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棄妃 忍痛離別 為什麼隋煬帝要對我這麼好呢?
    宇文大哥?為什麼我見誰都得叫大哥呀?我又不是在黑社會裡混的幫派小弟。除了秦瓊和王伯當,我還真不想再叫誰大哥了。

    「我……」我心中猶豫著,正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天空中忽然響起一陣嘹亮的鳴叫聲。

    我和宇文成都抬頭一看,只見一隻黑鷹正從空中掠過。

    我心中一動,立即驅馬追射那只鷹。我伸手探向身後的箭囊,拉弓搭箭,稍稍瞄準,便鬆手射出箭去。

    只聽「嗖嗖」兩聲,利箭劃破長空,隨後便是一聲淒厲的鷹叫,那黑鷹頸脖被箭洞穿,隨即從天上斜墜下來。

    我驅馬上前撿起查看,只見兩隻箭齊齊地插在那鷹的脖子上。

    兩隻箭?我愣了一下,回頭一看,宇文成都正把弓收到身後去。

    「原來你也張弓了。」我有些不高興,「你對我的箭術就那麼沒信心麼?」

    宇文成都尷尬地笑了:「我只是怕你射不下那鷹會不高興……」

    「算了……」我歎了口氣,把鷹扔到背囊裡去。

    一陣喧鬧聲傳來,隋煬帝的玉輦到了。

    「方纔是誰射中了那只鷹?」隋煬帝騎在一匹高大的紅馬上,定定地看著我和宇文成都。

    「回陛下,是我們倆一起射中的。」

    「哦?兩位真是好箭法。」隋煬帝讚道,「雀鳥好射,鷹卻難射。塵不迷鷹眼,水不迷鷹眼,草不迷鷹眼。鷹有滾豆之眼,飛在雲霄之上,就算是山坡下草中豆滾,它依然能看見,你們居然如此輕鬆地射下鷹來,真是好本事。」

    「陛下過獎了。」

    「大隋有你們這樣的人才,真是可喜可賀。」隋煬帝似乎很高興,他一擺手,「來人,傳朕旨意,將這些東西賞與他們二人。」

    「謝陛下。」我和宇文成都分別從太監手裡接過賞賜。

    宇文成都的是一柄短刀,我的卻是一件貂皮大衣。

    這件大衣由紫貂皮做成,細膩結實、華美輕柔、毛絨豐厚、色澤光潤。特別是它那黑褐色毛中隱藏著均勻的白色針毛,即行家所說的「黑裡藏針」,一看就是極為珍貴的稀罕物。

    「陛下,我不……」我還沒來得及開口拒絕,一旁卻有個高尖的女聲打斷了我的話:「哎呀,陛下怎麼把那紫貂皮賞給風護衛了?」

    我定睛看去,說話的女子是隋煬帝最近寵愛的王昭容。

    「有何不妥?」隋煬帝看似無意地問了句。

    「那可是用好幾張完整的紫貂皮製成的裘裝,得風則暖,指面如焰,沾水不濡,點雪即消。」王昭容怨恨地看了我一眼,「陛下一共得了兩件,一件送與皇后,自是無可厚非;另一件卻為何要送給一個小小的侍衛?」

    「朕說賞給風護衛就賞給他,朕身為一國之君,想賞給臣子什麼東西,莫非還要經得你同意?」隋煬帝的臉色瞬時沉了下來,「風護衛,朕說賞給你,那就是你的了。」

    「臣妾不敢……」王昭容一看隋煬帝動怒了,哪裡還敢再多說話,只挑著一雙杏眼惡狠狠地瞪著我。

    「是,謝陛下。」看著王昭容那凶狠的眼神,再望望四周其他人複雜的眼光,我只能無奈地縮了縮脖子。

    我冤啊!我真的比竇娥還冤!我什麼都沒做呀!

    這已經不是我第一次遭到後宮妃嬪的嫉恨了。自從隋煬帝讓我去守文思殿後,我便時常被他召去聊天、下棋、聽琴、觀舞、玩樂……也不知是何緣故,隋煬帝經常送我一些很名貴的東西,吃的,用的,穿的……應有盡有。他是個性情暴烈的人,卻從來不在我面前動怒,總是和顏悅色的。平心而論,他對我真的很好。日子一久,宮中的太監、宮女、侍衛看我的眼光越來越奇怪,彷彿認為是我給隋煬帝灌了迷魂湯,向他施了魔咒,所以他才會對我這般好。

    如今我在宮中是如履薄冰,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把自己的小命給斷送了。但轉念一想,今日不知明日事,愁什麼呢?不如放寬心,且看且走,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還是毛主席說得好,在逆境中一定要保持革命樂觀主義精神。

    可是,有一點我確實想不通,為什麼隋煬帝要對我這麼好呢?

