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武情史:暴君的曼陀羅 閹寵侍君,狐袖生香 龍胎敗露遊說太醫
    惦念數日,拓跋燾終於接到了來自京城的回信,老太醫順利地見到了她,並囑咐對方不要心急。再往下看,淡漠的目光愕然定格,拿著書信的手控制不住地微微一顫。

     有喜了?

     當下喜上眉梢,口中卻儼然是鬱悶地苦笑,「呵,好好……」怎麼偏偏是這個時候?濃重的陰雲遮蔽了心頭的喜悅:為什麼每一次「幸福」來臨的時候,都是這麼的不湊巧?

     是業債嗎?血腥殺戮的報應?亦或真的應了那道血咒:生生相錯,有花無果?

     可她總不能在獄中產子,更何況她名義上是個宦官。用力拍了拍前額,這個孩子的來臨,把他之前所有的計劃都打亂了……

     妊娠的症狀越來越明顯,蕭竹食慾大減,控制不住的頻頻作嘔。努力在獄卒面前保持著常態,「某些人」若得知她再次懷了龍種,她們母子二人多半要屈死獄中了。

     老太醫再次進了牢門,如約帶來了一些溫補的丸藥。蕭竹剛要開口謝過,一股酸水就直衝唇邊,扒在牆角大吐特吐了一通。

     「前時吃壞了肚子,厭食、嘔吐實屬尋常。按時吃藥,尚需一段時日才能痊癒。」老太醫深知隱情,唯恐引起獄卒的懷疑,有意大聲張羅道。

     「嗯,記住了。有勞老太醫惦念。」感謝老太醫的機敏,給她難忍的嘔吐找了個合理的借口。

     胡太醫近日頻頻出入牢房還是引起了他人的注意。左昭儀彈去裙裾上的雪沫,裹著厚厚的狐裘倚在廊下的立柱旁詫異地問道,「什麼病,這麼興師動眾?」堂堂御用太醫給一個天牢裡的重犯瞧病,簡直是大材小用。

     「之前吃壞了肚子,腹痛、洩瀉不止。」答話的人一身灰衣,正是看守女監的婆子。

     「呵,牢房裡的飯食豬狗都不吃,吃壞了肚子也是難免的。」玉手折下一支長長的冰凌,啪地一聲丟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照理不會,說不清哪裡出了岔子。萬歲臨行前曾囑咐,獄中三餐六飯一概如常。」

     猛一抬眼,「這就奇怪了……」皺眉想了想,「還有什麼不尋常的症狀?」

     「沒了,只是嘔吐,老太醫囑咐按時吃藥,過些時日自會痊癒。」

     「嘔吐?」出於女人的敏感,難免不那麼想,「莫不是害喜?」自知失言,慌忙掩飾,「呸呸呸,一個宦官害得哪門子喜!好了,你下去吧,有什麼動靜立即來報。心裡覺得此事蹊蹺,不得不留個心眼。要想知道隱情,還要從那因故不能隨駕北上的胡太醫下手。

     「婉兒——」

     「姑母有何吩咐?」青春美貌的小妮子一臉恭順迎上前來。

     「吩咐廚下預備點心,去把皇孫叫來。聽說萬歲已下旨,準備封他作高陽王,咱們一家人正好借此機會聚一聚。」

     皇宮裡一向多事,眼下卻平靜得讓人窒息。老太醫又一次背起藥箱走進天牢的時候,幾乎克制不了惴惴的情緒。脈象穩健,龍胎安然,終於放心地點了點頭,起身告了辭。

     「胡太醫——」

     人一出大門,身後便響起一縷陌生的嗓音,惶恐地停下腳步,轉頭看見皇孫英氣逼人的臉,身上不由打了個寒顫,「微臣給皇孫請安。」暗自感慨,景穆太子含恨病故,這孩子彷彿一夜之間就長大了。

     「老太醫可否借一步說話。」到底是初生牛犢,週身透出寧折不彎的鋒利。

     「呃,好好,微臣從命便是。」一臉恭謹,跟著對方來到不遠處的假山一角。

     「中常侍究竟得了什麼病?」涉世未深,不會轉彎抹角。

     「脾胃失調。」隨口扯謊。

     「當真?」疑惑地望著對方,「左昭儀授了我一個專治脾胃失調的偏方。一副藥下肚,保準藥到病除!」說著話,從懷裡掏出一包藥粉,「這個,就麻煩老太醫了。」

     轟然跪地,當下大驚失色,「微臣有罪!縱然被凌遲車裂,也不敢亂用民間的方子。」

     「實話說了吧,是砒霜。她害死了我父親,此乃她應得的下場!」

     「老臣也不妨直言:中常侍,她懷了龍子。」

     「呵呵,左昭儀猜得不錯,果然是有了身孕。」躬身扶起老太醫,湊進耳邊說道,「可那未必是皇祖父的骨血,她削髮出宮在民間待了那麼久,也說不準是什麼人的孽種。」

     「這不可能!胎兒未足三月,必是萬歲親生。」

     「好了好了,不說這些。」煩躁地擺了擺手,「拋開殺父之仇,為了大魏的前途,她必須死!難道老太醫不擔心父皇立吳王為儲嗎?」

     「萬歲不會做出那樣糊塗的事!」

     「之前可能不會,有她在一旁挑唆,說不準。我父親是怎麼死的?還不足以為戒嗎?」他甚至覺得正因為她有意成全吳王,才與其合謀害死了他父親。他查過,若沒有吳王的密信,父親也不會被逼無奈,作出那樣大逆不道的事情。而她隨後就將書信送到了瓜步,還是他親手交給皇祖父的。

     「皇孫怕是多慮了……」自以為瞭解天子的為人,誠懇地奉勸道。

     想起英年早逝的父親,拓跋濬的臉上不由浮現出幾分傷感,「唉,不是我拓跋濬成心落井下石,事情已經到了魚死網破的地步。她不死,我就得死,不論皇祖父怎麼周旋都是一樣的結果。殺父之仇不共戴天,皇祖父若希望我繼承大統,就一定得把她殺了;若是眷戀美色,赦免了她,你猜她會對祖父說些什麼?」

     「這……」唉,一面是江山社稷的傳承,一面是身懷龍種的眷寵。這一次,可真夠萬歲爺受的。

     「大魏國的江山與一個女子的性命相比哪個更重要?我想,老太醫比我看得明白。」一抖長襟,拱袖一拜,義正言辭地說服道,「為私慾誤了江山社稷,是為不仁;殘殺身懷六甲的姬妾,是為不義。身為臣子當為君父解憂,老太醫自當飲此苦果,何苦陷至尊於不仁不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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