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公主 執子之手 第一百二十一章
    艾敏漸漸恢復了些,意識到今天有些奇怪:為什麼一直沒有來看她的曲南會來?

    「你知道嗎,我找到她的時候她還跟我說你是一個很有度量的女子,否則不會容忍她到那個時候。她跟我到了落銀城,放下大小姐的架子,為我打理起居飲食,為我梳理戰報,替我安撫士兵,甚至在我離開時幫著處理軍務……自從來落銀城,她從來都沒有畫過一次妝,吃過的苦頭……可是你呢?我花了大把的時間給你寫信,每一次她都會在旁邊替我研磨,告訴我不能寫重複的話,告訴我要寫些什麼女孩子才會喜歡看!可是,你呢?你做了什麼?你做了什麼!」

    艾敏漸漸冷靜下來,皺起眉頭抬起頭來看他,淡淡地說:「我沒有殺她。」

    曲南忽然露出一股寒氣的悲哀:「是啊,你沒有親自動手殺她!」

    艾敏皺起眉頭:「親手?那麼,你懷疑是我姐咯?那我告訴你,那絕對不可能!」

    曲南臉色陡然變得冰冷,整個人都籠罩著一股寒意,似乎是從高山冰雪下落下的千年寒冰。「不可能?我告訴你吧,兇手已經抓到了,是雲風提起來的一個保鏢,他都交代了!」

    「交代?」艾敏冷笑著看著曲南,「這樣的一面之詞也算交代?我姐承認了嗎?我承認了嗎?根本就是……」

    「艾敏!」曲南暴怒地盯著艾敏,似乎恨不得一刀殺了她似的,「你以前很坦蕩的!這不像你!」

    艾敏頓時也怒了:「可是我沒有做,我為什麼要承認!我憑什麼要承認?就算按你們的說法是我姐動的手,可是關我什麼事?你有什麼證據說是我指示的?」

    曲南憤怒地抓住監牢的鐵欄:「你還在狡辯!你知道嗎,雲風死了,小孩子雖然活過來了,可是卻沒有奶喝,一直喝的都是牛奶!你知道嗎,現在連他都要死了!」

    艾敏皺起眉頭:這就是他來這裡的原因嗎?她冷冷轉開臉去:「是嗎?那豈不是還要算在我頭上?」

    「那不是算在你頭上!假如他要是真死了,我告訴你,你必死無疑!」曲南狠狠地盯著艾敏,「我告訴你,我現在對你沒有愛只有恨!大不了一起死!」

    艾敏怒道:「憑什麼要我死?我又沒有殺人……要死你自己去死就好,憑什麼牽扯到我?!」

    「哈哈哈哈哈哈……」曲南忽然一陣狂笑,「你生氣了!好像……這是第二次看見你生氣了!」他眼神忽然有些飄渺,「你知道嗎,豪大哥在我進洞房前曾跟我說,你很危險。當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我就明白他的話是什麼意思了——是啊,真的很危險。我知道,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儘管我不想承認,但是我真的被你的美貌震懾住了,說沒有動心,那是假的。」

    「可是你知道嗎,那個適合你我只是對你的美貌有興趣!後來……那晚,我知道我那麼做對你很不好,可是我是你丈夫,哪怕不好,你也應該知道遲早你都會是我的人,只是方法不同而已!」

    「後來……慢慢的,跟你接觸得越多,我就知道我先前的想法多麼可笑了。你就像是一個漩渦一樣,把周圍的人都繞進去了,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連同曲北!那個時候我還很得意,因為你再怎麼美再怎麼可愛再怎麼迷人,可都是我的女人!我曲南的女人!我不用擔心有人會把你搶走!」

    「可是,後來我知道了,你根本就沒有愛過我!從你因為你姐被踢掉,從你跑到豪大哥家裡去,從你從我房間裡搬出去,我就知道了!你把你姐姐看得比誰都重要,那次陛下傳話來說要出宮,可是最後沒能到家裡來,你就拚命想要去見她,見不著她就衝我發火!那晚,我第一次看見你生氣了。那個時候我突然意識到,你只是在當我的妻子,根本不是愛我!」

    「可是你想過嗎,你知道我當時有多難受嗎!你不知道,因為你根本就不關心!你知道我為什麼會打你嗎?因為我還很討厭,討厭你跑出去,討厭你搬出去住,不是因為怕別人嘲笑,因為我那時候就知道我喜歡上你了!可是居然要用那種方式才能把你留在我的房間裡,真是諷刺啊!真是諷刺啊!」

    「我一直在想,為什麼你沒有愛上我呢?為什麼雲風可以一直等我為我混進軍隊,隨軍西征,為什麼你卻從來都當我是一個局外人那樣?我一直在想,為什麼我走的時候你一點都沒有不捨?我的妻子,我要上戰場,也許是一年,也許是永遠,可是她居然一點都不難過,諷刺的是她卻為一群弓箭手將要離開而難受地哭!我真的那麼讓你不可以愛嗎?我真的……有那麼差勁嗎?」

