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難果然是在那叢百合花中,它此刻正躲在一株盛開的百合花瓣正,瑟縮著身子,抬頭望著她的窗口,不停地哀嗚。
她飛快地跑出房間,往後花園跑去。
風更大了,雨更急了,她小小的身體,在風裡雨裡,完全濕透了。頭髮變得凌亂不堪,沒有規則地散落在臉部及肩部,薄薄的單衣,緊緊地貼在身上,面裡的內衣清晰地透了出來。
「國難,國難。我來了!」一路頂著風雨,叫囂著來到百合花叢中,用力撥開遮住眼睛的頭髮,不停地抹著落在眼部的雨水,想要找到國難的確切位置。
但是,剛才在房間上的窗口明明看見它是在那個位置的,可是來到這兒,才發覺國難已經不是在這兒了。
她四處叫著,四處找著。風越來越大,雨越來越大。風中雨中,她的喚呼顯得那麼地蒼白無力。
「外面的風雨好大啊!」在房子裡的人議論著,雨下得這麼大,他們的心也彷彿悠閒了起來。幹完了一天的工作,大家都坐在溫暖的屋子裡,或看著輕鬆搞笑的綜藝節目,或看著揪心揪肺的都市情感大戲。
華徹和韋韜也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討論著國家大事。電視機開著,正播著朝庭台的新聞。什麼GPD又漲啦,某外國首相出訪啦,等等。
外面肆虐著的風雨,彷彿絲毫也影響不了他們的心情。他們有規律的生活節奏,一點也沒有被這場突然如其來的暴風雨給打破。
「國難,國難!」蘇朵拉繼續在風裡雨裡叫著找著,國難也不停地喵喵地回應著她。她明明就覺得,國難就離她不遠,說不定,只是一個轉身的距離,可是她轉了無數次身,就是看不見它。
百合花被風雨打得,落了一地。潔白的花瓣瞬間被揉碾成碎片,帶著香味的花汁與雨水交融起來,匯成一條香香的河流。
從自己身上的衣服扯下一條布條,系到一株百合花上。好吧,就這從株開始找起。她心裡默念著,然後仔細地撥著一株一株的百合花,開始找了起來。
「國難!」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於找到了國難。她激動地抱它起來,才發現,它的腳竟然受傷了。難怪,它一直叫著,卻沒有撲向她。
「好了,國難,我們回家吧!」她撫撫國難那濕透的毛,眼睛被雨水打得睜不開。所以,在她一轉身的時候,就不小心滑倒在了地上。
好艱難才爬起來,身上沾滿了泥,但是卻又瞬間被雨水沖刷得一乾二淨了。
啊哧!
嘩啦啦的雨聲中,她和國難同時打了聲虛弱的啊哧!
啊哧!
客廳裡的華徹朝窗外望了一眼,也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下。心想這個傻女人,剛才好像出門了。風這麼大,雨這麼大,她去哪兒呢?
正想著,門開了,出現了身上沒有一處不淌水的蘇朵拉,懷裡還抱著沒有一處不淌水的貓!
「你——!」韋韜吃驚地瞪著蘇朵拉,而華徹則只是皺緊了眉頭。女傭趕快拿過來乾毛巾,圍在蘇朵拉的身上。
她一言不發,默默地轉身上樓去了。
女傭很快又為她端來了熱呼呼的薑湯。她在總統府裡,的確沒有人虧待她,因為她是總統的救星。
她能說什麼?申訴有人莫名其妙地強了她?即使要申訴,她也沒有證據。那一晚的一切都來得過於突然,讓她猝不及防。
女傭為她放好了熱水,然後躬身退出了她的房間。她抱著國難正要走進浴室,門這時卻敲了幾下。
「請進!」她低低地說了聲,門開了,出現了華徹那張俊美的臉,此刻的線條卻繃得很緊很緊。
「風雨這麼大,怎麼還跑出去?」話中帶著一點點責備,當他看見她懷中的貓時,立即明白了,「是為了救它嗎?」
華徹的關懷,讓她的心裡流過一陣暖流,她點了點頭,淚水在眼眶裡打轉。關懷又有什麼用呢?她此刻已經沒有資格愛他了,不是嗎?那個神秘的黑客奪走了她的最寶貴的第一次了,現在,什麼都變味了。
要是以前,聽到他這麼溫柔寵溺地跟自己說話,她一定會撲進他的懷裡,然後哭得稀里嘩啦的。
可是,現在她不敢撲進他的懷裡,她已經沒有這個資格了,不是嗎?
他是那麼完美的男人,即使生理上有病,他在她的心中,還是完美得如天神般,她不忍心褻瀆了,他在自己心目中的完美形象。
「還不趕快去洗澡,換下這身濕漉漉的衣服?」見她呆呆地站在房間,華徹又輕輕地責備了下,「看,房間快發生洪災了。」
蘇朵拉不再堅持,她抱著國難,轉身朝浴室走去。低垂著頭,不敢抬眼望華徹一眼,因為他的關懷呵護,突然讓她有種抓狂的感覺。
她是不是可以將昨晚的事告訴他,然後讓他幫她找出那個神秘的黑客?那個入侵了她身體的神秘黑客到底是誰?
可是,她說不出口,打死她,她也絕對不會跑去問他。
她剛要將國難放進盛著溫水的小木桶裡,這個小木桶是她讓管家幫她弄來的——國難的專用浴盆。才記起國難受傷了,應該先處理傷口,再洗澡。
於是,她只好又轉了出來。
「你怎麼還不洗澡,換夜服?」華徹看見她出來,對這個女人的傻表示灰常的無奈,且無奈中帶著莫名的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