!」樓夜祁一甩袖子,將那一刻的鬆動徹底甩出了心頭,隨即也邁步出了房門。
看著這個荒涼的浣衣院,蘇倩兒並沒有被打擊,反而鬆了一口氣,這裡雖清冷,卻離後門最近,這樣方便她隨時翻牆進出,冷笑一聲,樓夜祁啊,樓夜祁,你想困住我,羞辱我,只可惜,我蘇倩兒偏偏不會如你的意!
耳微動,她便聽到一陣細碎的腳步朝自己走來,聽腳聲,應該是個女子,而且是個極為嬌貴的女人。
「咳咳……」蘇倩兒立刻就裝起了病,袖子掩住嘴角的冷笑,暗自運氣,將臉色逼得慘白。
「哎呀,這不是王妃姐姐嗎?怎麼在這裡?」耳邊傳來一陣譏笑,高亮的聲音像是鋪開的華麗的錦緞,讓人眼前一亮。
轉眸看去,果然,蘇倩兒見到了昨晚的那個叫柳兒的女人,今日的她一身錦衣加身,顯得雍容華貴,富貴逼人,帶著一群人,氣勢高昂地朝這裡走來。
見到蘇倩兒一臉的憔悴,柳兒便驚訝地問道,「哎呀,王妃姐姐,你這是怎麼了?病了嗎?」
蘇倩兒裝作哀怨地點了點頭,順著她的意思往下走,「昨夜偶感風寒。」
「哎呀,王妃姐姐,你該多多注意自己的身子,生病了可不好!」柳兒抿起嘴角,掩去一瞬的冷笑,轉而拍了一下手,故作驚訝地喊道,「哎喲喲,瞧我這記性,我都忘了,姐姐如今已經不再是王妃,而是王府裡的下人,那姐姐你更要多多注意自己的身子了,免得到時候連個伺候的人都沒有!」
「哼,有勞妹妹費神了,我好歹是個人,有手有腳,無論如何,照顧好自己還是綽綽有餘,不像豬,到哪裡都要人看著,護著,一個不留神就會被人拐去宰了,哎,那時候要去哪裡訴冤啊!」蘇倩兒忍住笑。
柳兒聽到她居然把自己比作豬,一氣之下,憤恨道,「你,你說誰是豬!」
「我有說妹妹什麼嗎?」蘇倩兒故作驚訝,看著她,「妹妹別太多心了,我只是說豬,再者,豬哪能和妹妹比,妹妹是王爺的心頭肉,那個豬嘛,它最多是王爺肚子裡的肉,雖然同樣是一灘肉,不過還是有區別的,對吧!」
蘇倩兒這麼一說,柳兒的臉色更加難看了,她居然當著下人的面這麼羞辱自己,先是把自己說成是豬,如今更加的不堪,居然成了一灘肉。
柳兒轉頭看去,果然,身後的女婢們都忍不住,低頭偷笑,心頭的怒意頓生,今日她本身來看這個過氣的王妃的笑話的,哪知反被她倒打一耙,自己成了笑話不說,還被下人嘲笑,這口惡氣,她說什麼也忍不下!
「樊致夏…………」柳兒剛想開口罵人,哪知卻對上了蘇倩兒的背影。
「柳夫人的好意,我心領了,只是我如今有病在身,恕我不能作陪,大門在身後,你請自便!」說完,蘇倩兒便自如地進門,然後雙手一揮,門邊在身後闔上,速度之快,讓柳兒連罵人的機會都沒有。
那句即將脫口而出的話,愣是懸在了柳兒的喉頭上,既無法吐出,又嚥不下去,活活地把她噎得個半死。
聽到柳兒在院門前弄出的咋咋呼呼的聲響,蘇倩兒終於忍不住,抖著肩膀,忍不住笑了出來。
「你,你別得意!」柳兒氣的直跳腳,她氣呼呼地朝身邊的女婢吼道,「看什麼看,還不拿衣服給她洗!」
「是,夫人!」女婢唯唯諾諾地低著頭,敲響了蘇倩兒的門。
「敲什麼敲!」柳兒氣沖沖地走到門前,剛想踢開門,卻聞得身後一陣清越的聲音。
「你們這是在幹嘛!」樓夜祁雙手負背踱步走到她們的面前,雷利的目光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隨後將目光停留在柳兒的身上,「你在這裡做什麼?」
「王爺!」柳兒立刻裝出一副泫然淚滴的模樣,撲倒在他的懷裡,「王爺,妾身看著天越來越冷了,妾身看姐姐到了這裡卻沒帶什麼換洗的衣服,怕她著了涼,本是好意來這裡為姐姐送些衣服來,怎知姐姐她卻,卻…………」說著她拉起衣角,擦拭去眼角的淚珠,偷偷地抬眼看了看樓夜祁的神情,卻見他一臉的冰冷,並未曾見到任何的表情,她便打住了,聰明的女人該知道適可而止,有些話未必都要說完才算是好!
