捻花辭【全本】 情劫 第二卷  情劫  第十四章
    簡風亦把開好的兩億支票推到龐同德面前。

    “我要市東那塊地四十年的使用權。”

    “四十年!”龐同德原本訕笑著去接支票的手突然僵硬了,連臉上的表情也完全僵硬掉。

    “同意就拿走支票!”簡風亦的手指間習慣的翻轉著那枚鋒利的硬幣,臉上的笑帶著幾分得意。

    “憑什麼?”龐同德伸出的手縮了回來,兩只眼睛冒火的瞪著簡風亦。他是一點都不顧及兩人的私人關系了。談什麼都只談利益,他的女兒真是白嫁了。

    “憑什麼?憑你的女兒攪黃了我八億的‘生意’;憑我幫你擺平了‘東靖盟’;憑我現在又拿兩億來支持你。”簡風亦邪魅陰柔的一笑。

    “你擺平了‘東靖盟’?”龐同德的眼睛一下瞪得有銅鈴一般大。

    “怎麼可能?”這根本不可能。“蟒幫”的確是N市的地頭蛇,可是“東靖盟”也不是省油的燈。

    “你不需要知道過程,你只要知道結果。沒有了‘東靖盟’在股市興風作浪,你要拉起股價易如反掌,這可比你多籌集幾億資金要來的實際。”

    “我已經把‘雅華居’抵押給銀行,貸款5個億。你的兩億對我沒什麼作用。”既然連“東靖盟”這根刺都拔掉了,那他龐同德還有什麼顧及,更沒必要為了兩億做那麼大的犧牲。

    簡風亦低頭不自覺的笑出了聲,果然是老狐狸。利用完人馬上一腳踢開,翻臉不認人。

    “這兩億隨便你要不要,不過那塊地你不給也得給。我連‘東靖盟’都可以收拾,我不介意多收拾一個‘龐氏創業’。”

    “我是你岳父!”龐同德氣的一臉肥肉都晃動了起來,“啪”的拍著桌子站了起來。

    “那你百年之後,留下的還不是要分給兒女。”把長腿休閒的伸到桌上,腳踝交叉,整個身子微微後靠。簡風亦嘴角輕佻的笑顯得萬分邪惡。

    “你這是說的什麼鬼話,你現在在咒我死嗎?”龐同德一腳踢翻身後的凳子,原本對簡風亦的懼怕就有幾分要利用他牽制“東靖盟”的意思。現在“東靖盟”垮了,雖然忌憚他的黑道勢力,可是任由他瓜分自己的既得利益也是不可能。

    他龐同德也並不是什麼善男信女,真的鬧僵了,簡風亦也不見得能吃到什麼好果子。

    “好大的威風。”簡風亦身子未動,邪魅的眼卻已微微挑起,嘴角的邪笑漸漸失了顏色,轉成一抹冷凝。手指翻轉硬幣的速度卻更慢了。

    “我是你岳父,你什麼時候尊重……”

    一道冷芒閃過,“咄”的一聲悶響。龐同德開合的嘴已成功停住,從嘴角到耳根火辣辣的燒灼疼痛,伸手一摸,血肉模糊,皮開肉綻。

    不可置信的瞪著簡風亦,後面教訓的話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他忘了簡風亦是多麼狠辣冷血的人,他在他面前發飆擺威風實在很不理智。可是一味這樣受他的窩囊氣他又實在受不了。現在更是要服軟也沒有台階可以下。

    眼睛死瞪著簡風亦唇邊那抹嘲諷的邪笑,身體氣的發抖卻硬是不敢再隨便開口。

    他不開口,簡風亦也不開口。兩相對峙龐同德捂著流血的臉頰更在氣勢上輸了幾分,過了十分鍾,龐同德終於還是拉下臉子,軟了聲音。

    “你看,這人老了,隨便一動還撞翻了東西。”說著就勢把踢翻的椅子從地上扶了起來,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沒發生一般,徑自在簡風亦面前又坐了下來。

    “風亦剛才我們說到哪了?”龐同德臉上堆滿討好的訕笑,只是臉頰上刺眼的血色肉痕把那笑也增添了幾分詭異和猙獰。嘴角稍微咧的大些,扯動了傷口眉頭一皺,那笑更顯得極端別扭。

    “談到東市那塊地……”眉眼斜睨,簡風亦一臉淡然,只是手指上的硬幣早已沒了蹤影。

    “風亦准備要那塊地做什麼呢?”

