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小生有禮了。什麼給你一個交代?」小魏子佯裝不解地反問韓蕾,朝她拱拱手。
「你剛才……」韓蕾結結巴巴地說不下去了,還鬧了一個滿臉通紅。
她一個姑娘家,可不好意思說剛才掉到床底下或是剛才在樓下被人潑了洗澡水。
「姑娘,請明示。小生愚昧,不明白姑娘所指。往後請姑娘多多指點。」小魏子又朝她拱拱手,一副十分恭敬的樣子。
「死畜生,往後別讓姑奶奶抓到你。哼!」韓蕾給氣得臉色發紫,憤然轉身而去。
「伯母,對不起,誤會了。小生累壞了,明天午飯,小生宴請伯母。」小魏子見趙紫薇臉也變了,連忙討好她。
「不用了。」趙紫薇心頭也有氣,拂袖而去。
「伯母慢走,往後常來常往。」小魏子仍然彬彬有禮,客客氣氣,相送出門。
「兄弟,看來你追韓姑娘,沒戲了。」楊威附耳小魏子,低聲道。
「不見得。她越討厭我,便對我印象越深。她這輩子只能糾纏著我。否則,她嫁給誰,也不會快樂。」小魏子不以為然,自信一笑。
胡威立於房門邊,呆呆地看著趙紫薇轉身而去。
至於小魏子怎麼對付韓蕾,他也不會怪意。因為小魏子是實際是上武林義士的總師軍,只要不鬧出人命來,誰也不敢隨便說小魏子什麼的。
「大叔,走吧,吃飯去。」楊威搖了搖頭,拉過胡威,轉身下樓。
小魏子回房,收拾一番,然後將自己的床板也抽掉,再把草蓆被鋪恢復原樣,放下蚊帳。
他又朝臉盆裡射一泡尿,再將那盆尿放入床底下,吹滅燭光,又輕輕打開床前的那個窗戶,也走出房間。
他輕聲關門,奔至樓下,對掌櫃道:「掌櫃的,給少爺多開一間房。看看一樓,還有沒有房子?」
「公子爺,你不是開了一間上房了嗎?」掌櫃愕然地問。
「掌櫃的,是不是嫌賺銀子多?」小魏子掏出一大錠銀子,在他眼前一晃。
「不不不……一切,但憑公子爺吩咐,小人馬上去一樓開間好房間給公子爺。」掌櫃滿臉通紅,急急親自領著小魏子去開房。
韓蕾回房,甚是不服氣,氣鼓鼓的。
她有生以來,第一次受如此屈辱啊!白天在伊水河上,被小魏子逼得叫了他一百多句好哥哥,已經不服氣,今夜又被他潑了沐浴水,還被他弄得跌入床底下,那更是不服氣。
她聽得楊威、胡威下樓去吃飯,便又提刀而出,戳破小魏子的紗窗,瞄眼看去,看房中黑漆漆的,以為小魏子睡著了。
她決定趁機報仇。
她不敢踹門,也不敢推門,怕驚醒小魏子,但是,她對透紗窗眼,看到小魏子房中床前的那個臨街窗口打開著,似乎他是夜晚怕悶而打開透氣用的。
她便轉身下樓,從後院溜出去,走到街上,雙足一點,騰空而起,通過小魏子已打開的紗窗口,躥入其房中。
她無聲落地,躡手躡腳走到他床前,掀開蚊帳,猛地一刀劈下。
「砰……哎呀……臭死了……」
她用力過猛。
那床板已被小魏子抽空了。
她一刀劈下,身腰必彎,頭向床板傾下,一刀劈空,嬌軀自然撲空而倒。
她頭上腳下,落入床下。
那床下放在一個臉盆。
臉盆裡有小魏子射的一泡尿。
她一頭栽倒在臉盆的尿水裡。
弄得她滿臉都是尿水。
卻是小魏子料定她必來復仇,所以事先做足準備,然後才換到一樓去住的。
「這死畜生,有人生,沒人養,祖宗十八代都是修練陰功的,專設陷阱,欺負姑奶奶善良。」韓蕾抹抹臉上的尿水,破口大罵。
她打著火折子,點亮燭光,發現房中根本沒人。
她這一氣真是夠嗆啊!
她渾身哆嗦,雙腿發軟,櫻唇張張合合,真想哭出聲來,偷雞不成反蝕把米,惹了一身騷。
她踹門而出,氣呼呼回房。
她再看看自己那張塌陷的床,想想小魏子的床也是一樣的,當即更加肯定是小魏子掏鬼了。
「砰砰砰……死畜生,死雜種,死烏龜……嗚……」她氣得亂踢亂踹,踢得桌椅東倒西歪,哭喪著臉,好不傷心。
「蕾兒,又怎麼啦?」趙紫薇聞聲而驚,提劍而來,見韓蕾滿臉是水,披頭散髮,顫聲而問。
她隱隱嗅一種尿味。
「都是那個死畜生,老設陷阱,暗算女兒。娘,你這回可得替女兒作主,宰了那小畜生,為女兒報仇。」韓蕾氣呼呼地道,趕緊倒水洗漱。
「你說說,到底怎麼回事?」趙紫薇涵養再好,也惱怒了。
她估摸著小魏子又欺負韓蕾了。
「娘……女兒剛才去他房中,要報復他,可是,他不在房中,還抽掉了床板……」韓蕾便把事情經過告訴趙紫薇。
「哦?那就不能怪他了。因為這一次是你去暗算他的。」趙紫薇聞言之後,臉色才緩和下來,反而勸慰愛女。
「娘,他把他的床板也抽掉了,跟抽掉女兒的床板的那個陷阱是一樣的,咱們剛到客棧時,肯定是那小畜生潑沐浴水和暗中掏鬼。」韓蕾見母親反勸自己,氣得好苦,哭天抹淚。
「可是,咱們沒證據啊。俗話說,捉姦在床。咱們連他人影也沒見著,怎麼找他報仇呀?」趙紫薇陡然想起胡威是小魏子的「叔父」,便不想將事情鬧大。
「娘,你什麼意思呀?他叫你幾聲伯母,你就感覺他好嗎?他比女兒還親嗎?」韓蕾氣得眼珠都凸出來了。
「蕾兒,娘親是佛家弟子,講究行善積德。不能因為這麼點小事情,就去殺人放火呀。你說要報仇,怎麼報?打他一頓?你能打他一頓嗎?殺了他?你殺得了他嗎?天花教那麼多人,沈再生武功那麼高,還不是被石公子弄得掉落懸崖去?俗話說,冤家且解不宜結,過得去就算了。蕾兒,你也有錯。你老罵人家是畜生、雜種,人家不生氣嗎?但是,人家沒有當眾反罵過你一句。你想想,名將之後,涵養功夫就是與眾不同。」趙紫薇倒也平靜下來,舉例子說明,勸她揭過這層過節。
「煩死了。哼!」韓蕾不僅沒有說服娘親為她報仇,反而娘親教訓一番,實在受不了,甩袖而去,另找房間睡覺去。
她長得很漂亮,但是,她年紀不大,才十七歲,想不到那麼多人生道理,感覺就是嚥不下這口氣。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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