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念,你可以拒絕我,說狠話,但這是侮辱,你不知道嗎?
我只是個普通的女孩,不是天神,你的心是肉做的,我的不是嗎?
只是我愛你,你不愛我。
只是我先捧上一顆真心,你姿態比我高,就可以隨意踐踏嗎?
沒錯,我真是腦子有病。
只一眼就愛上一個人,還愛了這麼多年。
人家那樣討厭我,我還為他自殺。
我永遠記得,刀片那樣鋒利又冰冷,割在手腕的動脈上,那麼冷,流出的血卻是熱的。
想死卻死不了,醫院裡我哭得喘不過氣,爸爸重重給了我一巴掌,我臉都被摑歪了,扭曲著一張臉笑得很大聲。
掛了電話的時候我也沒有哭,一直在笑。
很平靜地將畫筆收好,很平靜地將畫板收進旅館的小房間,出門。
《花樣男子》裡的籐堂靜說「每個女孩都要有一雙漂亮的鞋,它會帶你到最美好的地方去。」
午夜,陌生的城市,清冷的街道,我一個人,穿著最漂亮的鞋。
我喝了很多酒,把鞋子踢掉,光著腳在路上走,腳心被石子扎破出血,踩出一地紛亂的血腳印。
腳上鞋,在別人看來漂亮精緻,只有我知道那雙鞋其實很擠腳。
我的腳趾頭被磨出大大的水泡,行色匆匆的路人,一個個如同散落在冰海裡的水珠,不能觀望,冷暖自知。
最後我醉醺醺地仰面躺在馬路中央,像一具僵硬的屍體,無人認領。
眼淚順著眼角一直流,流到耳朵裡,我都沒用手去擦。
路燈閃爍,像掛在聖誕樹上的五彩的糖果,高高的懸掛,樣子甜美極了。
那麼美好的東西,明明抬眼就能看見,可伸出手,跳得再高也夠不到。
我伸出手隔著空氣摸,對著光線傻傻地微笑,摸著摸著我的手就凍僵了。
我覺得我真的快死了,蕭寒意來了。
他一拽我起來,我就像無賴一樣又仰八叉地平躺在地上不肯走,捂著胸口大喊大叫:「來輛車,從我這裡壓過去,反正心早死了。」
「你心裡就秦念一個人是人,其他人都不是人是吧?包括你自己?」
「對!我從來都不想做人,做人有什麼好。我什麼也不要,快樂幸福我不要好不好,幹嘛還要給我痛苦讓我受?我寧願做頭……」
「啪——」蕭寒意一巴掌狠狠甩過來,我的眼淚就飛出去,被風吹散,碎得看不見痕跡。
「我告訴你,我並不是因為他不愛我還侮辱我而難過。我愛他,沒做錯,我為什麼要難過?我只是難過,為什麼那麼努力活著,還會這麼痛!為什麼真心可以一文不值!」
我光著腳一直跑,他拽我,我就去抱路邊的大樹,樹幹夜晚起了霜,很滑,滑我也抱得死死的,路過的人都以為我是瘋子。
蕭寒意就從背後抱著我的腰,一直喊我的名字:「傅小蜜,傅小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