果然,樓夜祁的目光掃過女婢手上的衣服,再看到緊閉的大門時,他的眼底立刻掠過一抹銳光。
「看來她還是沒學乖!」樓夜祁一把摟過柳兒的細腰,單手推開門。
門咯吱的一聲響起,蘇倩兒窈窕的身姿在門後閃現,一身雪白的單衣,如緞的青絲披肩散落在身後,更顯得她那清雅高潔的氣質,尤其是那對璀璨若星辰的眸子,眸裡流瀉出的輕靈不像是人間該有的風姿,仿若從九天而來的仙子,高潔不可褻瀆。
「不知王爺來此所謂何事?」蘇倩兒為自己倒了一杯清水,兀自坐在了破損的方桌前,淡然地輕啜了一口。
「看來,你倒是過的很舒坦!」樓夜祁摟著柳兒朝她走去,每走一步,他那細長的眉眼都流露出一種危險的氣息。
眼前的女人,明明有著那般奪目的容顏,可惜,她的心卻偏偏配不起,他最討厭的就是表裡不一的女人!
腳步在離她僅一步的地方停住,雙目灼灼地看著她,似乎要在她那淡然從容的臉上燒出兩道。
「別忘了,本王可不是讓你來此閒涼的,把這些衣服都洗了!」樓夜祁指著身後女婢手裡捧著的衣裳,「你看著她,沒洗完不准休息!」
「王爺,這麼冷的天,姐姐她身子骨這麼弱,會受不了的!」柳兒故作驚訝地勸說道。
「她已經不是什麼王妃了,她在本王這裡只配當最低等的洗衣奴!」樓夜祁冷眸掃過蘇倩兒,卻在看到她依舊清冷的神情時,眸底的冷光愈盛,「誰也不許幫她,讓她一個人洗完所有的衣服才能休息!」
她在他的手裡,他有的是時間,有的是辦法來磨光她的銳氣!
「多謝王爺提醒,我記住了!」蘇倩兒低垂雙眸,淡淡一語道。
「哼!」樓夜祁挑眉,「本王的話還沒說完,本王說的是所有的衣服!」隨後他冷冷地勾起嘴角,朝身後的僕從使了個眼色,立刻有人就跑開,不一會兒,就抱著兩桶的衣服放在了院子裡。
蘇倩兒從人縫裡看出去,卻見有人不斷地端來一桶桶的衣服,不一會兒便擺滿了整個院子。
這個男人絕對是瘋子!蘇倩兒在心底暗暗咒罵他,樓夜祁,算你狠!
「你們都給本王豎起耳朵聽清楚了,給本王盯緊了她,沒洗完不准她休息1」說罷,他摟著柳兒甩袖離去。
柳兒的眼底掠過一抹冷笑,她今日本想著挫挫那個女人的傲氣,沒想到,王爺卻比她更棋高一著,看樣子王爺對她是相當的厭惡,哼,樊致夏,我看你怎麼和我鬥!這個正妃的位置遲早是我柳兒的!
看到他們走後,蘇倩兒倒是鬆了口氣,鬆開了緊拽的雙拳,她不可以露出任何一點的破綻,讓人發現她會武功,不知為何這個樊致夏要費盡心思隱瞞自己有武功的這個事實,不過,就目前看來,她也必須小心謹慎方可!
看著這個荒涼的浣衣院,蘇倩兒反而感到放鬆,這裡雖清冷,卻離後門最近,這樣方便她隨時翻牆進出。
冷笑一聲,樓夜祁啊,樓夜祁,你想困住我,羞辱我,只可惜,我蘇倩兒偏偏不會如你的意!
只是如今,她還有更加重要的事要做。
昨夜她夜探蘇府沒有任何的收穫,她打算今日再探,也許白天反而更加能獲得有利的消息。
蘇倩兒將衣服放在大木盆裡,撩起裙擺,踩在了水裡,一步一步地踩在衣服上,心裡卻在狠狠地罵著,該死的樓夜祁,我讓你叫我洗,我踩死你,我踩扁你!
不能露出身手,狠狠地懲罰一下他,蘇倩兒就把氣都踩了出來,這麼一踩,她的心情也變得異常的舒爽,方纔他帶給自己的那口怨氣,總算是出來一半,不過,剩下的一半,她也會討回來!
月色下,一襲白衣輕快地跳躍著,如月中精靈,水珠跳躍起俏皮的舞姿,時不時地蹦出水面,
跳落在她如豆粒般雪白俏可的腳趾頭上,纖長的小腿上,耀出了月色的朦朧暈光,更增添了一種迷離的美色,遠遠看去,她竟如同水中俏麗的精靈般輕靈飄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