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德三年。秦王李世民在山西前線徹底平叛了劉武周侵佔山西諸多郡縣的特大暴亂火把,大軍於七月份回到了長安城。
李淵皇帝自然會對那些從前線歸來的軍中將領們,按照他們每人所立軍功之大小,一一進行獎賞。
「世民吾兒!朕有賴上蒼之庇佑,再加上吾兒在前線作戰勇猛,使得山西全境之戶籍、人口和土地又重新回到了我大唐的懷抱中。為父為有你這樣的好兒子,深感欣慰呀!」
在那太極大殿當中,他們父子二人就在寬大的御案前親切地交談。
李淵皇帝坐在背後的高大的龍椅之上。李世民則是在皇帝身前的御案之一側,將他的上半身伏在了御案之上。
他們二人索性放棄了皇家之眾多禮數的拘泥,他們對於在中國範圍內,唐軍先後打敗了偽西秦國薛舉之父子;又在山西前線徹底擊垮了劉武周。在不久之將來當他們戰勝河南洛陽之王世充,河北竇建德之後,他們就要進軍江南以及南方地區的廣袤之大地。到那個時候,大唐的版圖面積將要超越隋朝!
父子二人就在下了早朝之後,共同暢想美好之未來。
「世民!你下一個作戰目標就是,率領我唐軍健兒逐鹿中原!」
李淵皇帝說到這裡之時,他的神情顯得非常激動!
他接著言道:「你的作戰對象就是盤踞在河南洛陽的王世充和盤踞在河北境內的竇建德!」
「為父我把這麼重要的任務交給你!我對你是高度信任的!為父以為,也只有你才能當此大任!」
李淵皇帝因為李世民在山西前線打了一個漂亮的大勝仗,讓他在太原龍脈發祥之地安好無損。他在說話的時候就是神情喜悅!
父子二人在暢談了天下大勢之後,李淵皇帝不無疼愛地向李世民一招手:「世民,你消瘦了許多,來來來,到為父的身邊來。」
李淵皇帝如此舉動是想衝破那橫在他父子二人之間的一種隔閡。
此刻,李世民深感意外。
想他從小到大常常是跟隨在父親的身邊。李世民對父親的一些日常嗜好,以及生活習慣都是瞭如指掌。可以說,在太原起兵前的許多年當中,他父子二人親密無間。尤其是在太原起兵之前,有許多的準備工作都是經由父親拿出具體的意見之後,最後由他李世民憑藉著自己在那太原郡同黑白、正邪兩條道上的人士混得十分熟絡之原緣,才使得太原大募兵能夠順利實施。
可就是因為李淵在長安城稱帝之後,他當了皇帝對他的幾個兒子來說,就產生了那許多的象「金字塔」的、高高在上的利益之爭!
他把太子的位置交給長子李建成來做,李世民僅僅被分封為一位藩王;試想,太子乃國之儲君也。同秦王的稱號有著天壤之別:在他們當中的每一個人誰不想當皇帝?
然而,皇位只有那麼一個?那只能是按周禮之鐵律立長不立賢,在父皇百年之後,鐵定的李建成就是新的皇帝;那麼,李世民就注定要在新君的面前俯首帖稱臣?為了這個利益之爭,李世民同自己的長兄李建成變成了皇位之爭的對立面!
他同父皇的父子之情由此產生了距離。
但是,李世民的性格是介於亦正亦邪的兩個方面:一方面,他在聰明智慧和軍事才能等諸多方面,他可以按照孔老夫子「禮記篇」中的「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封建綱常,去不折不扣地忠實地充當兒子打江山、老子坐大殿的忠孝之義舉;而在另一方面,李世民確實也不是一個什麼好鳥兒。
既然,按照封建綱常的道德倫理之排序,他在李唐氏皇族的子孫中排行老二,他恐怖從年輕時代一直到老死,他一生與皇位徹底無緣?
然而,古往今來縱觀歷史:歷朝歷代的王室成員真正能夠繼承大位的,又有幾個人是嚴格按照嫡長制的鐵律來繼承大寶的?
遠了不說,就以前朝為例,隋煬帝楊廣不就是通過篡位而成為一代君王的麼?
前車之鑒,後車之師。李世民因為熟悉和瞭解歷史,他就從這一句話的反面來吸取營養:正所謂是「成者王侯,敗者寇」,這方方面面的因素給他以力量;又加上他的秦王府網羅了一大批幕僚,他們慫恿李世民要通過殺伐之策以奪得皇位!所以,李世民通過正當的渠道他是無緣於帝位的,但是,一旦是讓他的自我才能得到最大限度的發揮,他就可以借助武力以統一中國之南征北戰中去大量地網羅各方面人才,為自己奪權做準備造聲勢。
李世民順風轉舵的個人修為之功力頗深。他心中思忖:在自己羽翼未豐的時候,還是要巴結好父皇的。
李世民從容地走到父皇的身邊。
此時,李淵撫摸著兒子的臉頰慈愛地說道:「世民,在這半年多的時間內,你消瘦了許多!打了一個勝仗,就要好好休息。」
「父皇!兒臣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今日,在這大殿之上,只有你我父子,你有什麼話就說吧?」
李世民略微思索了一陣,他遂將太子李建成給山西剿賊之唐軍的糧秣運輸遠遠跟不上,甚至是給軍隊發放了的糧食,少了一半?
李世民憤慨地就在父皇的面前狠狠地告了太子李建成的黑賬之後,李淵臉色顯得非常之難看!
真是頭疼啊?
他的幾個兒子在相互之間極不信任,這不就是典型的「窩裡鬥」嗎?想來,真的是讓他這個做父親的感到左右為難?
這俗話說得好:清官,難斷家務事!
他做皇帝的老子在處理幾個兒子的糾分當中,顯得捉襟見肘?
嗨——竇氏過早地亡故,他對幾個兒子在成人當中既當爹又要當娘的。他們,他們真的是不讓他省心啊!
所以,碰上李世民要告他哥哥李建成的黑狀,讓他究竟偏向哪個才好?
難道說,「子不教,父之過」?在這麼多年當中,他疏於對兒子們的教導,遂使李建成李元吉同李世民分成了兩個互相對立的陣營?
他現在感到十分頭疼,這還是比較輕微的反應。他實在是不知道,李世民就是一座活火山!在他爆發之時,那從地底之下噴薄而出的赤紅的岩漿,會把大唐江山給震得地動山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