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他用了全心去愛的女人,她是他用了生命去愛的女人。為什麼?為什麼?她居然忍心一直漠視他的感情還不夠,還要用這樣的方式粉碎他所有的付出。她可以冷漠,可以假裝看不見他為她做的點點滴滴。他可以等,守著那些茉莉花兒等她回頭看他,只怕是一眼。可是為什麼在給了他希望後,又親口告訴自己一切只不過是一場交易。
他愛她,所以就給了她這樣傷他的權利了嗎?她對他非要如此殘忍嗎?
「要我和那女孩上了床,然後把照片寄到雜誌社嗎?」耿於懷詢問的聲音更大了,她選擇了沉默,她選擇了閉眼。沒有解釋,什麼都沒有。心力已交瘁,可是疼痛卻無法麻木。好想哭,因為自己好悲哀。可是脫口而出的卻是笑,笑的那麼用力,笑的眼淚橫流,笑的連握住她下巴的手都開始顫抖。他的感情好廉價不是嗎?她給他她的身體是為了讓他去勾引另一個女人,她給他她的笑容只是為了能讓利用更加徹底而已。這是他對她的價值!
利用可以利用的一切去達到自己的目的!
∼這是他教她的話,現在是她傷他的武器。
「你真的要我去抱另一個女孩嗎?」捏住她下顎的手越發的用力,那一個一個字的質問幾乎是從牙齒縫裡迸出。
「說話!」他不要再看她的眼淚,他看夠了她在他面前偽裝的委屈和眼淚。既然已經傷了,那就一次傷到底吧。窩囊的委曲求全不如一次斷的乾乾淨淨。讓傷口的血一次全流乾淨。
「沒有!沒有!我只是要你破壞他們的感情,不讓他們如期結婚而已。」耿茉瘋狂搖著頭否認,眼淚大滴大滴的飛濺墜落,模糊了她的眼睛,也模糊了他的影子。她不要他去抱其他的女人,就算是龐雅睫也不可以。他不知道她說出那幾個字自己也很痛嗎?他不知道她只是被逼到死角才想出這個辦法的嗎?他應該瞭解的,他一直都那麼懂她啊。
可是他此刻看她的眼神是那麼激烈,那麼沉痛,那麼絕望,那麼悲慼。猛的一個用力,他已伸手把她推倒。接著沉重的身子整個壓了過來,手指象鋼條一般握住了她的脖子。眼中一切情緒全化作了痛亂狂囂:
「仇恨讓你變成了魔鬼,你哪還有心,你的心都讓狗吃了。」
手下的臉孔因為窒息而充血泛紅,纖弱的手指下意識的去推拒施壓的手掌。耿茉沒有想到耿於懷有這樣強烈的反彈。他的聲音在耳畔嘶吼,聲音裡充斥著劇烈的憤怒,那深邃的眼睛裡卻儘是哀傷,眼角卻是淚痕新濕。
她知道傷了他,在沒說之前,她就明白。可是她還是刻意的去忽略了那心底的不忍和疼痛。因為她要報仇。她在重新允許自己活下來的那一刻,給自己的理由就是讓龐同德付出相同的代價。其他的都不重要。
可是他的痛,為什麼他此刻的痛卻讓她也那麼深刻的感覺到撕裂和粉碎。眼前的人影開始模糊。喉間的壓力讓她的眼都無法完全睜開,他要她死!她刺傷了他,所以他要收回她的命,這命本就是屬於他的不是嗎?思緒開始混沌,身上的力氣開始飄離。心口的疼痛彷彿也被窒息抽離。
∼這樣也好!死在他的手中未嘗不是一種解脫。
憤怒和心殤讓他失去了理智,可是看到她任命的閉眼放棄掙扎,自己的手卻像灌了鉛一般再也使不出一點力氣。
恨她!
而更恨的卻是自己!愛,是他給她的。她沒有回應並不是她的錯,他愛上了她是因,才有了她傷他這樣的果。
因?果!
∼原來愛情是這樣的道理。因為他的愛所以「我為魚肉,她為刀俎!」
蒼涼悲苦只不過是自找。淚水終於在眼底完全氾濫成一抹清霧,擺脫了束縛滴落在自己的手指上,跌落在她蒼白的嘴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