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夜空中掛著一輪皎潔的月,傾初坐在窗前,臉上蒙起了一層薄紗,只露出眼睛,水一樣靈動的黑眸注視著明月,沾取了一點清水,在木桌上寫下一行字:鏡花水月人傾盡
,紅袖笙歌半月落,
徒傷落花已成空,
俯首琉璃望月明。
笙歌不間斷,煙花暖流長。
盼兒為傾初披上一件外衣,桂月樓的老鴇真是吃人不吐骨頭,見傾初美貌,利用這當作賺錢的工具,每日只穿一點,這哪裡是用舞技來吸引客人,明明是用身體。
「今天,大皇子會來。」盼兒在傾初耳邊說,本來就想過有這一天,只是沒想到來的這麼快,來到桂月樓還沒幾天,傾初的人氣已經蓋過了任何一個人。
傾初抿嘴淺笑,白色的素紗微微顫動:「那些說要買我一夜的富甲今天也會聚集在這裡,我是不是該感謝自己生了一張這樣的臉。」
盼兒有些擔心,雖然她有能力保護傾初,可是傾初是個要強的人。
滿堂皆是客,老鴇笑著扭動著臀部走到傾初面前,摘下她臉上的素紗,拍拍那細嫩的臉蛋:「哎喲喂,我的小姑奶奶,你這張臉長得還真是要人命啊,這樣的美人胚子,要是誰買了你一夜,你高興還來不及呢,竟然處處拒絕,我可告訴你,今天大皇子要來,這個人你可是得罪不起的啊。」
傾初乖巧的點頭,好不容易送走了囉嗦的老鴇,戴上紗布,心中暗自高興,只是沒有報出慕容傾初這個名字,現在,她的名字和樣子是個謎,婉約如她。
新花魁只賣藝不賣身的傳聞傳遍全城,無人不知曉,只是從來沒有人見過她的容貌,光是見過她的舞姿就被傾住。
紅花紛紛落地,簫聲幽靜的響起,堂下一片寧靜,熄掉了一切燈火,只有傾初,身上撒上了螢光粉,翩翩起舞,一時如孔雀般高貴的姿態,一時又如蛇一樣的匍匐。
葉流雲與封離城坐在前排,可以清楚地聞得到來自這個女子身上的體香。
看到那雙玲瓏的鳳眼,葉流雲心中已經有了底,嘴角揚起一抹深意的笑,略瞧了一眼身旁的封離城,他靜靜欣賞著傾初的舞姿,略覺眼熟,卻怎麼也記不起。
盼兒在暗處,觀察了封離城的臉色,已經到了轉身之際,藏在手中的那枚銅板揮出,又快又準地掀走了傾初臉上的蒙紗,幼嫩的臉龐略顯一絲詫異,無人發現的淺笑。
繼續揮舞,脫去披在身上的薄衫,露出半抹春色。
「這不是那慕容傾初嘛。」果然不出所料,馬上有人很配合地喊出了自己的名字。
無助地坐在台上,裙下是一片落花,幾乎半裸的身子,僅圍在鎖骨下的一襲長裙早就做了手腳,雙手護在胸前,臉上顯出半分羞澀,緊緊咬住下唇,隔著髮絲偷偷看著封離城半黑的臉。
「慕容大將軍的女兒慕容傾初,不是當朝的皇妃嘛,怎麼當妓女來了……」
「這個便宜不能不佔啊,買她一夜傾家蕩產也值得,這可是大皇子睡過的女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