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王爺的府邸。
某間廂房裡,香風輕浮。
春光旖旎,玉暖生煙。
似乎是女子低沉婉轉的輕笑聲,一絲一縷地從厚厚的紗幔裡傳來,搔得人心癢癢的。
有風吹來,掀了紗幔一角。
那張雕花紅木的床上,柯綺陌黑髮如緞,身上未著半縷,只在胸前鬆鬆垮垮地裹了錦被,骨細肌香,膚如凝脂,眉染風情,唇不點而朱,妖嬈如魅。
在她的身側,躺著一個男子。
如墨的黑髮碎碎地撒了一肩,衣服半敞,英俊的臉容略顯慵懶,唇角輕佻,邪魅地勾起,一雙手骨節剛正,十指修長。
瞇了眼,修長手指撫上她的柔荑,輕捏慢揉,引得她一聲嬌吟,才徐徐開口道,「你到這裡來,想必事情已是辦妥了?」
他瞇眼看她,神情慵懶而魅惑。
她著迷地攀上他的脖子,在他俊逸的唇上輕點一下,才柔柔道,「自然是辦妥了,她現在昏迷不醒,我已將她安置在了一個安全的地方。」
「很好。」修長的手指托起她的下巴,笑容致命地魅惑,「不愧是鳳姬樓的花魁,你的本事,確實了得。」
他意有所指地在她全身掃了一圈,那熾熱的眼神,讓人分不清他說的是她暗算納蘭子書的能力,還是指床上的……
柯綺陌臉上一紅,睫毛上都帶了水霧,瞇了眼,在他耳側輕吐了口氣,將身子倚靠在他胸前,纖細瑩白的手指緩緩地撫上他的唇,低低地嬌嗔道,「綺陌小才,哪裡比得上王爺雄才大略……」
她著迷地看著他的臉容,芳心漸漸地沉淪。
這個男子,對女子有著致命的魅惑。
與軒轅非雍大不相同,在他身邊三年,每次歡愛,他的表情也不會變,一如既往的冷,一如既往的面無表情,彷彿男女歡愛之事,對他來說,只是一種發洩,無關風情,更無關愛情。
一直以來,都是她主動,拚命地想要引起他的注意,勾起他的情慾,挑起他最深層的渴望,可是她,無數次恩愛的夜晚,都不曾擁有過他的溫柔愛撫,半點憐惜。
可是軒轅玄成不同,他是天生的妖魅,他溫柔,他優雅,他善解風情,他通曉女子的一切心思,在他的手中,饒是閱人無數的她,也禁不住在他的身下漸漸地沉淪,身子如水一樣化開,融化在他的歡情裡。
美麗的罌粟,致命的誘惑,即使危險,也忍不住去飛蛾撲火。
她不是不愛軒轅非雍,她只是已經愛得很累。
而這個男子,可以讓她放下所有,無所顧忌地沉溺,身心得到前所未有的放鬆。
所以,對她來說,他是她獨自漂流河上遇見的浮木,一旦抓住,便不會再放手。
至於那個納蘭子書……
她眸光忽地一沉。
她不會讓她死,她會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而軒轅非雍,他既然愛她,那她也要讓他嘗嘗心愛的人被別人奪走的滋味,那種錐心的痛,那種萬劫不復不見光明的黑暗,她要他親身體會!
他不愛她,沒關係。
不過,她會用自己的方式,讓他一輩子都記得她。
「王爺。」她攏了攏鬢前的長髮,對他翹唇一笑,眼裡俱是嫵媚之情,「你打算如何處置納蘭子書?」
軒轅玄成嘴角微揚,「依你之見呢?」
她嬌艷一笑,往他的懷裡躲了躲,朱唇輕啟,「綺陌聽王爺的。」
軒轅玄成眼眸一瞇,靜靜地看了她半晌,俊逸的唇角,緩緩地勾起一抹優雅的笑容。
「什麼?王妃不在?」來棲看著青蕊,一臉的不可置信,「不可能,是不是你不想讓她見到我家王爺,才故意這樣的說的?」
青蕊白了他一眼,「我騙你做什麼,不要說小姐如今不在,就算她在府裡,你們也不見得就能見到她,哼,去年的那件事,我們可是一直沒有忘記!」她說完,意有所指地看了軒轅非雍一眼。
「她去了哪裡?與誰一起?為什麼沒有帶上你?」軒轅非雍視而不見她的冷眼,一口氣連問了幾個問題,全副心思全放在了她不在的這個事實上。
被他連續好幾個問題嚇了一跳,青蕊也有些慌張起來,「我也不知道小姐去了哪裡,說起來,從早上開始,就沒有怎麼見到小姐,奇怪,小姐如果要出門,一般都會叫上我的啊。」
軒轅非雍臉色一沉,「府裡還有其他人知道嗎?」
「等等,我去問問。」
好一會兒,她氣喘吁吁地跑出來,「早……早上有人來找過小姐,好像是柯姑娘**有事,小姐可能是去那裡了,但是好奇怪,就算是鳳姬樓,小姐應該也會帶上我的,怎麼突然間一個人去了呢?」
她猶自思索,軒轅非雍卻被她口中的幾個字嚇了一跳。
「你剛才說她去了哪裡?」他一急,雙手抓緊她的肩膀搖晃。
青蕊被他搖得頭暈,可見他一臉緊張,只得照實說道,「小姐去了鳳姬樓。」
軒轅非雍臉色驟變,「鳳姬樓?她去鳳姬樓做什麼?」
那是柯綺陌的地方,她這次去鳳姬樓,莫非與柯綺陌有關?
但是在很久之前,他就已經和柯綺陌斷絕關係了,按理說,書兒應該不知道柯綺陌的存在才是,怎麼……
青蕊一臉的莫名其妙,從剛才開始,王爺就一直緊張兮兮,臉色變來變去,好像發生了什麼大事一樣,弄得她也有些緊張起來,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王爺,我不知道你問那麼多做什麼,不過,你若是還想著繼續糾纏小姐,我一定會告訴老爺,替小姐討回一個說法的,還有,君子動口不動手,王爺身份尊貴,當街抓著一個丫頭質問,只怕不妥吧?」
軒轅非雍鬆開她,薄唇緊抿,臉色依舊不變,深吸一口氣,他開口,垂在身側的雙手緊握成拳,「我只問一句,她去鳳姬樓,是不是與柯綺陌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