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果然是張阿姨打來的,不是用自已的手機打來的,用的是一個陌生的座機號,因此才惹得凌川如此戒備,那張阿姨是因為得了凌川錢財而深感歉意,她想早點回來侍候大家,甚至想多撈點好處,但凌川沒同意,直接不客氣地命令她一星期後再回來,接完電話他也一屁股跌坐在狼籍的地上,像個受到驚嚇的小孩子,嗚嗚地哭了起來……
天已亮開,一絲微弱的光線從地下室入口處照射進來,紫蝶才發現這個地下室不僅陰暗潮濕,而且還蛛網密佈,裡面橫七豎八堆滿了各種雜物,些許晨風吹進來,越發掀起一股股刺鼻的霉味,姐妹倆不約而同地扭著身體想舒展一下,但因布條捆得太緊,左右都無法讓身體舒展開來,全身的酸痛也變成了一種麻木。
凌川鑽進了自已設置的牛角尖,而且深陷不能自拔,他從來都認為是別人對不起自已,模特生涯非但沒能讓他脫胎換骨,反而讓他在耀眼的光圈下變得面目全非,想到親情的疏遠和愛情的遠離,他越想越讓自已悲憤難平,越想越淚流不停。
紫蝶對凌川的哭聲感到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膩味,曾經的同情和憐憫都跑得無影無蹤,看著凌川這副不可理喻的德行,心中漸漸升起一股厭惡之情,比剛剛嗅進鼻中的那股霉味還要噁心,但她又不想刺激凌川,她不想因此而演變成一場血腥的災難,她得想法先穩住凌川,因而強忍住性子說:「你已經捆了我們一整晚,現在天都亮了,是不是該放開讓我們活動活動,我們的手腳都麻木了。」說完還可憐兮兮地哎喲了一聲。
藍雅也不想這樣耗下去,她知道如果這樣耗下去,大家都只有死路一條,一定得見機行事,只要能說服凌川先鬆掉身上的綁帶就意味著有機會活著出去,她也見縫插針地說:「是啊!我們全身都是臭味,與其這樣還不如鬆開我們,反正我們出不去,一樣都逃不出你的手掌心,讓我們沐浴更衣換上漂亮的衣裙,吃上一餐溫馨的團圓飯,就算是我們臨死前的一個心願吧!」
似乎有些心動,凌川望了望紫蝶和藍雅,如花似玉的兩張臉蛋變得骯髒不堪,他止住鼻子的發酸,但仍然表現出謹慎和疏遠,並沒有即刻解開她們身上的綁帶,而是長長地歎了一口氣,然後慢慢地站了起來,也許是坐得太久,站起來時有點頭重腳輕的感覺,身體失去平衡向旁邊的雜物堆倒去,在他整個身子結實實壓在雜物堆上時,他突然痛苦地叫了一聲,整個人就像癱了似的滑到地上,不斷地痛苦呻吟起來。
紫蝶和藍雅也禁不住愣了好半天,不知他又在演哪出戲?直到一條蛇從雜物堆裡游出來,那抬著的頭還充滿敵意地望著在地上痛苦呻吟的凌川,然後才慢悠悠地向外游去。直到此時,她們才恍然大悟,原來有毒蛇藏在雜物堆中。
凌川在地上翻滾呻吟,不多久就開始眼瞼下垂,瞳孔也開始在慢慢變大,翻滾也漸漸弱下來,全身開始出現無力,躺在那裡只有微弱的聲音。如果不及時救治,他就快毒發身亡,紫蝶焦急地問:「姐,怎麼辦?他快不行了!」
藍雅很怕蛇,她全身還在顫抖,聽到紫蝶的問話,回答時舌頭也不靈敏:「我、我、我也不知道怎麼辦?」
凌川已開始出現呼吸衰竭,紫蝶管不了那麼多,她招呼著藍雅:「姐,你小心點,我們一起往前滾動,再不去救他就來不及了。」說完就使出全身的勁滾動起來,姐妹倆捆在一起,藉著剛開始那股猛力滾起來也容易,彷彿兩個跟頭就到了凌川面前,直到此時,才清楚地看到那個傷痕就在凌川踝露的手腕上,那傷口已開始擴散,局部都已腫脹,紫蝶來不及多想,她又使勁往上竄了竄,試了試嘴唇剛好到傷口的位置,藍雅還來不及阻止,她已開始用嘴為凌川吸毒。
