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漆黑。
客棧裡燈火昏黃。
「唉!」趙紫薇勸說不了愛女,歎了一口氣,便關上門,和衣上床睡覺。
小魏子卻沒有睡。
他讓店小二給他開好房後,便一直站在樓下的院子裡,偷聽韓蕾與趙紫薇的爭吵。
爾後,他看到了韓蕾又找店小二,要求換一間房。
待一切平靜下來。
小魏子便拿著一根長棍,藉著昏黃燈火,走到馬棚,出手如電,一棍擊中趙紫薇母女兩匹馬的穴道,然後才回房睡覺。
他外號是「小華佗」,不僅治療人的傷病有一手,也頗通獸醫技術。
他這兩棍擊出,是為明天上路作準備。
他還要作弄韓蕾,讓她恨自己,讓她永遠都忘不了自己。
豎日一早,晨風徐徐,夾帶寒意。
入秋了,草沾露。
「呀……」趙紫薇一早起來,推門而出。
「呀……」早早回到二樓上房的小魏子聞得她開門聲,便也推門而出,拱手道:「伯母早,今天由小侄與家叔作東,宴請伯母,請伯母賞臉。」
他怕趙紫薇氣惱自己作弄韓蕾,從而拒絕自己,便拉上胡威墊底。
趙紫薇一怔,無可奈地點了點頭,道:「賢侄呀,伯母陪你吃早餐吧,呆會,伯母要早點上路。因為伯母約好了人。」
她本是確實有些氣惱小魏子作弄韓蕾的,本想給他臉色看,可他提起胡威,想到胡威是此子「叔父」,便又不好拒絕,只好答應。
「伯母,請!小侄稍後就來。」小魏子聞言,心裡大樂,卻佯裝恭恭敬敬。
「嗯!」趙紫薇點了點頭,然後轉身下樓,找韓蕾去了。
小魏子當即敲開胡威、楊威房門,讓他們抓緊洗漱,然後下樓陪趙紫薇吃早點。
「哼!我家沒銀子,幹嘛要那小雜種來請?」韓蕾也是在一樓開了一間房,聞得娘親要與小魏子共進早餐,可不樂意了。
「蕾兒乖,所謂不看僧臉看佛臉,咱們看在你胡叔父的面子上,就與他們一起共進早餐吧?」趙紫薇只好又哄又勸。
「娘,你今年多大了?爹不好嗎?幹嘛要與那個臭叫化在一起?傳揚出去,爹顏面何存?」韓蕾來氣了,當即質問娘親。
「蕾兒,你……娘交個朋友也不行嗎?娘親年紀這麼大了,難道娘親還會改嫁嗎?你怎麼這麼不懂事?」趙紫薇火了,聲音大了些。
「哼!那小雜種給你了什麼好處呀?怎麼他說話你就聽,女兒說話,你就當放屁一樣?」韓蕾就是不服氣。
「好!不吃就不吃。你就跟你死鬼老爹一樣,將來沒好下場。娘再也不管你的事情。」趙紫薇氣得直打哆嗦,火冒三丈,大聲喝斥愛女。
她道罷,轉身而去。
「哼!我就有好下場,我就不用你管,你念你的佛經去。我去吉祥山找爹去。」韓蕾年紀小,正是叛逆年齡,又出生於富貴之家,從小嬌生慣養,被人哄慣了,此時被母親一喝,不由眼淚汪汪的。
她傷心地走向馬棚,牽馬就走。
「蕾兒……」趙紫薇慌了,嘴上罵她,但是心裡是擔心她的,更不想她與天花教徒在一起。
她知道天花教徒肯定沒有好下場,邪不壓正,始早有一天,天花教會被武林正士所除的。
她可不想愛女上賊船。
何況,她的長子韓人傑已被納蘭占亮活活捏死了。
「伯母放心與家叔共進早餐吧,小侄去追韓姑娘,呆會,小侄一定保證她平安回來。」小魏子尾隨而來,見狀便朝趙紫薇道了一聲,躍馬就追。
他的「雪豹」馬是寶馬,不用栓馬繩的。
「得得得……」韓蕾與小魏子一前一後,策馬出城,馳騁如飛,奔北而去。
霞霧瀰漫,天地間迷迷茫茫的。
「嘶啞……」
韓蕾策馬出城十餘里後,驀然勒馬,掉轉馬頭,朝小魏子嬌叱一聲:「小雜種,跟尾狗,跟著姑奶奶幹嘛?找死呀?」
她道罷,憤世嫉俗地拔出鋼刀來。
「對!我是跟著你去找死。你去吉祥山找韓冰澤,肯定要死的,因為武林義士肯定不會放過危害人間的韓冰澤。但是,你長得太美了,我捨不得你死,所以,我去給你陪葬。咱倆生不能同枕,死也要同穴。為了你,我豁出去了。」小魏子翹指讚她一句,實是譏笑她一番,還嘻皮笑臉地向她表達愛意。
「你才不得好死。癩蛤蟆,跟屁蟲,哼!」韓蕾芳心怦跳,卻也氣得俏臉煞白。
她驀然明白了:小魏子原來是愛上自己了。哼!簡直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她心裡又有些得意了,嘴邊露出了微笑。
「韓姑娘,咱倆雖然不是門當戶對,但也是天生一對,郎才女貌。嫁給我,如何?」小魏子見狀,更是直言快語。
「你也配?呵呵,去吃屎吧。」韓蕾一笑,忽然冰寒著臉,恨恨地罵了他一句。
「韓姑娘,只要你肯嫁給我,我吃屎也可以。」小魏子也不臉紅,死打爛纏。
「哼!」韓蕾啞口無言,也知道鬥嘴鬥不過小魏子,又掉轉馬頭,揚鞭而去。
「得得得……嘶啞……砰……哎呀……」
豈料,她策馬跑沒幾步,她的棗紅馬便馬失前蹄,慘嘶一聲,馬倒人翻,摔得她臉青鼻腫。
這就是昨夜小魏子用棍子擊她的馬匹的傑作。
「喂……韓姑娘,你怎麼啦?」小魏子飛身而來,一把抱起她,親了她一下,一副十分關切的樣子。
「死畜生……你又暗算我……嗚……」韓蕾摔得暈頭轉向,舉手欲打小魏子一巴掌,但是手臂摔傷了,舉手無力又垂下,氣得哭出聲來。
她倏然明白小魏子為何會追著她而來了,也明白自己又上他的當了:小魏子就是要弄得自己與娘親吵架,負氣而走,然後他好獨自跟著來。他好奸詐,好可惡,老是暗算自己。
天啊!姑奶奶這輩子咋會遇上這樣卑鄙無恥的小人?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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