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唱浣歌 阻隔 一百零二:默然相守
    「哈哈哈哈哈……」這回換炎諾笑開了:「披星很早便隨我走南闖北,最近好長時間它都被棄在馬廄裡,見到茫茫大地,早耐不住要兜風了。」

    「我看它是抽風了吧!一點都不顧及菜鳥級別的我。我可是它主人的老婆唉!炎諾,別管我,給我抽它。」

    「驢~~~」胯下的戴月居然聽懂了我話似的,嗷叫一聲,像是在對我抗議。「哎呀!反了你了,老公重要還是工作重要?小心我炒你魷魚哦!嚴禁辦公室戀情。」我給戴月一個炒栗子。

    「哈哈哈哈哈……」今天的炎諾就沒停過笑。

    披星在空曠的郊區跑了一圈,練練腿勁,然後還是回到了戴月身邊,炎諾對我伸出手,狡黠一笑:「我讓你欺負回來。」

    我被炎諾撈到懷裡,我得意地垂垂馬背:「叫你別惹我了,你老婆向著你,我老公可向著我,哼哼!小樣,我現在命令你快跑,將你老婆甩了。」

    「驢~~~」披星抬起前蹄子嘶叫一聲,瘋狂地奔騰起來,戴月緊隨其後,不離不棄。

    炎諾一手圈住我的腰,一手拉住繩索,我展開雙臂,做出《泰坦尼克號》上的經典動作:「讓我們紅塵做伴,活得瀟瀟灑灑,策馬奔騰共享人世繁華,對酒當歌唱出心中喜悅,轟轟烈烈,把握青春年華。」

    炎諾的雙唇觸及我的耳垂,他張嘴輕輕咬住,「爇然,我有沒有告訴過你,我最喜歡你什麼?」

    「切!我魅力無雙,我什麼你都喜歡。」我自戀地回道,再次惹得他一陣嬉笑。

    「你什麼我都喜歡,但我最喜歡的,是你凶的時候。」

    「啊?我這麼溫柔的人怎麼可能會有凶巴巴的時候?還是我長得太可愛,連凶的時候也可愛得一塌糊塗?」

    炎諾將頭埋在我的勁窩裡,顫抖的身體告訴我他是在悶笑。「爇然啊,你的臉皮真不是一般厚!」

    我撇撇嘴:「一般一般,世界第三。恭喜雷王娶了臉皮世界第三厚的老婆。」

    「爇然,你凶巴巴的時候,很震撼我,我之前找不到詞形容,但是聽過你的話後,我想到一句最適合你的,酷斃了。真的。」

    「哈哈哈哈……」笑爆了,一個古代的帥氣王爺講這句話,真是太,太酷了。我勾住他的腦袋送上一個香吻:「敢娶酷斃了的女人,你也酷斃了。親一個!嗯麼!」

    炎諾燦爛地笑了起來,兩顆可愛的虎牙使得陽光都燦爛了許多。

    夕陽下山的時候,我們依依不捨地牽著馬散步走回去。「我的家鄉那裡,人們吃完晚飯後喜歡出門遛狗,我們現在算不算是在遛馬?」

    「遛狗?為什麼要遛狗?」

    「狗是人們的寵物啊!我們家鄉那裡啊,有蝶兒犬、牧羊犬,貴賓狗,都是很可愛的寵物,它們會幫助主人們排除孤獨。」

    炎諾像是不經意地問道:「你經常說你們家鄉,但是爇然的家鄉到底在哪裡呢?天下只有浣國,據我所知,並沒有爇然所講的那種地方。」

    我心裡一『咯登』,正想著怎麼圓謊呢!他從來沒問過我。但轉念一想,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了。「如果我告訴你,我不是浣國的人,你會怎麼想?」

    炎諾蹙眉:「難道,爇然是,仙女?」

    「噗——!你怎麼不懷疑我是妖女,來專門禍害你的?」仙女?虧他想得出來,「不過我還是很感動,把我想得那麼美好。」

    炎諾突然停下腳步,深邃地看著我:「我從來沒有這麼慶幸,自己來到這個世界。父王與母妃從小培養我十八般武藝,稍微怠慢便呵責我,從未關心過我到底開不開心,累不累。他們只在乎,我能為他們爭多少光,有時候我會真的後悔來到這個世界,這個世界太孤單了。」

    我心疼地撫摸他的臉,安慰道:「我們同時天涯淪落人。我父母也只是把我生下來,卻為了自己的工作將我托付到孤兒院,就是無父無母的孩子共同居住的地方。所以我們才要更幸福,狠狠幸福。」

    他抓住我的手,將我擁進懷中:「所以我不在乎你究竟是妖女還是仙女,從何而來。即便你是妖女,天下人都唾棄你,我也不會放手。」

    抵死纏綿的吻再此席捲而來,夕陽的餘暉拉長我們的影子,兩個同樣孤獨的人相擁而立,久久沒有分開。

    當初我們結婚之前,有人從中作梗,將我曾是長睿王的侍妾之事傳了出去,漢荊人民議論紛紛,沸沸揚揚,竟說我是妖女,來禍害他們心中愛戴的雷王爺,紛紛指責要求雷王不要娶我。

    雷王力排眾議,不在乎別人說他是穿破鞋,不在乎我非處子之身,將我保護得滴水不漏,我最後還是偷溜出去,聽外面的人說的,回來後就當不知道,也沒問過炎諾。心想反正確實是我禍害了炎諾,害得他生命所剩無幾。

    那日大婚,又是因為炎諾竭盡全力堵住消息,才沒使子辛來過的事傳出去,否則大家不是說我不守婦道,到處招惹情債,就說那人就是長睿王,驚動了皇宮裡的人,那可是非常不好的。

    炎諾給了我太多太多的保護,我卻從未給過他一絲溫暖,即使如今我溫柔回報他,也是他用盡生命換來的。我真的很愧疚,如果老天能夠聽到我的祈求,我願意用盡生生世世的好運,換回炎諾的命,換他一生一世的幸福。

    遠處一個黑色身影長長的一聲歎息,兩隻精光的眼稍微閃神,望著草地中熱情相擁的兩人,百般滋味繞上心頭。難道他真的錯了嗎?錯了嗎?

    經過幾日的鍛煉,我的騎馬技術終於上了一層樓,只是離我的淑女側騎還有段距離。我撇撇嘴,舒展一下四肢,繼續努力。

    除了新婚之夜,炎諾又開始泡藥澡,為了防止我聞到藥味不舒服,每次泡完藥澡,雖已是凌晨三四點,他還是再洗一遍身體,才回到屋中,抱著熟睡了我入眠。要不是早上起來枕頭有輕微的凹下去痕跡,我甚至懷疑他沒回來過。

    新婚生活在他的身體狀況不允許下,沒有了蜜月,我們每日只是出門遊玩,到郊區,或者是爬山,晚上都會在天黑之前趕回。

    四個陌護法對我的態度也比以前好很多,桑陌還偶爾會露出小孩子心性跟我撒嬌討東西。至於蝕骨的簫聲,自那夜以後,再也沒有出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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