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棄妃 忍痛離別 失戀後就要玩命?
    男孩用手抱著頭,也不出聲求饒,很快就被打得口鼻流血不止。

    英雄好漢總是路見不平一聲吼,該出手就出手。可是在這個混亂的社會裡,不平的事情不知道有多少,每見一次就吼一次、出手一次,就算不怕嗓子啞掉,手也會出到軟掉吧?恐怕只有傻瓜才會這麼古道熱腸地天天去路見不平。

    可我偏偏就只能當這樣的大傻瓜,我疾步上前:「這位官爺,他只是個孩子,就算偷了你的錢也是罪不致死,你不用往死裡打他吧?」

    「你又是誰?」那人瞪著一雙三角眼上下打量著我,「我方才看見你和他在一起竊竊私語,莫非你們是一夥的?」他轉頭招呼那幾個手下,「弟兄們!把這小子也抓起來!」

    「呵……」我苦笑一聲,看來他們一定要逼我動手了,這個時代果然是誰的拳頭狠,誰就能大聲說話。我敏捷地擋住了那猛然飛來的一擊,轉身一個旋踢就將那人撂倒了。另幾個兵士的拳頭還沒有揚起來,我已迎了上去,給了每人一拳一腿,雖然他們人多勢眾,但我還是毫不費力地將他們一一擊倒在地。

    「住手!你們這是在做什麼?!」一聲斷喝傳來,眾人不由得都停了手。

    我轉頭看去,只見那人身材高大,肩寬背厚,劍眉虎目,頭戴武生巾,一身米色箭袖袍,青緞快靴。他負手站立,凜凜生威,霸氣十足。

    「是誰允許你們假期出來胡鬧的?」他大步上前,雙目緊盯著那幾個兵士,「當街鬥毆,你們實在太損軍人的形象了!」

    「回宇文將軍,我們沒有當街鬥毆,是他們,是那兩個小子不對!」領頭的兵士膽怯地回答,「是他們先動手的……而且那個臭小子偷了我們的東西……」

    當街鬥毆?我環顧四周,這是條僻靜的巷子,除了我們幾人就再沒別人了,根本算不上當街,這罪名可真有點冤。宇文將軍?我暗叫不妙,這個人該不會是宇文成都吧?隋煬帝親封隋朝第二好漢、胯下賽龍五斑駒、掌中鳳翅鎦金鏜、猶如戰神的宇文成都麼?

    「是這樣麼?」他轉頭看著我,「是你們先動手的?你,報上名來!」

    「不是我先動手的。」我一揚頭,挺身站立,「我是風明。敢問將軍是?」

    「宇文成都。」他不急不徐地開口,「你偷了我手下的東西?」

    「不,我沒有。」他果然是宇文成都,這下事情不好辦了,我沒有隱瞞,實話實說,「不過,這個男孩確實拿了你手下的東西。」

    「風明?」宇文成都思忖了一下,「你可以走,但是這個男孩要留下。」

    我還沒回答,那領頭的兵士反而急了:「什麼?將軍,你要放他走?這個小子將我們打傷了,怎能輕易……」

    「住口!你們好好看自己是什麼樣子?竟然穿著軍服在街上打鬧滋事!」宇文成都打斷了他的話,厲聲道,「你們這麼多人圍打一人已是不對……」說到這兒,他又望了我一眼,「他根本還只是一個孩子,你們以眾欺寡,居然還輸給一個孩子,身為你們的長官,我真以你們為恥!」

    「我們……」那幾個兵士立刻面如土色,無言以對。

    「你們聽著,我要你們立刻回軍營去報到!」宇文成都陰沉著臉,「這次休假一律取消!聽到沒有?!真是一群飯桶!」他的目光在我身上掃視著,「至於你……風明,你與此事無關,可以走了。」

    「那他呢?」我從地上扶起那個男孩,「不知將軍要如何處置他?」

    宇文成都一挑眉:「他偷盜既是事實,自然要交由我處置了。」

    我心裡隱隱覺得不妥,就追問了句:「不知將軍想如何處置他?」

    宇文成都一挑濃眉:「依大隋例律,偷盜者當斬去一條手臂。」

    只是偷東西就要斬去一條手臂?未免太過殘忍了。我只知道秦朝、漢朝刑罰嚴酷,什麼割耳削鼻,沒想到隋朝的法律也這麼可怕。

    「將軍,他只是個孩子,如果失去一條手臂,恐怕會前途盡毀。」我抱拳鞠躬,「律法不外乎人情,我斗膽請將軍法外開恩,放他一馬。」其實我心裡很清楚,隋朝這時早已大亂,律法根本形同虛設,官字兩張口,只要宇文成都開口說放過這個孩子,這事就能不了了之了。