    簡風亦不答,嘴角噙著冷笑涼涼看著龐同德狼狽的應對。他從來不是和人討價還價的主。沒人可以和他談條件,更遑論左右他的思想詢問他的行動。

    見簡風亦沒有回答自己的意思,龐同德只有陪著干笑。心裡卻早把簡家的十八代祖宗都翻出來罵了幾十遍。看著吧!風水總有輪流轉的時候,要是讓簡風亦撞到自己手裡,他今日的恥辱定要他百倍償還。

    “這樣吧等地先批下來我們再商量。”不到最後關頭,龐同德還是不願意出讓這最大的利益。

    “辦手續的時候通知我。”簡風亦沒功夫和他再磨嘴皮子。從桌子上收回腳,立起身,他度到門邊,從門扉上拔下那嵌進大半個幣身的硬幣。開了房門:“對了,讓你女兒這幾天少來煩我。還有,我讓李力貼身保護你,我怕‘東靖盟’的散兵這幾天不安分。”

    龐同德打的什麼主意他會不知道嗎?不過他簡風亦要的東西向來也沒有幾樣真得不到的。插科打諢還是渾水摸魚對他都沒有用,拖延還是敷衍這些手段用在他身上也只有自討苦吃。

    硬幣上還有龐同德的血,握在手裡濕膩腥滑。從褲袋裡拿出紙巾慢慢擦拭,腳步卻是朝花語住的地方移去。

    不知道那頭母豹在知道他的公豹折了爪翼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朱雀!

    “東靖盟”的朱雀也不過如此而已。

    推開花語臥室的門,輕易就看到那單薄輕渺的身子佇立在窗邊。那樣柔弱的身子居然有那樣倔強反叛的性子。不自覺的伸手摸了一下那咬破的唇角,一絲邪惡的冷笑再次浮上唇邊。

    在女人裡,花語也許的確不同,可是在他簡風亦的面前這樣的與眾不同又能維持多久?

    門開了,不用回頭花語也知道來者是誰。這間屋子龐家的人進不來,那來的人除了那個邪惡的紅衣男子還會有誰。與他周旋需要相當的心力,可是她漸漸有些力不從心,這兩天身體起的變化愈發的明顯,妊娠反應越來越強,空嘔反胃,頭暈耳鳴,嗜睡少食這些症狀能瞞多久。一旦連肚子也起來了她該怎麼辦?

    ∼這個孩子難道從這一刻已注定了只是籌碼的命運?

    “沒有龐家人的騷擾,昨夜睡得還安穩吧!”他向她靠近,嘴角噙著笑。

    她沒有回應,身體也沒有因為他的靠近而移動。

    停在她的背後,拿起她垂在肩畔的碎發,簡風亦輕浮的放在鼻端,手指帶著戲弄不經意的劃過她的耳,她的脖頸。滿意的看到她的肌膚上冒起一顆一顆細小的肉粒。

    外表看來強硬,肉體卻沒有說謊的天賦。

    “你怕我嗎?”刻意的挨近她的耳畔,讓自己的呼吸帶著曖昧在她的肌膚上游蕩。

    “你希望我怕嗎?”眼睛還是看這窗外一院的紅色玫瑰,心卻開始戰栗。

    “當你不怕我的時候,也許……”沒有繼續言語,他的手從身後穿過,攬著她的腰把他勾進自己的懷裡,手指惡意的隔著布料在她的腰畔輕佻。

    “龐雅媛似乎並沒有很好的安慰你的身體和欲望。”花語冷冷的笑,身體僵硬,他的手很危險的游移在她的腰畔。她幾乎聽見自己的心跳在耳裡轟鳴。

    “這時候提起雅媛是想提醒我還有個老婆,提醒我這樣抱你應該有些許脆弱的罪惡感嗎?”

    花語笑的更涼,手指借機抓住簡風亦的手掌。

    “這雙手會有罪惡感嗎?”

    手指技巧的鎖住那白皙、修長、指骨分明的男性手指,刻意的把兩人的注意力轉移到手上。指端糾纏有著別樣的曖昧在空氣裡蔓延,可誰又看得到兩人心底暗藏的算計與心機。

    “如果你的回答能讓我滿意的話,那它一定會很乖。”

    花語輕笑,掌中的手指或許在下一秒將變成鎖魂的鋼勾,可是只要讓它此刻能遠離她腹內的生命,她願意接下他致命的試探。

    “朱雀的名字?”

