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武情史:暴君的曼陀羅 閹寵侍君,狐袖生香 第344章 業障深重幕後真兇
    蕭竹從那個關於猴子的故事裡醒過來的時候,寢殿裡只剩下她一人。長長吐出一口氣,散亂的心念又回到了那尊十一面觀音上。

    大殿裡空蕩蕩的,手持各色法器的菩薩呼之欲出。莫名覺得脊背發涼,驚慌失措地衝出了大門。

    「宗愛,慌慌張張地要去哪裡?」皇帝老子站在環廊的立柱旁,瞬間察覺到女人見了鬼似的臉色。

    「沒,沒什麼。小奴原該隨侍萬歲左右。」疾步衝到他身後,得到了庇護,終於找回了些許安全感。

    拓跋燾以為對方並沒有對他說真話,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已習慣了說謊。有些不爽,於是讓身邊的曇曜和尚先下去休息。心裡盤算著,該不該逼她說句實話。

    見鬼!那份厭倦的情緒又出現了。對方不願意說,他幹嘛還去追問?

    因為曇曜那段關於六道的高論,他開始審視自己的處境。他不願意安守在畜生道,他該正視自己的情緒。緊皺著濃眉,猛然轉身逼視著她眉心的「天眼」,「朕煩透了,朕想聽你說真話!」

    「什麼真話?」她不覺得方纔那些搪塞他的話有什麼要緊。她說不出口,她不想說她害怕看見菩薩。在溫哥華,曾經遇到過一個說自己看見菩薩喘不上氣的傢伙,寺廟裡的師傅說多半是因為業障深重。

    「好好的,怎麼像被鬼追似的?」她大概忘了他是道門中人,他會看相,「印堂發黑」說的就是她現在這樣。

    蕭竹禁不起逼問,連連嚥著口水。半晌,終於憋出了一句,「我,我怕。」面對自己失去信任的人,說句真話並不容易。

    「怕什麼?自己說,別讓朕逼你。」盡量控制,覺得自己快要失去耐心了。

    「那尊菩薩。」

    「呵,」輕聲嗤笑,滿心寵溺地將她攬進懷裡,「菩薩大慈大悲,普渡眾生,會害你不成?」輕輕在她後腦勺上拍了一巴掌,「好了,別疑神疑鬼的,朕陪你進去。」

    「你還好意思說,前幾天不知道是誰在疑神疑鬼,半步都不准人家離開?」走近殿門,礙於守門的內侍宮女,掙脫了他的懷抱跟在身後小聲嘟囔。

    「哈哈哈,」帝爽朗一笑,闊步進了寢殿,「說來奇怪,自從曇曜送來了這尊菩薩,朕的心病彷彿一下子就治好了。此菩薩主度阿修羅道,若非機緣,朕怕是求都求不到。」

    「一個放棄了權利的皇帝,還在阿修羅道嗎?」

    「大師說,這或許正是朕轉入佛道的機緣。」

    上上下下地打量著對方,「你——菩薩?我的天,跟我想像中的差距太大了!」

    「這道是句真話。」但願她能一直保持這樣。該死,他不報太大的希望。

    她掃了眼立在几案上的菩薩像,忽然將目光移回他的臉上,「你與菩薩唯一類似的地方就是都會讓我害怕。」

    拓跋燾一一看過菩薩的十一張面孔,忽然提起了赫連皇后,「朕一度對沙門深惡痛絕,朕的皇后卻一直都在修行。」沉默良久,終於艱難地托出一件大事,「望兒他死於赫連皇后之手。皇后決定伏法,才將這尊菩薩送來鹿苑,她是想逼朕下旨賜死她。」

    「你會這樣做嗎?」心裡希望他能。

    「朕還沒有決定。她是皇后,照理只能貶謫。」於心不忍,暗暗自責:皇后或許有錯,可說到底是他害了對方。

    「為什麼,她為什麼要殺望兒?」近乎逼問,情緒再次跳脫了常態。

    「她聽說『菊夫人』沒死。」換而言之,孩子的死無關太子。

    女人眉心的傷痕因為驟然升起憤怒而延展充血,細長的天眼在陽光下閃著猩紅的光澤,未加思索,幾乎是脫口而出,「是秦王?」立即否定了自己,「不,是叔孫氏!」她忘不了自己像條搖尾乞憐的狗一樣爬到腳下求她。對方沒能如願置她於死地,所以就想盡辦法報復她的兒子!

    「朕會下旨將這惡婦凌遲處死,她才是唆使皇后殺害望兒的真正兇手!」拓拔燾驟然沉下臉色,強壓著心頭竄動的怒火,狠狠攥緊拳頭。

    「不,你答應過讓我親手處死兇手。我恨不能寢其皮食其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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