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武情史:暴君的曼陀羅 閹寵侍君,狐袖生香 第386章 癡癲罪妃狐媚無子
    終於找到個能說話的人,蕭竹很快從寂寞的傷感中掙脫出來。反正閒著也是閒著,索性提出隨拓跋余一起去西邊「慰問」冷宮裡的棄妃。

    從之前的話裡聽出這位吳王與她是舊相識,心裡盤算著從「書女」二字下手探問被自己遺忘的身世。

     賈周進了安樂殿不久,越想越覺得「中常侍」方纔的神情有些不對勁,趕忙喚來當值的宮女到院子裡把人找回來。誰知找遍了皇帝的寢宮也不見「宗愛公公」的人影,一時間急得抓耳撓腮,生怕這「九千歲」出了什麼意外。

     蕭竹跟在拓跋余身後半步的距離,沿著禁宮的高牆邊走邊聊。隨意問起萬歲爺的「書女」死了,他這個做皇子的怎麼會偷偷地為她難過。

     拓跋余臉色憋得通紅,吭哧了老半天終於吱吱嗚嗚地提起那些丟臉的陳年舊事:「那時覺得『書女』的死多半是因為我……」

     「怎麼會這樣想呢?」她很想知道,自己「上一次」是怎麼死的。

     「那年秋天,父皇率領諸皇子在方山狩獵,無意間射傷了你,將你帶回了御營。後來不知為什麼父皇像是被你惹惱了,盛怒之下把你丟出了帳外。當時我正與姐姐寶音公主爭搶一張狐皮,見你赤身露體坐在地上,一時不忍就將狐皮丟給了你。誰知後來你怎麼就進了宮,還得了父皇寵幸,可就因為之前有人見你圍著那張狐皮,才會一口咬定你是修煉成精的狐狸。」

     「狐狸精?」天啊,她是被拓跋大叔從荒郊野外撿回來的?

     「總覺得就是因為這個,母后和那些母妃才特別地針對你。」輕歎一聲,轉頭望向她,「很天真是吧?呵呵。更邪門的是,父皇派中山王護送你的陵寢前往金陵,途中護衛死了一片,屍首居然不翼而飛。我每夜躲在被窩裡,就怕你的鬼魂,也可能是一隻狐狸,趁著月黑風高飄來宮裡找我索命。」

     「哈哈哈……」看見對方一臉緊張的表情,忍不住大笑起來。

    人多半都是在自己嚇自己,她前些日子也有過類似的感受。總擔心死去的右昭儀會突然從立柱後面的陰影裡飄過來把她掐死。世間是否真的有鬼未可知,誰也不能抓一隻來證實這事,但有一點可以肯定,是人,就逃不過自己的良知。

     不知不覺來到了萬壽宮的西牆根,遠遠看見一片低平而灰暗的殿宇。忽然想起深夜裡女鬼的啼哭,緊張的心不由狂跳起來。「不知道為什麼,我有點緊張……」手心直冒冷汗,聲音顫抖著調侃自己。

     「這地方差不多天天都會多幾個含恨而終的女鬼,冤戾之氣盤踞,的確讓人不寒而慄。」

     很意外對方會這樣說,原以為他會像他的父親一樣安慰她不要胡思亂想,急切地問道,「你也覺得害怕麼?」

     「嗯,害怕。我這人膽子極小,若非胸懷坦蕩,打死我也不敢來這個地方。」尷尬一笑,友善地奉勸道,「我看,你還是不要進去了。你深得父皇恩寵,搞不好會惹來那些冤魂女鬼的妒忌。就在門外吧,我留下兩個人陪你,你要是真被鬼纏上了,擔心父皇會扒了我的皮!」

     很感激對方的一番好意,她是真的不願意進去。怎麼看這處宮苑都是那麼陰森怪異,瓦當上的獸面個個邪氣十足。終於,在距離大門五十步開外的地方停了下來,腦門開始發懵,呼呼地喘著粗氣,耳邊隱約響起年幼孩子的啼哭聲……

     一聲暴躁的犬吠,驚見一隻惡狗張著血盆大口迎面襲來。

     「啊——」驚聲尖叫,頓覺眼前一黑……

     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一個陌生的地方。破舊不堪的床榻,霉跡斑斑的屋樑,若非看見拓跋余的臉,蕭竹多半會以為自己在夢裡。

     「你在門外好像受了驚嚇,突然間昏到了。沒辦法,只好先把你弄進來休息一下。」

     「這裡是冷宮麼?」難怪這麼幽暗恐怖。她唯一的想法就是馬上離開,「哦,敢問吳王,帶來的那些食盒都送出去了嗎?事情若是辦完了,我也該早些回去了。」

     拓跋余善解人意地點了點頭,「時候不早了,我這就送你回去。再晚些,想必會惹人擔心。」

     一骨碌爬起身,柔弱的身子忽悠一晃,恍惚間彷彿看見褥子上殷紅的血跡——

    閉目凝神,再一睜眼,什麼都沒有……

    下床緊跟在拓跋余身後出了房門,目光迅速掃過那些十冬臘月穿著單衣在院子裡閒逛的女人。莫名想起那個瘋罪妃,覺得她就在這些瘋瘋癲癲的女人中間。駐足廊下,一一打量著那些被時光黯淡了的容顏。

     一張白皙而秀麗的臉赫然佔滿了她的視線。蕭竹猛地退了幾大步,那個嚇了她一跳的美人指著她的鼻子咒罵道,「別以為只憑一張漂亮臉蛋就能把萬歲迷住!總有一天,他會被那些騷狐狸勾走。一時得寵有什麼用?他能寵你一輩子嗎?你說我當初怎麼就不明白呢?生個皇子,一定得生個皇子……」一把抓住她的胳膊,瞪大了眼睛逼問道,「你告訴我,誰殺了我的兒子?你說,到底是誰殺死了我的兒子?」揚手指著她眉心的傷痕,貌似忽然想起了什麼,「你?是你?狐狸精——你是狐狸精!」

     拓跋余趕忙衝上前來拉開糾纏不休的高歡兒,對愣在一旁的內侍大聲呵斥道,「還不把這個瘋婆子拉下去,送回她屋裡,鎖起來!」

     蕭竹臉色慘白,心有餘悸,站在原地久久回望著被內侍扭送回房的纖弱背影。發瘋的女人腳步踉蹌,一路上跌跌撞撞,掙扎之下一頭撞在廊柱上。沒有哭喊,莫名其妙地大笑起來,「哈哈哈……萬歲他很快就會厭倦你的……狐狸精,你是隻狐狸精,一隻成了精的騷狐狸怎麼可能生出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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