    懷!

    花語無法控制的僵硬了身體,脖頸上的皮帶仿佛在收緊,幾領窒息。

    “你一定知道的是不是?我的耐心有限,我也不想再旁敲側擊、迂回婉轉。你也不用在我面前玩那些顧左右而言它的小把戲,我要名字!最好不要說謊,我能成就你的美夢,當然也可以讓你噩夢連連。”

    侵略的手指自僵硬呆怔的掌中滑出,緩慢的撫上白皙柔嫩的頸項。微微用力,手指巧妙的把花語的頭仰在自己的肩上,強迫她與他對視。

    眼睛會說謊嗎?簡風亦的嘴掛上戲謔的嘲笑。

    “你在發抖!”簡風亦用鼻尖輕輕碰觸著那涼涼的肌膚,嘴唇有一下沒一下的輕輕掃過花語緊抿的唇瓣。

    “我只是要一個名字而已!”

    怎麼辦?

    簡風亦顯然並不知道耿於懷就是“東靖盟”的朱雀,那說明他的對付還在尋找目標。可是欺騙他不會那麼容易。

    “不說嗎?難道要為一個死人保守秘密?”

    死人!

    花語的眼睛瞬間睜大,身體裡的血液全往腦袋裡沖去。

    “眼睛瞪那麼大。”簡風亦的唇戲謔的壓在花語不可置信的眼角。

    “你如果還指望‘東靖盟’來救你,那你的算盤只怕要失望了。昨夜‘東靖盟’的分堂讓人用火藥炸了,死傷無數。難道你昨夜沒聽見火警嗎?”簡風亦的言語很輕,幾乎飄搖的聲線在訴說一段血肉橫飛的場面時也聽不到半絲血腥味。

    可是花語的身體已開始不能控制的發抖。不會的!耿於懷是怎樣的人物她相當清楚,一個簡風亦怎麼可能……當然不可能!他一定是在誤導她,他不過是想從她的嘴巴裡得到“東靖盟”更多的消息而已。

    “我的手下昨夜撿到一樣東西。”簡風亦涼涼的笑著,把一枚白金朱雀戒指遞到花語的面前。

    “據說這是‘東靖盟’朱雀特有的身份象征。你還要為一個死人守住那些秘密嗎?”

    朱雀戒指!

    脖頸上的戒指壓在離心髒最近的位置,那是耿於懷親手給她戴上的。可是這裡怎麼又出現一枚一模一樣的戒指。白金的戒身,嵌著藍鑽做眼的朱雀。一模一樣,就算兩枚戒指放在一起,只怕也難辨真偽。莫非這戒指本是一對!

    想到這裡,花語的臉不覺更白了。

    “回答我!”親暱的語氣,撫觸的手指,邪肆上揚的眼睫。他看她的眼神象在看摯愛的情人,緩慢在脖頸上收攏的手指卻已展開索命的步伐。

    “東靖盟”已不是他簡風亦心裡的憂患,他留下她的價值實在很脆弱。所以物盡其用,似乎才能讓他覺得這交易他並未吃虧。

    “不說嗎?”慵懶的瞇起的眉眼,等待開始不耐。

    “既然人都死了,追究一個名字有什麼意義?”手下意識的護住腹部,眼神倔強的迎上他的。

    是的!

    如果懷真的已經出了意外,他何苦來要挾挖掘一個名字。

    冰樣的眼眸靜靜盯在她的臉上,半響沒有移動。窗外秋風吹著窗頁嘩啦嘩啦的響著。她摸不清簡風亦此刻心裡在想什麼,只在那復雜的眼神下手足慢慢聚起了涼意。

    噗呲一聲,簡風亦突然笑出了聲,手指的力度一輕,捏握變成了挑逗的輕撫。

    “女人太聰明了,實在不是一件好事。”

    眼眸低垂,花語提起的心悠悠晃晃的放下,他果然是在給自己下套。

    耿於懷!

