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武情史:暴君的曼陀羅 閹寵侍君,狐袖生香 第352章 置身事外宛如天人
    拓跋晃終於還是放棄了打坐,為自己不可理喻的念頭感到沮喪。整整一上午埋在回憶裡難以清淨,腦海裡都是他與瀛瀾苑那名女子輕描淡寫的過往……

    他厭惡她!尤其厭惡她站在父親的身旁!

    在他眼裡,她從來就不是女人,是敵人!

    這重敵意從他一聽說父皇寵愛她的時候就開始了,擔心對方會奪去他的一切。所以,他第一次看見倒在御榻上熟睡的她,就認定了她的傲慢無禮。

    事實證明,他的擔心並不多餘,對方差一點就奪去了他尊貴的地位。

    好在她的野心終究成為了泡影……

    是的,他真正厭惡的是野心。除去了野心,他才注意到她是個女人,一個美麗的女人。

    他不喜歡她現在的裝扮。為了爭奪權力,他利用宦官,可他對於宦官並沒有什麼好感,那身衣服總讓他聯想到陰謀與奉迎。

    就因為當權者的一念偏見,讓一個「犯人」意外地得到了一箱女人的衣物。如獲新生的蕭竹有些糊塗,覺得坐牢原是一件挺幸福的事情,天上隨時都可能掉餡餅。

    她並不關心衣服是什麼人送的,奉命前來的宦官將箱子抬進來她就收下了。直覺那些衣服比身上的這件順眼,選了一件繡著菊花的裙子穿在了身上,很舒服,因此很開心。

    得意的同時淡淡嗤笑,故事裡的「猴子」似乎有了好惡。比較之下,她大概不會再穿方才脫掉的那些身衣服。

    與此同時,「送衣服的那位」也陷入了困惑,隱約覺得自己做了件糊塗事。他為什麼要給一名犯人送衣服?她在坐牢,他該讓她感受到懲罰與痛苦。

    該死,他得收回那箱衣服!

    可作為帝國的實際掌權者,怎麼能出爾反爾呢?算了,送都送出去了,隨她去吧。

    正所謂:一念動,而煩惱生。人總是在心裡先掛上一個鳥籠,然後為裡面沒有鳥而鬱悶,之後又為養什麼鳥而操心,養了鳥又患得患失,害怕鳥兒隨時會死。鳥終於死了,又開始可惜那個空鳥籠。然後決定再養鳥,週而復始……

    蕭竹安然享受著寂寞,彷彿生來就該是這樣的。她從沒想過要逃出去,對給她送來生活必需品的內侍也沒有特別的好感。唯一的興趣就是那條漂亮的船,看著它,幻想著船兒的主人能讓她坐在上面兜一圈。

    在安逸中過自己的生活,帶著淡淡的喜悅裝飾起自己的「宮殿」:在巴掌大的小屋裡插滿應季的野花,採集野草試著編成草甸;省下本就不多的口糧撒在門前,林中的雀兒很快就習慣了把她的門庭當做遊樂場。

    直到突如其來的一場大雨把特地給她送藥的宦官隔在了屋簷下,她才聽說了一個讓人不安的消息:右昭儀沮渠氏死了。據說是被皇帝下旨縊殺的。

    於是,不解的問:「皇帝為什麼要她死呢?她犯了很重的罪嗎?」第一次感覺到自己的幸運。天下,並不是所有的犯人都像她一樣被幽禁在一個風景如畫的小島上。

    其中一個宦官抿了口茶,欣然回應著好客主人的問題,「那是因為昭儀的哥哥沮渠牧犍在我軍攻克敦煌之後,私自砍開了府庫,拿走了金銀財寶。事發不久,當地的百姓也跟風去府庫裡搶奪財寶,事後當地的官員卻連一個盜賊都沒有抓到。後來,沮渠牧犍的親信被逼無奈向朝廷告發,說他的主子為了避免此事洩露偷偷用毒藥殺掉了一百多個知情人。太子下令追查,結果人贓並獲。萬歲一怒之下,誅滅了沮渠一族,就連沮渠昭儀也沒能倖免。」

    「哥哥犯了錯,關妹妹什麼事呢?」百思不得其解,覺得這皇帝也太草菅人命了。不由幻想,如果審訊她的不是太子,而是那個皇上,後果一定很可怕了。

    另一個宦官擺出一副無所不知的表情,「嗐,那沮渠牧犍分明是意圖謀反,盜取財寶充作兵資。只要沾上謀反的邊兒,那就得連根拔除,一個不留。」

    「為什麼?」

    「以免日後捲土重來舉兵報復。你想想,你殺了人家親爹,人家能善罷甘休嗎?死者的兒子一定會來報仇,兒子不行,還有兒子的兒子,那還有完?」

    蕭竹不以為然,輕輕撇了撇嘴角,哀歎道,「喊著抓強盜的人,自己彷彿更像是強盜。」

    「莊子說:竊勾者誅,竊國者諸侯。太深奧,不是咱們這些奴才能弄明白的道理。」

    蕭竹認可地點了點頭。對方說得不錯,只要有飯吃,誰竊國都不關她的事。這聽起來似乎胸無大志,可這是她正在經歷的事實。

    在別人眼裡,她可能只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這無從考證,因為她原本就不清楚大人物應該是什麼樣。她只知道自己是住在湖心小島上的人,很滿意現有的生活。她沒有任何希望,像個單純的孩子一樣,只要一切能保持現狀,她情願一輩子被幽禁在這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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