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武情史:暴君的曼陀羅 閹寵侍君,狐袖生香 第440章 弒君投毒擅闖寢殿
    帳門外篝火沖天,人群中一聲驚喝,沸騰的人聲戛然而止。

     「長孫將軍?長孫將軍……」

     眾人靜默觀望,被喊著名字的男人趴在地上一動不動,被翻過來時,早已七竅流血而亡。眾人錯愕失聲,紛紛注視著滾落出老遠的酒碗。

     「何人曾與長孫將軍共飲?」源破羌拾起滾落腳下的空碗,首當其衝站了出來。

     「方纔還好好的。嘴裡好像還念叨著:好酒,別浪費了。」答話的是臉色赤紅,光著半個膀子拓跋仁。

     「萬歲何在?」源破羌以為來者不善,不由擔心起聖駕的安危。

     眾人相視而望,紛紛搖著頭。方才只顧著喝酒,沒有人注意到萬歲爺何時離了席。

     忽聽有人小聲嘀咕,「御碗還在……」

     幾百道目光齊刷刷地指向案頭鑲嵌著五色寶石的銀碗。

     拓跋仁上前一步執起御碗,轉動了兩下讓眾人看了看,「酒乾了。許是喝多了回御帳歇息了。」

     沒人注意到,拓跋燾祖孫二人此時已回到了人群外圍。一聽這話,心裡不由一驚:莫非是他的御酒出了問題?

     源破羌接過酒碗裡裡外外觀察了一遍,始終看不出哪裡不妥。詫異地輕問,「御用的銀碗,酒裡若被投毒怎麼可能毫無變化?」於是命人從廚下取來一隻活雞,將碗底剩下的幾滴酒硬灌進了雞嘴裡。不久,生龍活虎的公雞開始打晃,又過了片刻,兩腿一蹬倒在了地上。

     眾人嗔目結舌,私下裡小聲議論,「這御酒是劉宋皇帝派人送來的,宋人戰敗,竟然使出這等陰招……」

     拓跋仁但覺心驚肉跳,不願在細枝末節上計較,大手一揮揚聲疾呼到,「走,趕緊去御帳看看萬歲怎麼樣?」

     僥倖躲過一劫,拓跋燾只覺得渾身發軟,酒勁兒已散了大半。腦海中始終盤旋著拓跋晃的身影,心口劇烈絞痛,如受萬箭穿心。眼前的景物越來越模糊,熊熊的火光漸漸暗淡了下去。耳邊的呼喚聲越來越遠,身子一沉喪失了意志……

     「皇祖父?皇祖父……」夜色下,拓跋濬清亮的童聲牽引了所有的目光。眾將軍蜂擁而上,將聖駕抬回了御帳。

     老太醫出出進進,整整忙了一個晚上,將軍們一夜未眠,焦急地徘徊在御帳門外。

     第二天清晨,瓜步山卸下了勝利的紅妝。不幸的消息如一道霹靂撕裂了晴空:大魏國天子駕崩,詔太子拓跋晃火速趕往瓜步山扶送陵寢回京。為防止敵國偷襲,大軍還朝之前,喪事秘而不宣。

     除夕之夜,萬壽宮裡一片歌舞昇平,蕭竹卻做了整整一夜的噩夢。一覺醒來已是卯年,即便她再不喜歡依然不能避免。一個人的生命如此渺小,無論如何都抗拒不了時間。

     正月即將過半,前方居然沒有一點消息,讓她本就高懸的心越發不安。拓跋余每次來安樂殿,都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樣子,所有的台詞無非「父皇安好,一切順利」。

     靜靜望著窗外,莫名奇妙地哭了起來。說不清為了什麼,彷彿一肚子委屈沒地方宣洩似的。驚鳥彈動枯枝,猛一回頭,只見賈周跌跌撞撞地跑了回來,「什麼事慌慌張張的?」

     「太子回來了。」六神無主,呼呼地喘著粗氣。

     「現在何處?可是奉了萬歲的旨意?」如果太子從漠南撤回了京城,聖駕大概不久就要還朝了。

     「這個——到沒聽說。」講起話來吞吞吐吐,彷彿有什麼難言之隱。忽然岔開了話題,「中常侍不是一直想去鹿苑住些時日嗎?奴才這就吩咐替您收拾行李。」

     心底隱約生起一絲不祥的預感,「到底出了什麼事?萬歲他還好嗎?」忍不住瞎猜,「太子回來了,是萬歲要我搬去鹿苑住嗎?」

     「是是是,正是萬歲的意思。」算他矯詔吧,假托萬歲的名義,以防不測,他也是迫不得已。太子私下還京,帝儲雙方已經撕破了臉面,而她多半是第一個被殃及的池魚。

     蕭竹前思後想,還是覺得哪裡不對勁。太子即便回來了,也不會住在宮裡,沒有理由讓她搬到鹿苑去。也不知道這個拓跋燾是怎麼想的?莫不是要娶新媳婦嫌她礙事了?若是這樣,她也沒必要賴在這裡了,「好吧。收拾行裝,午膳後即刻啟程。」

     「喏,小奴這就去辦。」話音剛落,但覺一隻皮靴狠狠踹在屁股上,啪嚓一聲摔了個」狗搶屎」。

     「太子?」蕭竹忍不住驚呼出聲。

     拓跋晃提起手上的皮鞭指了指賈周,眼看著對方驚慌失措地爬向殿外。心中不禁嗤笑:狗就是狗!誰掌握了權利就聽誰的話,對誰搖尾巴。

     蕭竹緩緩退至屏風,終於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太子能大步流星地走進這安樂殿,說明他心裡的忌憚已經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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