捻花辭【全本】 第一卷  誘色 第一卷  誘色   第五十四章
    耿於懷坐在書房裡,他正在開一個很重要的會議,一個準備收購「龐氏創業」的會議。他對面坐著「東靖盟」的御用律師和首席財務顧問以及朱雀堂下兩名執事。

    「『極君酒業』握有『龐氏創業』8%的股份;『安泰銀行』有5%;我們手上現在一共有「龐氏」13%的股份了。」財務顧問手裡拿著統計資料正向耿於懷報告著。

    耿於懷雙手交疊,手肘放在皮椅的扶手上,仔細聽完報告後,轉頭向一旁的男子詢問:

    「刑離你那邊什麼情況?」

    坐在耿於懷右手邊第一個位置穿著黑色運動T恤,二十多歲模樣的男子,他就是「東靖盟」朱雀堂下的第一執事∼刑離!

    「我們旗下的兩個基金會全力配合總部這邊的行動,另外,我們已派人混進了四大基金公司,只要總部行動,他們也會全力配合。」

    耿於懷的眼睛瞟向自己左手邊穿著白色西裝的男子,他是朱雀堂下的另一名執事,只負責處理黑、白兩道的各種複雜關係,他的名字是∼鳩尾!

    接到耿於懷詢問的目光,鳩尾也開始報告之前手頭處理的情況:「『蟒幫』我接觸了一下,簡風亦的態度很模糊。我開了2000萬的條件給他,也同意事成之後,不但保證他在N市的既得利益,還讓他在東碼頭有一個位置下貨。不過他還沒回信。簡風亦這個人,以前也接觸過兩次,這人沒什麼道義可言,只要價碼合適你要他出賣他老婆都可以,更不要說是出賣他的岳丈。」

    「那政府那邊呢?」

    「這個比較棘手。」鳩尾提到這個問題反而皺起了眉頭。

    「龐同德是只老烏龜,他在家裡辦的『夕會』做的不只是色           情勾當,基本上只要受過他邀請的高官或其子女都有把柄在他手中。我們派進去的兩個人一個負責打掃,一個負責廚房。打掃的阿全在每間客臥都發現了針孔攝像頭。所以不排除那老烏龜利用這東西拍下很多對自己有利的籌碼以備不時之需。」

    「那意思,你在政府那邊碰了釘子?」刑離在一旁調侃,鳩尾有顆總裝著奇怪想法的腦子。看在刑離眼裡,都是小聰明。所以私地下、明暗裡刑離都喜歡挑他的毛病。

    「我沒去找那些老傢伙。」淡淡的瞟了一眼刑離,鳩尾嘴角掛起一絲嘲弄的笑。「沒有把握的事,我不會自討沒趣。」他可不吃刑離那套,而且也沒刑離那麼單純的想法。他出手最少都要有五成把握,要不他寧可等。

    「去查一下紫槐和龐同德這兩年的夫妻生活怎麼樣?」耿於懷開口了,在他面前沒有解決不了的事情,沒有打不開的結。只要他想,沒有條件他也能創造條件。

    「呃……」刑離沒有反應過來耿於懷話裡的意思,有些呆怔。鳩尾卻微微一笑點了點頭,算是領下了命令。要說他最佩服的人,就只有這個比自己還小1歲的主子了。沒有人知道耿於懷真正的實力,無論是智商還是拳頭。再困難的問題,只要到了耿於懷面前都不是問題。這也正是鳩尾為什麼肯留在「東靖盟」朱雀堂下只做個副手執事的原因。

    「鳩尾」這個名字也是跟了耿於懷才改的。他以前的名號如今提起來,道上不給他面子的還真沒幾個。呵呵……想想五年前也是雄霸一方的梟雄。那時的他風頭一時無兩,如果不是碰上耿於懷……他想必還是一幫之主。話雖如此,他卻從未對外隱瞞過自己是耿於懷的手下敗將的事實,輸了就是輸了,能讓他輸得心服口服世上也就耿於懷一人而已。打心眼裡,他服氣這個主子。

    「劉老,您那邊的情況怎麼樣?」耿於懷問的是坐在他對面「東靖盟」的御用大律師劉業勳。

    劉業勳,年過50,從業30多年。有自己的律師事物所,業內極負盛名,而且脾氣怪異,不是有錢就可以請他出面打官司的,他有他自己的原則,而這個原則就是以「東靖盟」的事物為先。他還有一個身份,他是「東靖盟」青龍況烈的舅舅。所以說起來他還是「東靖盟」裡老字輩的元老呢。

    「我和審計事務所打過招呼了,只要『龐氏創業』有一點行差踏錯,我們就有辦法讓他吃不完兜著走。」

    「那麻煩劉老了,您那邊如果有什麼新情況,及時通知我。」

    劉業勳點頭,他不太知道「龐氏創業」怎麼得罪了朱雀,不過他知道只要朱雀出手,只怕「龐氏創業」是在劫難逃了

    耿於懷的陰沉老辣他見識過,以他的年紀來說只能用兩個字形容∼恐怖!