    ∼這個名字的主人本就不是弱者。她實在不該如此沒有信心。

    “對付女人有很多的法子,而你……”低醇如酒的嗓音帶著幾分曖昧緩緩貼在她的耳珠上:“威逼!利誘!軟硬不吃!看似還真是棘手。”慵懶散漫的微笑著,他靠近的呼吸帶著壓迫,牙齒開始輕噬她的耳垂。“我現在能用的法子好像只剩一個了……”故意拖出長長的尾音,手臂微微用力,兩具身體更加親密的貼合。曖昧的溫度象火焰從肌膚向血液燒灼。攬腰的手掌慢慢上移,直到撫上胸前的柔軟才停下移動,手掌惡意的收攏,肌膚火燙的溫度越燃越烈。

    “心跳很快!要說了嗎?再拖下去,我怕一下我停不下來了。”惡劣的低低淺笑沒有催促,更多的幾乎是期待。

    “你一向用這樣的手段對付女人?”心在糾結,花語的腦子卻在飛速運轉。不能慌,不能無謂的反抗,一切情緒只會讓自己陷入絕境。面前的男人不是可以硬碰的對象。一個名字!他為什麼如此在意這個名字?努力的集中精神。花語知道在這一刻沒有人可以幫她,一切只有靠自己。而要保護自己一定要有一個可以和簡風亦談判的籌碼,可是現在的自己孤立無援。怎麼辦!無力的閉起眼。恐懼開始彌漫。

    “達到目的就是我的法子!”溫軟濕滑已在舔抵耳廓,羞澀的紅暈無法控制的蔓延到耳根。身體果然不會說謊。

    “我也不見得做了你的女人就會告訴你想知道的一切。”拖!可是能拖多久,他逼近的腳步不曾停下。

    “最少我得到你的身體,並不吃虧。”

    “你缺少女人嗎?”

    “你這樣的女人我好奇在床上會有怎樣的激情。”拖延和偽裝鎮定在他眼中只是幼稚。

    談話幾乎已沒有辦法繼續,簡風亦從後面已開始啃咬泛著紅暈的頸項和鎖骨。花語下意識開始的掙扎。

    “放開!”花語幾乎是用吼的,身體的慌亂終於如海浪般泛濫開去。她知道簡風亦說的出做得到。可是她也知道就算真的說出了耿於懷的名字,她未必能逃出今日這走入死路的困境。籌碼!籌碼!什麼樣的支點可以撐起這份平衡。

    “你認為你能夠命令我嗎?”依舊是輕笑,啃咬的力度狠狠加重幾分。他的舌尖象火炭般吮吻過頸上的皮帶,牙齒下意識的咬住帶子開始抽拉,胸前的朱雀戒指貼著皮膚緩緩滑動。

    朱雀戒指!

    ∼或許……

    腦中華彩突閃而過,如果這是唯一的救命稻草,那她只有伸手抓住!

    “我給你答案,你就放手?”身體停止了掙扎,眼眸抬起。

    “那要看你給我什麼樣的答案。”

    “我說的話你就真能相信?”

    “欺騙我的代價,你付不起。”依舊是習慣的冷冷警告:“我有上百種讓你後悔欺騙了我的法子。”

    淡如煙霧的輕笑,她仿佛在一瞬間得到解脫。

    “我就是朱雀。”他不過是要個對象而已。

    短短五個字!撫揉的手掌卻停止了動作,花語看不到簡風亦仍舊埋在她肩窩裡的臉龐,卻能聽到身後那緊貼的心跳突然失去了平穩的節奏。這樣近的距離,他要她無法欺騙,卻也讓自己暴露了心底最直接的盤算。

    “你以為我是三歲的孩子?”簡風亦的不確定,讓花語變得更平靜。

    “我當然有證明。”

    “我脖子上有一根皮帶,你拉出來看看。”

    呆怔了半響,簡風亦終於動手去花語的衣領裡摸索。手上一用力,脖子上的皮帶應聲而斷。

    展開的手掌裡是一枚白金的朱雀戒指,相同的白金戒身,相同的藍鑽嵌眼,相同的朱雀展翅。

    ∼這是“東靖盟“朱雀的身份象征!而此刻,這是從她身上解下的。

    沒有給簡風亦猶疑的時間,呯的一聲,房間的門突然被撞開了。沖進臥室的人不是別人,居然是簡風亦的保鏢李力。

    “做什麼?”眉頭一緊,簡風亦呵斥出聲,李力居然沒有敲門就直接闖了進來。

    “龐先生被警察帶走了。”

    “因為什麼事?”簡風亦松開了對花語的鉗制。

    “警方出示了‘搜查令’,他們的人馬上就要上樓了。”

    冷然的眼神一斂,簡風亦轉頭緊緊盯著花語。腦力千萬種可能一閃而過:

    “李力,帶她從後門走。”

    “出不去了,整個‘龐宅’已經被警察全圍住了。”

    “龐同德不是已經被帶走了嗎?”既然人帶走了為什麼還要圍屋子,除非……

    “警方懷疑這是凶案發生的第一現場,他們帶了法醫要到屋子的每一個角落做鑒定。人馬上就到這邊了,整個屋子的人都不能擅自離開。主上怎麼辦?”

