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蜜戛然而止,蕭竹詫異地張大了眼睛,「皇帝——你是說真的?」
「當然。」滿心寵溺將她壓向懷裡。
固執地挺起脖子,望著漾滿柔情的深眸,「這麼說,太子他……是你的兒子?」脊背發涼,依然對雨夜裡的那個吻耿耿於懷。
「這個時候,提他幹嘛?」拓跋燾滿臉不悅,彷彿遭遇了一盆冷水。
「沒,沒什麼。我只是不敢想像你有那麼大的兒子。」
「草原上的男孩子,七八歲當家,十二三歲娶妻生子不是什麼奇怪的事。」低頭吻上他專屬的封印,柔聲抱怨,「動情之時,壞了朕的興致,真真是罪該萬死!」
對他異樣的舉動感到疑惑:對方不介意她胸口的這塊傷疤嗎?那分明是個咬痕,幾乎可以說明她曾屬於某個男人。作為一國之君的他不以此為恥,只有一個合理的解釋,這個傷疤是他本人給的。
她當時一定承受了莫大的痛苦,難以想像,他會如此殘忍。隱約想起太子的話,皇帝原本授意殺她,而她能活到今日全仰仗太子的仁慈。
「在想什麼?」拓跋燾一眼就看得出對方有心事。
她是他的,這已然是無法改變的事實。如果兩人相愛,就不該隱瞞自己的心事。沉思片刻,終於決定坦白自己,「萬歲爺,我想問一句,你之前將我交給太子的時候,是不是一心想他把我處死?」
帝王眼中瞬間閃過一縷倉惶,「不,不是你想的那樣!你因為某些原因犯下了重罪,而太子迫使朕將你交給他處置。」
「你明知道是去送死,還是把我交給了他?」難免有些失望。
霎時紅了眼圈,托起一雙小手低頭吻上白皙的手背,「由不得朕……否則就會引起一場血腥的內戰,這關係到江山的穩固和社稷的太平。原諒朕,朕自認對得起天下萬民,卻單單對不起一個女人。」
事情過去了這麼久,就像聽人說起別人的事情。如果真是這個原因,她以為他做得很對。至少可以說明他是個以社稷萬民為重的好皇帝,而她並不希望跟一個禍國殃民的昏君鬼混在一起。捧起剛毅的下頜,注視著誠懇的眼,「原來是這樣,不怪你,只要不是厭倦了,想藉機把我除掉就好。」潛意識裡的真相浮出水面,此時她全然察覺不到。
「當然不是。」矢口否認,看似有些心虛。緊閉起雙眼迴避她溫柔的注視。平心而論,當初的確有這方面的原因。他厭倦了她煞有目的的假情假意,卻又捨不得下手將她處死。秦王府事發之後,太子要他交出主犯,就這樣,他終於找到了擺脫她的借口。
感謝蒼天的庇佑,更得益於太子的仁慈,她沒有死,他因此而得到一個贖罪的機會。
那時候,他並沒有意識到自己有多麼自私,他不肯體諒她在重創之下扭曲的心態。只接受她的明亮,卻不願接受她的黑暗。她陷入了難以自拔的泥潭,他非但沒有拯救她,還對她心生厭倦……
「是朕錯了,落羽,朕對不起你……」猛然抬眼,懷著濃濃的懺悔,「隨朕離開這裡,朕一定好好的補償你。無論你想要什麼,朕都會不遺餘力的滿足你!」
「不,你的女人已經夠多了。我不想捲入宮廷鬥爭的漩渦裡。」她的這位「大叔」果然擁有一大堆事情,一大堆兒女和一大堆老婆,「我哪兒也不去,只想待在屬於我的小島上。你若閒了,就來這兒坐坐。若想不起來,就算了。」
「為什麼這麼固執呢?朕承諾給你專寵。」
「不,那不是我想要的。我不過是想在寂寞的時候找個人聊聊。萬歲爺,請您不要勉強我,我只想過屬於自己的生活。」
「只是聊聊,這麼簡單?」雖然失去了記憶,她的心性卻始終沒變,還是什麼都不想要,讓他覺得永遠都無法將她抓牢。而此時,那種毫無把握的感覺越發強烈了,他選擇了做一名謙謙君子,就不能再依靠奴隸主的特權將她禁錮在掌心。
「你來,我隨時歡迎。你走,我欣然相送。」
「對朕,就沒有任何一點要求嗎?」如果沒有,他懷疑對方根本就不愛他。
「有——」緋紅髮燙的小臉貼上他的胸口,「不爭寵,不受封。」
食指提起她尖尖的下巴,淺吮著誘人的唇瓣,柔聲輕歎道,「不爭,是為真爭!這個道理,不是所有的女人都懂。你越是這樣,朕就越覺得窩心,你受了委屈,朕怎麼能看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