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一向雲淡風輕的風城月直接冷聲拒絕了:「不!」
「爹?」樂兒被嚇得往我身後躲。
「樂兒,我回去再給你做一個,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不能隨便要人家的東西,忘記啦?」我怕怕樂兒的頭,在他的臉頰上親了一口:「嗯!樂兒最乖了,爹最喜歡樂兒了,聽話啊!」樂兒很乖巧地點點頭,不說話了。
給風城月上好藥之後,秦天拿起白布替他包紮眼睛。白布整整遮住了風城月的半張臉,絕世容顏被掩蓋得不留餘地,難怪他的待遇沒有變化,原來是這張臉被遮住了。
「這樣看還是我最帥對不對?」秦天耍寶地站在風城月旁邊對比,朝我呲牙裂嘴地比劃一個『V』字:「如果我的藥起作用了,風城月,你出去也要帶個面具,要不然我的『第一美男』稱號就不保了。」
不知怎麼回事,我的腦子裡一下閃現出那個戴著暗夜公爵面具的神秘男子,這兩個人……不會的!不會的!我立刻搖頭否定自己心中的答案,那個人的眼睛,不僅妖冶,而且如黑潭一般深邃,清澈而透明,絕對不是風城月現在這樣。
時間不早了,我匆匆拉著樂兒和他們告別,「先去皇上那報個到,然後我們抽空再聊,反正剛打完仗,我一時半會也不會走,我們有的是時間。」
告別他們後,我抱著樂兒很快便到了皇帝的御書房門口。我把樂兒放下來,換成拉著他的小手。
皇帝和藹親切的笑容在注意到樂兒時『唰』地一下冷了下去,當皇帝的,果然直覺靈敏。
我跪在地上暗暗後悔自己沒有準備好『跪得容易』,現在皇上不知道是什麼心情,反正就是沒喊我起身。
我只好先發制人:「皇上,微臣還來不及向皇上報備,家中即遭遇變故,為父母守孝三年,委屈了我妻兒三年,微臣此次立功,只有一個請求,請皇上為微臣和內子賜婚。還內子和樂兒一個名分。」
大殿之上一直很安靜,我甚至能感受到皇帝的算計失敗後的那種決裂。良久,皇帝平靜地開口道:「沒聽說哪位大臣和蘇家結親了,想必那女子並非官家之後,草莽之女,怎配得上我大沅國的侯爺?不過,既然為蘇家哺育了後人,不妨收了做妾氏。來人,賜……」
「……」剛想喊出『不』字,便接到皇帝那殺死人不償命的狠厲眼神,敢在眾目睽睽之下公然與皇帝作對,叫他的皇威何存?還是不要換種方式吧!
「皇上!微臣與內子指腹為婚,家父對內子的父親更是佩服得五體投地,家父有命,今生今世,絕不負卿。微臣不敢讓父親死不瞑目。」我沒有地位,我爹總有地位了吧?哼!
皇帝也不直接為難我,他說道:「國侯夫人一品命婦,身份尊貴,是沅朝朝臣命婦之首,如若沒有能力叫人折服,那沅國國威何存?來人,去國侯府請。」
各位大臣的家眷都被叫了來,舉國同慶的日子,皇宮早準備好了盛宴。太陽剛落山,宮殿裡便開始歌舞昇平,我被各位這樣那樣的大臣問來問去的,樂兒很懂事地跟著,一點不亂跑。我心疼地捏捏他的小臉,他『咯咯』地笑起來,我才放心。
古代男子多數三妻四妾,更何況身處高位之人,即使自己鍾情於一人,也會不得已接受別人送的美人。好在我們蘇家有先例,所以我也有拒絕的借口。但我們蘇家戰功顯赫,皇上怕控制不住蘇家的權勢,定會把公主嫁一個到蘇家,以求平衡。
恐怕皇上事先給九公主打過關照,所以才有九公主三番試探我的情況出現。要是在第一次就知道是在試探我,我死活也要破壞自己的形象啊!
「九公主到——!」
太監的尖叫聲響徹整個大殿,她一身盛裝出現在大殿門口,衝著風慕玉的方向俏皮地笑笑,目光順路掃過我時,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後,她蓮步輕移,走到了我面前。
「你就是蘇淺大將軍?」
皇帝輕『哼』了一聲:「瑤兒,蘇將軍現在已是名副其實的國侯了。不得失了皇家禮儀。」
九公主沒甩他,直接對著我上下看了看,不客氣道:「你身材如此矮小,長得不像是個魁梧的將軍,父皇還說要將本公主許配予你呢!你覺得你自己配得上本公主嗎?」
我低頭看看自己的身高,又看看九公主,我現在的身高只有一米六五左右,在女子中不算矮,但作為一個男兒,我,慚愧啊——!
九公主就不同啦,她才十四歲,就有一米六多了,將來一定是個模特身材。我們站在一起確實不搭。
呸呸呸!我想什麼呢?我們兩個女人幹嘛要站在一起啊?
「風千瑤,你放肆!」皇帝怒斥一聲,九公主面不改色地盯著我,一點也不畏懼皇帝的怒氣,她似乎一定要等我的回答。
她眼中的認真讓我招架不住,我自戀地認為她在三番試探我之後對我並不排斥,尤其是第三次她給我們讓道時,目光久久地盯著我的背影,臉上滿是小女兒家的羞澀。不過,我猜想她定是回到宮中後聽說了淡晴與樂兒之事,才又對我十分氣惱。
九公主過兩年才及笄,想不到現在就有了女兒家心理,還蠻早戀的嘛!她在宮裡受盡了寵愛,脾性非常潑辣,皇帝對她也有些無奈,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導致她刁蠻任性,分不清場合無理取鬧。
我用很惋惜的表情說道:「猛地一看你不怎麼樣,仔細一看,還不如猛地一看。」
秦天和幾位富家公子哥聽到我的話都忍不住笑起來,皇帝惱怒地皺起眉頭,他們只好捂著嘴偷笑。風慕玉這次沒有生氣,反而笑得很歡。
「你?」九公主被我氣得跳腳,精緻的小臉露出猙獰,「差點上了你的當,要是早點聽說你有了妻兒,我才不會跑出去瞎忙乎呢!哼!蘇淺,你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我當場舉手表明自己的立場:「就算我是癩蛤蟆,我也堅決不娶母癩蛤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