    “凶案第一現場!”簡風亦冷笑的重復哼出六個字,一把拉過一旁抓緊了衣襟的花語:“‘東靖盟’還真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為了你可真是煞費苦心。”

    突來的信息太多,花語一時理不出一個頭緒。只是瞪大了眼看著與自己近在咫尺的簡風亦。她不知道他想拿她怎麼辦,也不知道剛才的承認能不能支起一個讓自己喘息的空間。走到這一步,她已沒有後退的余地,只能硬著頭皮往前走。

    “你以為這樣就能逃出我的手心?”趨近的臉孔笑的邪肆而惡劣。唇邊嘲弄的意味漸濃。

    毫無防備的頸後已挨了一記手刀,最後留在花語眼底的只是他似笑非笑的眼。

    靠在椅子裡,簡風亦看著龐同德的的眼神是復雜而難以捉摸的。

    警方控告龐同德的罪名是謀殺柏氏集團的總裁柏塵。

    有人證有物證,甚至還有了殺人動機,所以龐同德這次“協助調查”已不可能全身而退。

    而龐同德早失去了往日的光鮮,畏縮在椅子裡,頭低垂的角度和彎曲的背脊看不出往日的囂張氣焰倒更象是枚燙熟的蝦子。手上帶著手銬,控制不住的發著抖。

    “風亦,你要救我。”低喃的聲音裡全是恐懼和祈求。

    簡風亦的手指裡依舊不慢不急的翻轉著那不離手的硬幣,他身旁坐著N市打“謀殺案”最出名的律師楊瀚宇。楊瀚宇低頭看著資料,對兩人的對話識相的並不發表意見。幫“蟒幫”打過很多官司,親密無間的合作讓他深知怎樣的配合是最正確和客人最需要的。

    “楊律師,和龐先生說說情況吧。”簡風亦淡淡的回應。

    理了一下手邊的資料,楊瀚宇開始解釋手邊的情況:

    “警方在二樓書房,采集到與當事人‘柏塵’相同的DNA血樣和指紋,而且有人匿名給警方傳了‘屍體’夜間從‘龐宅’往外運的一些照片和DV。”

    “什麼?”龐同德一聲怪叫猛的從椅子裡站了起來。眼睛死死瞪著坐在對面的簡風亦,臉上的不可置信慢慢轉成了憤怒和怨恨。

    簡風亦冷笑的回視,眼光不閃不躲。嘴角甚至掛上了一絲嘲弄的笑意。

    “繼續,楊律師!”

    話音剛落,楊瀚宇還沒有開口,龐同德整個人已朝簡風亦撲了過去,五指如勾直朝面門狠抓,喉嚨裡全是憤怒的如野獸的嚎叫。

    “你害我!”

    簡風亦手指快如閃電,穿過抓來的手掌,直接抵在龐同德的腦門上,用力一推,龐同德整個人就失去平衡摔翻在地上。

    “蠢貨!”依舊是泰山崩於前也不為所動的鎮定與平靜。

    龐同德再要爬起撲上已是不能,守在一旁的獄警已上前按住了他掙扎的身子。

    低俯在地,雙手被反扭壓制龐同德抬起的臉上全是激憤與猙獰,他萬萬沒想到最後是栽在簡風亦的手裡。早知道他是一頭吃肉不吐骨頭的狼,可是他居然一點情分都不留的陷害自己。

    “柏塵的事……”

    “我讓人處理了。”

    “不會有什麼尾巴吧?”

    “你以為我的手下,象你的老婆和女兒一樣沒用嗎?”

    他問過他,他給他的答案只是不屑與輕蔑。暗地裡他卻用這個擺了自己一道。

    可恨!可惡!這樣的惡氣他龐同德就算是死了也無法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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