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曲家的大將軍曲南剛從外面回來,進門便看見曲北要出門去。他皺起眉頭來,叫住曲南:「你去哪裡?」
曲北皺起眉頭,說道:「我想再出去走走。」頓了一下又問:「還沒有消息麼?凌風那邊我已經叫人把京城都翻遍了。」
曲南轉過頭去,他在想著那個女人究竟會藏在哪裡:城門口的士兵說見過兩個少年騎著一匹紫色的馬在天未亮時想出城,而事實說明她們並沒能出城去。
京城裡的傳言沸沸揚揚的,各種傳說繪聲繪色的,讓他十分心煩。京城裡都說艾敏懷上孩子被他踢得流產了,其中一種傳言居然是說葉家那位二小姐為了自己將來在曲家的地位而讓他逼艾敏打掉小孩子的,真是荒繆至極。他每每想到傳言十有八九都是艾敏傳出去時,就氣得直牙癢癢,恨不得把她抓出來毒打一頓。很可惜,他沒能抓出她來。
宮裡一直在瞞著那位婭妃娘娘艾敏失蹤的事情,假如真傳入她耳朵裡,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陛下千叮萬囑要馬上找到艾敏,看來陛下十分擔心被那位娘娘知道這件事情,那也說明陛下在顧及那位娘娘的感受:這似乎暗示著一個訊號!
曲南點點頭,正要離開,忽然聽到曲北說:「哥,你……你和雲風還是收斂些好。」
曲南立刻眉頭皺起來,冷聲說道:「我的事,你少管。」
曲北眉頭又緊了一些:「你的事我管不著,也不想管,可是我想提醒你,艾敏也是一個女孩子,比雲風還無辜的女孩子!」
曲南冷冷哼了一聲:「無辜?既然那麼無辜,怎麼到處搬弄是非捏造事實?」
曲北看了一眼曲南,許久他說:「也許……他並不是要針對你,她只是想幫她姐姐做點事情……」
曲南冷冷轉開臉:「還真是姐妹情深啊!既然如此,為什麼要把雲風扯進來?與她何干?艾敏無辜?誰又知道雲風有多無辜?現在整個京城的人都在看著雲風,她連出門都不敢!」
「出門?」曲北聲音一下子冷下來,「出門做什麼?跟你見面麼?你們在大街上逛街、在酒樓上談笑、在龍語寺幽會的時候,你有沒有想過你家裡還有一個女孩子?的確,你是被迫娶她的,可是她又何嘗不是被迫嫁到我們家的?她是你的妻子,她還是個公主,你是堂堂駙馬爺,怎麼樣也該收斂些吧?」
曲南目光一下子鋒利起來:「你就這麼同情她?」
曲北冷冷說道:「是,我就是同情她!一個十五歲的小姑娘,遠離了公主身份,遠離了千里之外家鄉,被逼嫁到瀚海來過著一個人的生活,還得忍受丈夫在外面的風流韻事,一面還要看著別人的臉色過活。我實在想不出她是怎麼受得了!」
曲南死死盯著曲北,牙齒間逼出了一句話來:「不要忘了你的身份!」
曲北陡然清醒過來。半響,他轉開臉去,沉聲說道:「我和她是走得很近,但我絕不會像你一樣逾距。有時候距離遠一些,對大家都有好處。這一點上,我比你清楚也比你做得好。假如我是你,我絕對不會在這個時候貪圖一時的快樂和雲風糾纏在一起。你會後悔的。」然後,他走出門去。
曲南看著曲北的背影,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滋味:他居然沒有否認!!!他……真的喜歡艾敏!
「我和她是走得很近,但我絕不會像你一樣逾距。」絕不會逾距,那就是說喜歡,但是絕不會做出常人不許的事情來。
曲南握緊拳頭。他很討厭這種感覺,就像是看見曲北撫摸著紫風一樣!就是這種不舒服的感覺!
「小妖精!」
回到院子房間裡,他便見悠悠迎出來,一臉擔心地看著自己。
「少爺,」悠悠柔聲說,「要不要先打水洗一下臉?」
他搖搖頭,坐到桌旁,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來。目光瞟到房間裡滿是艾敏在大街上買的各種小玩意,一一陳列在房間裡,心裡一下子有些落空,竟是喝不下一口茶水,只好放下茶杯,心裡恨恨罵道:「死丫頭,有本事永遠別回來!」想完,心裡更加不舒服。
悠悠看見他放下茶杯,不禁也擔憂起來。
他想著那個小姑娘在京城裡又沒什麼認識的人,而且即便認識又有幾個人敢藏著她,猶是如此卻仍舊沒找到,不禁心裡更加煩躁起來。
「你說她跑到哪裡去呢?她真的沒有提到過什麼人?」
悠悠看著曲南望向自己:這些天他已經問了好些遍了。她搖搖頭,說道:「少夫人走的頭兩天就一直呆在房間裡,跟奴婢沒說什麼話。」
艾敏當時當然一直呆在房間裡,是他親自說不許她出去的。
「你再仔細想想,她有沒有什麼可能去哪裡?」
悠悠看著曲南,心裡也難過。半響,她說道:「奴婢實在想不出來。少爺不是把悠悠知道幾個地方都找了麼?」
曲南低下頭去,手死死握著茶杯,恨不得捏碎才好。
悠悠低下頭去,許久她忽然問:「少爺,你去問過豪大將軍麼?」
曲南沉聲說:「豪大哥是北疆的死敵,她再怎麼也不會去豪英那裡;就算她去了,豪大哥也絕不會藏她。」
悠悠低下頭去,半響輕聲說:「可是……悠悠覺得豪將軍和少夫人關係沒那麼差。」
曲南目光一閃:「什麼意思?」
悠悠想了一下說道:「少夫人曾經提到過豪將軍,奴婢覺得她的語氣裡沒有很仇視豪將軍,反倒是很尊敬很……總之,奴婢覺得少夫人也是有可能去豪將軍那裡的。」
曲南心裡有些疑惑,忽然想到是豪英帶著兩位公主一路南下的,又忽然想起成親那天豪英對她說的話,心狠狠下沉,隨即飛快奔出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