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悄悄的風吹拂著,有幾片樹葉兒飄飛進辦公室,凌山泉眼神透著溫和,蘊含著父親般的慈祥,他見藍雅穿得有些單薄,以長輩的口吻吩咐道:「小雅,你手頭的工作先放下,反正也不是什麼很重要的事,你就放手讓下面的人去做吧!今天你就先回家去休息。」
藍雅莞爾一笑,美麗的眸子填滿了謝意:「不用,這些收尾的工作更不能讓下面的人來做,我自已做完心裡才有數。」
凌山泉起身把辦公室窗戶關了起來:「我看你的衣服穿得有些單薄,怕你著涼,工作雖然重要,但身體更重要,剛才你媽來電話說今天風有點大,她去工廠看看就直接回家不來公司了,你回去休息也陪陪你媽,你回來這些日子,每天都跟著我們一起忙碌,我知道你媽想跟你說說話,回去吧!手頭的事明天做!」
聽凌山泉如此一說,藍雅也不便再堅持,也想趁著這樣的日子悄悄去看看妹妹和爸爸,這些天雖然也有隔三岔五地打個電話問候幾句,那也只是三言兩語,她想告訴妹妹大膽地去愛凌雲,因為這些日子她已學會放下,慢慢想來,自已從小與雲哥哥的感情與其說是愛,倒不如說是一種習慣,更像是一個哥哥保護妹妹的責任,也許是他們都沒法分清這種習慣和責任到底是不是愛?
藍雅走後,凌山泉又起身打開窗戶,關窗戶是怕風吹著藍雅,他喜歡聞清新的空氣,在窗前舒展開雙臂左右甩了幾次,又來回扭扭腰,然後再轉動著腦袋,這樣的動作每天都會在辦公室重複幾次。
回到老闆椅上,他悠閒地坐在上面轉了轉,雙手交叉在胸前,頭靠在椅背上閉目靜思會,突然想起好久都沒有看書或報了,這段時間忙得看書報的閒暇都沒有,藍色夢幻的訂單和換季服飾的上市都已忙完,現在終於可以閒下來休息會,他在平常放報刊的架子上找了找,上面就只有幾份過期的雜誌,最近的報刊和雜誌一份都沒有,不免有些生氣,按鈴責問秘書:「小陳,這段時間的報刊雜誌哪去了?」
陳秘書聽出董事長語氣有些不滿,她急得有些語無倫次:「董、董事長,這段時間的報刊雜誌都被總經理拿走了,是她讓我不要送進來的。」
「為什麼?」
「總經理說您太忙沒時間看,拿回家讓您下班後看。」
「那你把今天的送進來!」凌山泉本想責備幾句,最後換成了這句話,稍微動心思想一下就知道這事有蹊蹺,堂堂紫荊花服飾的董事長,家裡居然會沒有訂報刊,還要從辦公室裡帶回去看,說起來都沒有人相信,可這個秘書就是相信了,凌山泉不免在心中嘀咕:「智商如此低,看來得換換秘書了!」搖搖頭又自言自語起來:「這**搞什麼名堂,她為什麼要把報刊都拿走?還是報刊上有涉及到什麼……」
陳秘書推門進來,雙手奉上報紙:「董事長,這是您要的報紙。」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響了起來,他連來電顯示都沒有看就按下了接聽鍵:「喂,你好!」
「是凌董事長嗎?」一個陌生的聲音傳進耳中。
「我是,你是哪位?」凌山泉疑惑起來,然後用手示意陳秘書把報紙放在桌上。
秘書小心翼翼地放下報紙離去,然後輕手輕腳關上門。
「凌川是你的兒子嗎?」對方突兀地問出一句。
「不是,我沒有這個兒子。」凌山泉以有凌川這樣的兒子為恥辱,想也沒想就說凌川不是自已的兒子,回答得乾脆利落。
「你是不認這個兒子?還是沒有這個兒子?」對方陰陽怪氣地說。
「你是誰?究竟想幹什麼?」
「你別管我是誰,我知道你是誰就行,想做什麼聽我說下去不就清楚了嗎?」
「廢話這麼多做什麼?有事就快說,沒事我就掛電話了。」凌山泉有些煩燥。
「別、別、別急著掛電話,我想說你的兒子現在有生命危險,你還會無動於衷嗎?」對方不急不慢地說。
「你說什麼?他出了什麼事?你把他怎麼樣了?」凌山泉急得從椅子上跳起來,神情變得異常緊張,拿手機的手也在微微顫抖。
「聽著,你兒子在我手上,按我說的馬上打五百萬到指定帳戶上,在我安全取出那筆錢後自然會放了你的兒子,如果讓我發現你報了警,那你就等著為你的兒子收屍吧!」對方威協著,接著又傳了一張凌川被綁起來的照片。
凌山泉的身子微微晃動了下,許多可怕的畫面在腦中飛快地旋轉,這種只有在電視劇裡的情形居然發現在自已身上,他的臉也變得蒼白起來,雖然嘴上不承認凌川這個兒子,可心裡從來都沒有將這個兒子拋棄,他好怕凌川受到傷害,更怕綁匪撕票,商海沉浮這麼多年,居然被這樣一個漏洞百出的電話嚇得失去智商,還沒討價還價就一口答應對方的要求:「我馬上按你說的做,千萬別傷害他!千萬別傷害他!」
這場戲是劉浩和凌川一起合演的,凌川已經毒迷心竅,他連自已有多少積蓄也不清楚,也懶得過問,只要劉浩能滿足他的毒癮什麼都不計較了,那劉浩把他的積蓄都用來還了高利貸,現在淪落到沿街乞討,他依然沒有醒悟過來,還沉淪在毒癮中不能自拔,在劉浩的誘導下,他終於把弄錢的法子想到老子身上來了,但又怕老子不認他這個兒子,所以也不敢獅子大張口,只試探性地提出要五百萬,見凌山泉答應得如此爽快,劉浩在那裡悔得腸子都青了,說早知這樣就多要些,凌川吞了吞口水,輕輕地咳了一聲:「終於又可以吞雲吐霧!」
劉浩用狡黠的眼神看了看凌川,暗怔:「想不到他身後還有這樣大的魚!」
劉浩讓凌雲蹲在街邊,他們現在窮得連小旅店都住不起了,在外邊流浪了兩天,已看不清其真實面容,髒兮兮地跟乞丐沒什麼區別,難挨的飢餓和毒癮的摧殘已讓他失去所有尊嚴,全身都戰戰兢兢的,眼巴巴地望著劉浩向不遠處的銀行走去,他先在銀行外面的櫃元機查了查,見錢果真到帳,竟獨自欣喜若狂,他打算帶上這筆錢開溜,回頭向街邊的凌川看了一眼,對於可憐兮兮的凌川沒有絲毫同情心,心裡盤算著如何甩掉凌川這個大包袱。
劉浩整理了一下有些髒亂的衣服,髒兮兮的手在衣服上擦了擦,然後仰著頭傲慢地走進銀行,像這種品性卑劣的人難免會有弱點,即使他的傲慢裝得再好,也讓銀行的工作人員心生疑慮,工作人員見他要取這麼多現金,就恭維地說了幾句好聽的話,然後把他請到貴賓室,等運鈔車送現金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