    「那天離開京城之前,聽說你找我,你知道我當時心裡有多高興嗎?我以為你會跟我說你有多捨不得,你會等我……可是……你跟我說了什麼?你跟我說…雲風在軍隊裡!你知道嗎,那就像是……不,根本就是,根本就是一把利劍,把我所有的……也許叫做妄想吧,統統都斬斷了!」

    「從那個時候我就知道,無論怎樣,我都必須娶雲風了。我也知道,從那一刻開始……你就真的不會是我的了……而從那一刻開始,我就知道我這輩子不想再回京城了。我知道你有多迷人多聰明,一定會有很多喜歡你的男子在你身邊出現,其中遲早都會有你喜歡的……我一直在想,只要我不回去,你就可以心安理得地跟你喜歡的人偷偷在一起。你知道嗎,我甚至還想我還是可以回去看你一次的,那樣,你還可以名正言順地有他的小孩!」

    「可是我知道我只是想!我根本做不到!」

    「從出了京城那一刻開始我就開始想,不停地想,想你在做什麼,想你是難過還是開心,想你……想你是默默地守著我的房間突然發現其實你還是喜歡我的,還是飛快地拋棄我投入另一個男人的懷抱!每想一次,恍惚一次,我都痛得恨不得立刻戰死了才好!」

    「雲風說,你不會的,她說你不是那樣的女子。她說你會一直等我回去的,可是我知道她在安慰我。她一直都覺得很對不起我,所以每一次看見我發呆的時候她就會哭,因為我難受,所以她覺得更難受。到了後來,我都不敢再想了,因為我一想你,她都會察覺到,就會難過得哭。只有她不在的時候,只有出去打仗的時候,我就可以肆無忌憚地回想,想你的臉,你的眼睛,想你說過的每一句話,難聽的、可愛的、甜蜜的,越想,就絕望……」

    「你還記得嗎,我臨走前的時候曾經要教你寫瀚海字,可是你死都不肯。我沒有勉強你。那個時候我就在想,假如你會寫字,寫瀚海的字,那麼我到時候就可以寫信給你,你也可以回我。所以後來,我都一直不間斷地給你寫信。雲風說,女孩子比較喜歡風景,所以我就寫我看到的最美的落銀城;雲風說女孩子比較喜歡風俗故事,所以我就寫我聽到的故事傳說。每一封,哪怕我再忙再累,每一次信差過來的時候我都寫好寄出去。」

    「可是……事實證明我是多麼愚蠢,居然妄想依靠一封信就抓住你的心!」

    「可是,雖然你沒有寫回信,但是悠悠不一樣,她知道我在乎你,所以我每一次寫信給你她都回信給我,說念給你聽的時候你是什麼表情,聽後是什麼反應。你知道嗎,那是我來落銀城之後覺得最最幸福的事情,因為至少那封信的另一頭還有一個人牽連著我跟你,讓我覺得我們還是有瓜葛的。」

    「直到凌風來信給雲風,我看到那封信了,他說……雲風一直瞞著我,她不想讓我知道。可是我還是看到了……那個男人叫右耳,是吧……」

    「右耳,聽說在京城很出名的,聽說很崇拜那位左耳,所以叫右耳。凌風在信裡說,『艾敏旁立一俊男,名曰右耳。右耳者,次左耳也,年三十,貌傾瀚海,武冠群雄。先為離王座下,後贈艾敏侍衛。』」

    「你永遠不會知道我看到那封信時的感覺!你知道什麼是痛苦嗎?所以的痛苦跟那種痛比起來根本就不算是痛苦!我知道你不會等我的,我知道啊,可是……我還是沒有辦法啊……我就是很……很討厭啊,很恨啊,為什麼在你旁邊的那個男人不是我!」

    「悠悠一直沒有跟我說起這個叫左耳的人,因為她知道我會很痛苦,所以她從來不提這個男人。可是,要是她提了該多好啊,那樣至少我知道至少在她看來那個男人不足以威脅到我和你的關係!可是她沒有提,因為她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麼來替你們掩飾!她沒有那個信心!所以……她隻字未提!」

    「到了後來,我都已經沒有別的念頭了。後來打仗的時候我受了重傷,那個時候才聽說雲風有了我的骨肉,那讓我有了些安慰。那個時候我已經顧不得你會是什麼樣的反應了,不,應該說我知道你根本不會有什麼反應,因為你根本就不在乎!我跟誰上了床,我跟誰有了小孩子,你根本就不在乎!你都不在乎,我在乎什麼啊?」

    「可是呢!可是過了一個多月,就有京城裡傳來消息,說是你聽說我受傷了,偷跑出京來找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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