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燕閣,處於信都最繁華的那條街,也是這座城裡最豪華的酒樓。
這酒樓一如其名,望燕,就是眺望北方的燕地,相傳是戰國時候,一位燕國王室的後代,在秦始皇統一六國滅燕後,隱居於此,為了表白自己的亡國之痛,因而創建了此望燕樓,幾經轉手,一直流傳。
望燕樓高三層,級別依次遞增,第一層的是比較普通的酒桌,是給一般的平民百姓們享用的,而二樓的稍微檔次高一些,主要對象是中層人士,而三樓最為豪華,一般是達官貴人經常出入的地方。
袁氏兄弟的雅座就在三樓靠街的那邊,這裡與其他的位置距離較遠,比較的清靜,都是由臨街,可以看到繁華的街景。
「大哥,我們兄弟這一別就是三年,記得這望燕樓可是我們最喜歡來的地方。」袁熙望著這酒樓裡的每一個角落,頗有一番感慨。雖然店小二已經不知換了多少個,但是樓閣依舊,只是經歷過歲月的侵蝕,往昔大紅的欄杆已近漸漸暗淡。
「可不是,我們兄弟多少次坐在這樓閣高處,一邊飲酒,一邊看著街道上來往的路人,那時候的生活是多麼的美好。」望著闌干外的街道來來往往的路人,袁譚也有一番物是人非的感慨,昔日美好時光一去不返。
「兩位哥哥可好,當時出來也不叫上我,每一次都偷偷地溜出來。」聽到袁熙與袁譚的對話,袁尚可就抱怨了。
「三弟,你可不能怪我們,你年紀最小,又是父親掌中之寶,我們哪敢叫你出來,每一次都費了很大的勁才把你甩掉。」
「記得有一次,我們帶著你出去,你不小心摔了一跤,弄傷了小腿,我們可被父親打了屁股還不算,而且被關在房間裡關了一天一夜,不許吃喝。」
「所以,你不能怪哥哥們不帶你出來。」
「來,這些舊事我們就不提了,我們兄弟三好久沒有在一起了,今兒乾一杯!」
袁氏三兄弟拿起滿滿的酒杯,齊齊地碰了一碰,然後一飲而盡。
「大哥,父帥的病也真是奇怪,聽到病重,我馬不停蹄的趕回信都,如今已經完全恢復了往昔的風采。」喝完酒後,三兄弟放下酒杯,依舊聊開了,「各地的守將聽到父帥得病,紛紛前來慰問,我也有一段時間沒有好好與父帥好好說說話,可惜今兒忙著招撫各地官員,都來不及與我說話。」
「父帥之所以有今日稱雄於天下的資本,都離不開他善待那些地方守將,我們兄弟應該體諒父親才是。」袁譚明白,袁氏雖然貴為四世三公,但是今日袁門能夠佔據河北四州,更多的是袁紹的苦心經營。
兄弟三聊的正歡,突然街上一整躁動,樓閣那邊傳來幾聲議論。
「我這輩子還是第一次見著這麼美麗的女子,真的比天上的仙子還美!」
「那不是邯鄲太守的旗子嗎,這女子是他什麼人,傾城傾國之貌啊!」
「走,我們下去看看!」
作為佔據一方的霸主的公子,身邊當然不乏有美貌的女子,但是今日聽到眾人的議論,還是難於抑制好奇心,紛紛往闌干外的街道上看。
街上有小隊人馬,前面的大旗上寫著邯鄲太守,而後面的馬車上裝載好多箱子。自從袁紹染疾回都以來,這樣的隊伍絡繹不絕,行人都習慣了,這些都是去看望袁紹的地方官員。
而如今引起轟動的確實走在隊伍前面的那位少女。
準確地說,走在前面的有兩個人,一個穿著官服,有人已經認出來了,是邯鄲太守甄儼,而引起轟動的卻是他旁邊的那位絕色美女。
「兄弟,那位女子你們可見過?」袁譚望著從街上掠過的美麗少女,心裡突然一震,就知道自己的已經被她俘虜了。雖然袁譚並不是好色之徒,但是覺得眼前這位女子有一種讓人誠服的氣質,這種美貌與氣質俱全的女子,實在少見。
「我也是第一次見,這個女子確實與眾不同。」袁熙雖然性格溫和,然而依舊被這女子的瀟灑給感染,一般情況下,女孩子都是深處閨房,出門也是坐在被遮擋的密密實實的轎子裡。而這個女子卻騎著一匹白馬,一襲雪一般白的長袍,皎潔的臉上偶爾露出了美麗的笑容,少了幾分女性的矜持,卻多了幾分靈性。
「好個甄儼,這樣一個漂亮的妹妹都不與我說說。」袁尚小聲地嘀咕著,由於邯鄲隸屬於冀州,各郡太守定期要向冀州刺史敘述民情,因而袁尚認識甄儼。曾今也聽某個太守說過甄儼有一個漂亮的妹妹,自己本來想去看看的,後然忙於別的事就忘了。
「兩位哥哥,那是我屬下的邯鄲太守甄儼,我這就下去與他打了招呼,你們稍座。」袁尚一邊說話,一邊下樓去。
「大哥,看來三弟也喜歡上了這個女子!」袁熙做事比較含蓄,雖然自己也對這位女子有好感,但是不會輕易表露出來。
「英雄愛美女,美麗的女子誰人不喜歡,只可惜又讓三弟躡足先登了。」袁譚歎息著,「二弟,我們也下去看看吧。」
於是袁尚下去沒多久,兩位做哥哥的也下去了。
那個美麗的女子正是三國可以與貂蟬媲美的甄姬,如而旁邊的則是他的哥哥甄儼,也就是袁門勢力下的邯鄲太守。
「宓兒(甄姬又名,甄宓),我都說了你不要出來,你看這樣拋頭露面,會引起多大的影響。」貴為一郡之守,甄儼當然不願意看到眾人對自己的妹妹指指點點。
「大哥,你就別說了,誰說女子就不能出來的。」這個女子眨了眨眼睛,有點調皮地說。
「即使你要出來,我會給你一輛馬車,也不用這樣騎馬呀!」
「倘若坐在馬車上,我還不如不來呢,前些年,你說我年紀小,如今我已經長大了,就應該出來看看。」
「好好,你有理,等一下到了袁府你可要老實點。」
「知道了,哥哥。」
甄儼與妹妹正在你一言我一言地聊天,一邊往街的那一邊的袁府走去。
「甄太守,請等一等!」
甄儼聽到後面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正覺得納悶,自己在信都也沒有認識多少人,一回頭大驚失色,「是少公子,想不到這麼巧,在這裡遇上你。」
「甄太守不必多禮,我父親這一病,可把你們給累倒了,你看千里迢迢的前來探望。」
「少公子言重了,主公對我恩重如山,如今主公操勞過度,我等應該備些薄禮,看望一下主公。」
「甄太守的這份心意,我就代替我父親先謝謝你了,這位是?」
一番客氣後,袁尚馬上把話題轉向了甄儼旁邊的甄姬。
「哦,這位是我的小妹甄宓,小妹自小任性,不懂禮數,請少公子多多包涵。」甄儼慌忙拉著正在東張西望的甄姬,」宓兒,快來拜見少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