    「鳩尾,再安排2個人進『龐氏創業』,一個放在龐同德身邊,一個放在龐雅軒身邊。我要知道他們每天24小時裡做過的每一件事。」

    「包括上廁所?」氣氛有些壓抑,鳩尾不自覺的想緩和一下氣氛,可是碰到耿於懷冷冷的眸子,已發現幽默的不是時候。摸摸鼻子,他也收起了調侃的笑聲。

    這時候門在外被急促的敲響了,耿於懷暗暗皺眉,他吩咐過沒有特別重要的事不能來打擾這個會議,而來人最好有很好的解釋。

    刑離起身開了門,站在門口的是負責保護耿茉的其中一名保鏢。臉上還掛著早上被他揍青的眼眶和裂了的嘴角。

    耿於懷的心莫名被提到了喉嚨口,心裡的第一個念頭是∼耿茉出事了?

    「耿小姐反鎖了門,屋子裡有水溢出來,我們敲門敲了很長時間都沒人來開。」保鏢的話才說完,只感覺眼前一花,原本坐在首位的朱雀卻已沒了蹤影。然後另一邊是門扉破碎的聲音。在場的幾人,臉上全變了顏色。

    朱雀的反應,前所未見,鳩尾和劉業勳的臉色更是暗到了極點。

    如果耿於懷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一個女人,如果這個女人讓朱雀那麼失控,那後果是所有人不樂見的,也是所有人擔憂的。

    道上混的都知道一個鐵的定律:每個舔血的男人都有致命的軟肋,如果軟肋出現了還不準備退出江湖,那就要有毀滅的心理準備。

    而對於耿於懷,鳩尾、刑離、劉業勳不知道他自己知道不知道,他的軟肋已暴露了。

    鳩尾給另外兩個人使了個眼色,三人也向耿茉住的屋子奔去,他們要看看這個女人。不止是好奇。

    踢開了耿茉臥室的門,耿於懷只見一地都是從洗漱間外溢蔓延的水。伸手去開洗漱間的門,一樣反鎖了。心裡一緊,連思考都沒有時間。拳頭已砸上了門扉,仿鋼木的門扉應聲破了一大個洞。反手從破碎處打開了門鎖,耿於懷進了洗漱間。

    然後腳步在進門後停住,他看到了她,站在花灑下,四散的水花噴灑在她的身上,而她穿著衣服就這樣仰著頭閉著眼睛任全身淋濕。她在哭,儘管她哭泣的沒有聲音,可是他就是知道。

    身後有紛至沓來的腳步聲,下意識的耿於懷退出了洗漱間,甩手把門扉也合上了。看著衝到面前的幾個大男人,他的眼睛剎那收斂了所有的情緒。

    「你們回去吧,今天的會議就開到這,有什麼再聯繫。」臉上的淡漠冷凝和一貫的從容看不出絲毫的破綻,可惜他面對的這三個男人,其中最少有兩個已瞭然眼前的狀況。三人誰也沒說什麼陸續離開了臥室,在刑離離開時,耿於懷卻出聲喚住了他。

    回到先前談公事的屋子,耿於懷坐回自己的座位也示意刑離坐下。

    「刑離,我可以相信你嗎?」耿於懷問,臉上淡漠無波的表情讓刑離不太能明白這話的含義。

    「如果我要你一天24小時替我保護耿茉,你願意嗎?」

    耿茉?是剛才洗漱間裡的女子嗎?刑離猜測著,雖然沒有見到本人,不過心底隱隱明瞭耿於懷對她的重視。私心裡刑離也不想耿於懷太過沉迷,可是卻沒有出口勸說的打算。主上的事他只聽從,沒有置噱的餘地。

    「主上吩咐,我就用性命去保護。」

    「那我就把比我性命還重要的東西交給你。」耿於懷看著刑離,那麼鄭重的交託著:「幫我保護耿茉!」耿於懷伸出了手掌,刑離瞭解的抬手三擊。這是「東靖盟」特有的「誓言軍令狀」。

    而這個「誓言軍令狀」只代表一個意思∼以命立誓!

    耿於懷再次回到耿茉臥室的洗漱間,已是半個小時以後。地上積水成湖,鞋子和小一點的物件都漂浮在水面上。

    洗漱間裡,耿茉已經沒有力氣再直立的站在花灑下。哭泣和迸裂情緒的徹底發洩花盡了她所有的力氣,癱軟的跪倒在浴缸裡,大部分身子都浸泡在浴盆的積水中。

    ∼她是在懲罰自己,也是在弔唁為她逝去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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