一口、兩口……
毒血被紫蝶吸了大半出來,紫蝶嘴唇在昨晚的拖拉中擦破了皮,她也因此而中了毒,凌川的毒還沒吸乾淨,她也開始呼吸困難起來……
凌家因藍色夢幻的成功演出而雙贏,不僅贏得業界的一致認同,更贏得無數訂單,凌山泉和**顧著公司的生意,夫妻二人配合得甚是愜意!企劃部這次更是揚眉吐氣,升職加薪外、每人都得到公司額外的大筆獎金,朱大姐和蔡主任拿著這筆錢直接去渡蜜月,舒涵與阿力纏纏綿綿,也乾脆請假呆在公寓裡沒去上班,那熱鬧的企劃部只剩下汪梅與張亮。
紫蝶爸在付竹的精心侍候下也開始好轉,在病中,荊華才體會到到付竹所有的愛意,雖然她從沒有說一句甜言蜜語,但她無微不至地照顧他、關心他,在醫院的日日夜夜都守候在旁邊,每一次從夢中醒來看到的就是付竹那張清秀的臉龐,雖然比不上**的美艷,但卻是患難中最好的見證,那種內心深處蠢蠢欲動的舊情已被他悄悄地收斂起來,他望著伏在病床上睡覺的付竹,心情激動得久久不能平靜,雖然付竹曾經也是這樣照顧他的,但這次他感觸特深,**已經是過去式,只有眼前的付竹才將是自已相濡以沫的愛人,他收起自已懷古念舊的心,絕不讓自已再去傷害付竹的情真意切,也不會讓自已蠢蠢欲動的心去伺機破壞**現有的幸福,想通之後,他的心也因此而洋溢著一番喜悅,病也好了許多。
這兩天只有凌雲偶爾會想起紫蝶來,他在收拾房間的記憶,彷彿覺得這裡到處都充斥著紫蝶凶巴巴的說話聲,有時還會翻出手機裡的那張相片看,看著看著眼裡就湧出了淚花,表情分明透著濃濃的思念和憂傷,不知為什麼,他的心曾經只為藍雅而疼痛,現在想到紫蝶居然也會越來越沉重,甚至想馬上見到紫蝶的衝動,他掏出手機拔紫蝶的電話,電話處於關機狀態,他又拔通紫蝶家中的電話,響了許久也沒人接聽,接下來他有點慌了,掏出電話本摁出一串號碼,電話那端傳來舒涵慵懶的聲音:「喂!哪位?」
「我是凌雲,請問這幾天有看到紫蝶嗎?」凌雲突突地問出這話。
「沒有看到,怎麼不打她的電話?」舒涵反問。
「她的電話關機,家裡電話又沒人接,醫院我去過幾次都沒見到她,兩天前我見過她,說了些莫名奇妙的話後就再也沒見過,還囑咐我多去看望她爸爸,你說她究竟去了哪裡?」凌雲感到事情有些嚴重了。
「我回公司請假也沒看到紫蝶上班,辦公室只有張亮和汪梅在上班,是不是在凌家別墅?」舒涵分析著。
「她沒去過那裡,**阿姨還向我問起過紫蝶,我真的不知道她會躲到哪裡去?一個人就憑空消失般突然沒有蹤影。」凌雲的聲音越來越緊張。
「你別急!阿力在我這裡,我問問他。」舒涵安慰著凌雲,一邊大聲問在廚房做事的阿力:「阿力,你這幾天有沒有看到紫蝶?」阿力把頭伸到門邊笑舒涵:「我天天跟你混在一起,別說是看到紫蝶,就是凌川也沒看到,說起來也真奇怪,這幾天凌川居然沒打電話來煩我,看來他過得很自在,一邊說還一邊嘿嘿壞笑,他以為凌川和紫蝶湊到一起了。
舒涵把阿力的話婉轉地告訴了凌雲,凌雲馬上拔打凌川的手機,居然也是關機,失去主意的他感到問題的嚴重性,聯想到紫蝶那天在BLUEBAR說的那些話,他不由得打了個冷顫,馬上打電話向**阿姨求救:「阿姨,紫蝶失蹤了,凌川也失蹤了,怎麼辦?」