    但任我想破了腦殼,也想不出個因果聯繫來,除了默默領受,倒真沒其他辦法了。

    夜已經深了,滿天冷月,遍地寒霜,我靠在軟軟的枕頭上,慢慢地翻看著手中的書。

    「砰砰……」敲門聲突兀地響起,有個尖細的聲音在門外問道:「風護衛,風護衛,你睡了麼?」

    前些日子隋煬帝下了旨意,在離宮中為我留了個房間,我如果累了可以去那裡休息,不用回宇文府。此舉當然又引來宮中許多人側目,但我也推辭不得,只能領旨謝恩。今天晚上我覺得人懶懶的,身子很疲累,所以就直接留在這休息了。

    「沒有。」我翻身下床,披上長袍,開了門,「李公公?這麼晚了,有什麼事麼?」

    門外站的是隋煬帝身邊的大太監李公公,他笑著說道:「陛下今晚夜不能寐,想請風護衛過去下盤棋。」

    下棋?深更半夜了,這個時候找我去下棋?

    隋煬帝雖然時常找我過去陪他,但從來沒有一次是在這樣的深夜裡,他有什麼企圖麼?

    怎麼辦呢?去還是不去?

    我穿戴整齊,跟著李公公朝文思殿走去。

    「陳公公。」我躬身朝殿外站著的陳公公施禮,他就是那天驚駭地盯著我的那個老太監。他在宮中算是老資格了,因為他已經侍奉隋煬帝三十年了。

    殿裡很靜,幾乎聽不見別的聲音,只有我們的腳步聲迴響在偌大的宮殿中,清晰入耳。

    朱瓦琉璃,華麗雕琢的樑柱與牆壁,昂貴奢侈的燈飾,水晶簾低垂著,與白天的喧鬧相比,夜晚顯得格外清靜,甚至有絲掩飾不住的冷清。香爐裡的檀香燃得正旺,緲緲餘香迴繞在鼻端,令人飄飄悠悠、昏昏欲睡……

    進了內殿,卻是另一番光景,珍饈佳餚擺滿了桌案,美酒的醇香在空氣中蕩漾。殿堂中央,體態婀娜的女子柔若無骨般舒展著身姿,她們和著樂師吹奏的優美曲調翩翩起舞。隋煬帝半躺在軟榻上,右手擁著王昭容,左手持著酒杯,身邊還圍繞著不少美人,他不時地與她們調戲著。

    這段日子我也經常到文思殿來,卻是第一次看見這樣糜爛荒淫的情形。我呆呆地站著,沒想到自己在不知不覺中,已走進了那段窮盡奢華的歷史歲月。

    艷麗無雙的王昭容媚笑著,旁若無人地偎在隋煬帝的懷裡。我驚訝地發現原來蕭皇后也在殿內,她不發一語,只在一旁皮笑肉不笑地看著。

    我在心中歎了口氣,無奈地閉上雙眼,對這宮廷爭寵的劇目絲毫不感興趣。

    「陛下,風護衛來了。」李公公恭敬地開口。

    「你來了?」隋煬帝轉過頭來,仍是悠然自得地擁著身邊的美人,「過來……到朕身邊來。」

    「是。」夜不能寐?這麼多美女陪著他,他還睡不著覺?這個隋煬帝,半夜三更把我叫來,究竟唱的是哪一齣戲啊?不過既然來了,躲是躲不過了,只能且看且走,見機行事了。我穩了穩心神,慢慢走過去,單膝跪在他面前。

    「你……再近一些……」隋煬帝推開兩邊的人,徐徐伸出手來。

    「陛下……」一旁的王昭容忽然嬌媚地叫了聲,斟了滿滿一杯酒,遞到隋煬帝唇邊,「陛下……喝……」

    隋煬帝皺了皺了眉頭,隨手接過酒杯,湊到我的嘴邊:「你喝。」

    「回陛下,小人不會飲酒。」我畢恭畢敬地回答,「而且陛下方才傳小人來,是說要與小人對弈,而不是對飲。」

    「陛下,既然風護衛不會喝酒,那就……」王昭容話還沒說完,隋煬帝忽然回過身,將手中的酒餵進她口中。

    「陛下……陛下……咳,咳,咳……」王昭容被嗆得猛咳,仍不死心地抓著隋煬帝的衣袖。

    「朕有讓你開口說話麼?!」隋煬帝怒喝一聲,一掌摑在王昭容的臉上,「滾到一邊去!」

    「陛下……臣妾知道錯了!」王昭容臉上腫起好高一塊,滿臉淚水縱橫,真是可惜了她的花容月貌。

    此時正巧一個宮女上前斟酒,被這麼一嚇,驚得她把整壺酒都倒在了隋煬帝的龍袍上。

    「拖出去杖斃!」隋煬帝一甩濕漉漉的袍子,猛地站起身來,一腳將那宮女踢倒在地。

    「不要啊!不要啊!陛下!陛下!饒了奴婢吧!陛下!」那宮女哭叫著求饒,兩個侍衛上前來架起她就要朝外拖去。

    雖然隋煬帝暴烈成性,但他這次發怒卻是一點徵兆都沒有,眾人全嚇得面如土色,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一時之間,樂曲停止,殿內鴉雀無聲,所有的人都跪在地上,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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