    「要我放過他?」宇文成都露出一絲耐人尋味的笑容,他很突兀地問道,「你的身手很不錯,願不願意和我切磋一下?」

    切磋?對宇文成都來說是切磋,對我來說那就是玩命了。若非李元霸的出現,「橫勇無敵」四字授與宇文成都,他必定當之無愧。就像此刻,他只是簡單地負手站在那裡,卻可以讓人生出無可抗拒的意念,所有人在氣勢上都明顯比他矮了一截。像他這樣的軍中高手,絕非我這種小打小鬧的市井之人可比。

    我眼角一瞥,只見那幾個兵士都露出幸災樂禍的表情,擺明就是要看好戲。我心裡明瞭,打狗還要看主人,我把宇文成都的手下狠狠地教訓了一頓,間接駁了他的面子,他當然不會輕易放過我。

    比還是不比?不比的話,我當然能全身而退,可這個男孩該怎麼辦?他豈不是只有死路一條?但我和宇文成都實力相差懸殊,根本不具可比性,和他「切磋」,那不是以卵擊石,自尋死路麼?

    是不戰而逃,還是拚死一搏?

    我深吸一口氣:「不知將軍打算如何切磋呢?」

    「我赤手空拳,且只動右手,」宇文成都自信地笑道,「而你可以用任何兵器、任何手段,我十招之內拿不下你,就算你贏。」

    「好。」宇文成都的條件已經很寬鬆了,我決定賭一把,我回身一指那個男孩,「如果我僥倖勝了將軍,就請放過這個孩子。」

    「好,我答應你。」宇文成都將袍子往後一甩,緩緩伸出右手,「請。」

    「請。」我反手按住劍柄,站立不動,徐徐運氣。

    宇文成都也站著不動,雄偉如山的身軀中散發出肆無忌憚的殺氣,他的氣勢使我有了窒息的感覺,手腳險些抑制不住地顫抖。

    「喝!」不能再這樣僵持下去了,否則我真的會不戰而敗。我輕喝一聲,拔出長劍,迅疾地向宇文成都刺去。

    宇文成都側身一讓,避過劍鋒,手掌一縮一翻,想來抓我的長劍。

    我也不撤劍,右手再往前一推,劍尖劃了兩個半圓弧,順勢削他的拇指。

    「好劍法!」宇文成都叫了一聲好,稍縮回手,右手食指、中指在劍身上輕輕一彈。

    長劍劇烈地振動了一下,我腳尖輕點,借勢往後退了一步。

    「呼……承讓,一招了。」只一招,我就累得呼呼直喘。到現在我的手臂還酸麻不止,右手的虎口被剛才那一擊震得隱隱作痛。

    此刻我才明白,往日李元霸和我過招全是讓著我,我們那只是打鬧,不是以命相搏,甚至連比試都說不上。而今天和宇文成都這一戰卻是動真格的,我很可能接不到他十招就一命嗚呼了。

    「小子,身手果然不錯,小心了……」宇文成都笑了笑,右手一探,向我的手腕疾抓過來。

    我正在喘氣,看他忽然攻來,吃了一驚,肩膀微晃,一翻手腕,劍尖往他的左肋刺去。

    這一劍看著去勢很慢,其實是又準又快,所刺的方位恰到好處,我和宇文成都頓時攻守易勢。

    宇文成都驚訝地「咦」了一聲,被我逼得變招後退,「你的招數我從未見過,是何劍法?」

    「太極劍。兩招了!」我眼也不眨,緊接著一招秋風掃落葉橫掃過去。

    宇文成都輕鬆躍起,從我的頭頂上越了過去。

    三招、四招、五招……八招,我拼盡全力和宇文成都過了八招,只剩兩招了,無論如何都要撐下去。

    「好小子,居然能撐過八招,看來我是小看你了。」宇文成都平淡地開口,雙目中殺氣一閃而逝,我立時心生警兆。

    果然,宇文成都長嘯一聲,右拳呈風雷之勢向我直擊過來。

    我當然知道他這一拳的厲害,哪敢和他硬拚,足尖一點,連轉身都來不及,立即朝後退去。

    宇文成都當然不肯就此放過我,他猛地一提氣,以鬼神難測的速度來到我眼前,我的劍還未刺出,他的拳頭卻已經到了。

    我僅憑本能往旁閃了閃,「砰」的一聲,右肩結結實實地挨了他一拳,長劍立刻脫手而去。

    我彷彿聽見肩膀骨骼清脆碎裂的聲音,強烈的痛楚也在同一時刻襲滿全身。我痛得險些昏厥過去,冷汗立刻汩汩地從額頭上冒出來。

    第九招了,我一定要撐過十招!

    顧不得體內翻江倒海的血氣,也顧不得肩膀是否真的已經碎裂,我腦中只剩一個念頭,那就是無論如何都要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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