看到電話是凌雲打來的,**滿臉興奮地摁下接聽鍵,聽了凌雲的話,她那滿臉的興奮就一下凝固住了,手機也從耳邊滑落到地上,嘴裡喃喃自語:「終於還是出事了!」
凌雲在電話裡只聽到一片忙音,然後就是啪的響聲,那是**手機墜地的聲音,他向阿力掛了一個電話讓他先回酒店看看再趕到凌家別墅,並吩咐這件事千萬不要讓紫蝶爸知道,擔心他承受不了,聽凌雲這麼一說,阿力和舒涵都覺得問題嚴重了,兩個人分頭跑,阿力跑酒店探消息,舒涵跑公司探消息。
**的傻樣嚇壞了凌山泉,他撿起地上摔壞的手機問道;「出了什麼事?」
**眼裡的淚水瘋狂地湧了出來:「老天爺,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
凌山泉感覺**的身體正在緩緩向下落……緩緩地……落進深不進底的雙眼中,黑得如此可怕!黑得如此絕望……
凌山泉抓住她的雙肩:「你怎麼啦?你究竟怎麼啦?」然後把她扶到沙發上坐下。
正在這時,門「砰」地一聲,凌雲氣喘吁吁地立在門口:「爸,紫蝶和凌川都失蹤了,那天紫蝶還對我說了一些莫名奇妙的話,如果阿姨說的那些都是真的,那後果將是不堪設想。」
凌山泉瘋狂地舉起拳頭向桌子砸下去:「都怪我!都怪我沒有相信你阿姨的話,如果藍雅是他害的,那紫蝶也難逃其難……」
舒涵和阿力也先後趕到凌家別墅,阿力趕到時,凌山泉正準備報警,但被阿力攔了下來:「別報警,這樣會毀掉凌川的前途,一旦名聲壞了,就難挽回影響,就算報了警,凌川他也只不過是個病人,說這些你們可能不懂,但我天天跟在他身邊,知道他也不容易,請看在親情的份上別報警,報警除了引來煤體的頻頻曝光外對大家都沒什麼好處。甚至還要承擔監禁和法律制裁。
凌山泉痛心地揪住阿力:「那你說怎麼辦?他會把紫蝶帶到哪裡去?會不會傷害她?」
阿力的臉抽搐了一下,痛苦地說:「凌川那麼愛紫蝶,應該不會傷害紫蝶,我查過最近幾天的航班,沒有凌川和紫蝶登機的名字,看來他是不想我們找到,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要快點查清他們究竟在哪裡?」說完還用手扳開凌山泉的手,那雙如鐵爪般的手把他雙肩都快揪脫了。
「在夢裡,對!就是在夢裡!」凌雲自言自語:「那個一直糾纏著我的夢,夢中有藍雅、夢中有紫蝶,夢中有城堡,我要去找那個城堡,藍雅和紫蝶都會在那裡。」說完轉身欲走,但被阿力拉住了:「你所說的城堡是怎麼一回事?」凌雲就把他經常做的那個夢講了出來。男人比較粗心還沒想到城堡上去,倒是舒涵想起了什麼似地驚叫起來:「阿力,那個城堡會不會是凌川花巨資買下的山區別墅?」
一語提醒夢中人,阿力一拍腦袋:「我怎麼把這地方給忘了,凌川在一年前是買過這樣一處別墅,我現在就去查具體地址。」
阿力的話讓大家都覺得有了轉機,**的眼睛也活動起來,她急急地吩咐阿力:「你快去查地址,我們現在就去那裡。」說完還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凌山泉扶住**:「你就不要給大家添亂了,就讓凌雲跟著阿力去,你要是去了還得有人來照顧你,讓他們年輕人去吧!我們就在家裡專心祈禱孩子們轉危為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