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武情史:暴君的曼陀羅 魏宮舊制,子貴母死 第290章 棄婦從子秦王納妾
    鏡中花,水中月,無意無我無心。

     涅磐裡,相思苦,悠悠慼慼依依。

     貪圖個情字,水中月,心中意,有怨有悔有情。

    鳳凰泣,心碎夢破魂離,仿彷彿佛癡癡,凌亂一地……

     蕭竹在心裡哼唱著不知哪裡聽來的歌,視線略過鸞鏡中替她挽起雲髻的侍女散在格窗外陰霾的天空上。

     門外有人來報,「王府的花轎已經到了,請新夫人即刻上轎。」

     「知道了,馬上就好。」一如行屍走肉,有氣無力地應了一句。

     這上轎的人兒原本該是紫英,如今她卻成了這場婚禮的主角。紫英沒能圓她嫁給皇子的夢,而她蕭竹卻不得不嫁給自己半隻眼睛都瞧不上的男人。

     小指輕輕壓了壓合不攏的淚腺,生怕眼淚弄花了侍女好容易才畫好的濃妝,麻木的問道,「蓋頭呢?蒙上。姑奶奶今天終於要出嫁了,還是當今萬歲做的大媒,」忍住即將出口的抽噎,破涕為笑,「該高興才對。」

     匆匆落了蓋頭,奉旨前來的賈周手捧著一摞一尺見方的錦盒進了門,高聲宣唱道,「咱家奉萬歲旨意給蕭姑娘送嫁妝。萬歲說,女兒家出閣沒有份像樣的嫁妝會被婆家人欺負的。」

     蕭竹挑起蓋頭的一角,接過錦盒端詳片刻又遞了回去,「盒子裡的東西,就算我送給公公的喜錢,將來興許還要仰仗公公提攜。」望兒身在宮中,這個人將來一定能派上用場。

    「喲,您這話說的。這是萬歲的賞賜,奴才可不敢要。」

     「說了是打賞公公的喜錢。公公若是心裡不安,就替我辦件事。」高高掀起蓋頭露出下半張臉,轉身從梳妝盒裡拿出個小荷包,「替我把這個交給萬歲,就說,小女子銘記聖恩,多謝他老人家替我選了個如意郎君。」皇命難為,只好順應,依舊止不住心底的怨恨。

     「這個嘛,好說,好說。」

       吉時已到,眼看著一襲大紅的身影上了花轎,賈周遂捧著錦盒回了宮,第一時間來到了皇后面前,「參見皇后。奴才照您的吩咐親眼看著那女子被抬進王府的門。萬歲爺給的嫁妝,那女子也都如數退了回來。」

     「不識抬舉。嗯,下去領賞吧。」嘴上這麼說,心裡暗暗得意。對方把萬歲的賞賜退了回來,看樣子是真的一拍兩散了。之前,她一直擔心那錦盒裡藏著密旨之類的東西。譬如,勒令拓跋翰只能看著嘴邊的肥肉,不得近身什麼的。

    她始終不太相信這段私情這麼痛快就結束了,那個名叫什麼什麼罕的胡姬進了宮,卻再沒得過萬歲的寵幸,多少有些可疑。

     賈周領了賞錢,捧著錦盒回到了安樂殿,碰上老太醫正在為萬歲請脈,立馬表現出十二分的緊張衝上前去詢問,「萬歲,萬歲,您老人家這是哪兒不舒服了?」

     老太醫答了話,「萬歲近日憂思過度,肺陰虧耗,再加上夜裡受了風寒,早朝時咳出了一大口血。老臣之前只用了些宣肺肅降的方子,不想病情會驟然加重。」

     「朕的身子自己知道,無大礙。煩勞老太醫下去再斟酌個方子呈上來。」拓跋燾乾咳幾聲,強撐著潮熱盜汗的身子坐了起來,「你先下去吧。」轉向賈周問道,「事情辦得如何?東西送去了嗎?」

     「送了過去……呃,又拿了回來。」跪在地上,將那些錦盒呈上榻前。

     「拿了回來?咳咳咳,她——不肯收嗎?」以為對方是成心辜負他的心意,不免有些委屈。

     「奴才該死。蕭姑娘領了萬歲情,收了,轉頭又送給了奴才當做喜錢,」稍稍抬眼,「奴才可不敢要。」

     拓跋燾眉心一緊,揚手打翻了錦盒,金銀珠玉淅瀝嘩啦散了一地,「她倒是大方!賈周,她既賞了你,你就通通拿去。朕不會留這些退回來的東西。」明知他吝嗇得出了名,這些東西都是一件件精挑細選的,以一當百,即使公主和親他都沒這麼大方過。

    這輩子他只能辜負她了,她甚至不肯給他補償的機會,居然敢用這樣的方式羞辱他的懺悔。

       該死,他幹嘛自取其辱?

     急火攻心,一股惡氣往外頂,尚未來得及捂嘴就撲的一聲噴出一大口血,落在輕薄的屏風上,宛如點點飄零的落梅。

     「萬歲,萬歲……」賈周驚慌失措地呼喊聲,隨著旋轉的天地一同消失在漸漸暗淡的視線裡。

       王府外,一身朱紅的新嫁娘被夫家派出迎親的婦人牽引著步下花轎。迎親的儀式並不隆重,多半是她身為側室的原因。撒了豆子,邁過火盆,自狹小的後門跨進了王府。被兩名丫鬟扶持著進了她往後要住一輩子的地方,自蓋頭下的縫隙看見一雙嶄新的朝靴,遂知她的如意郎君早已等在那裡。

       「妾蕭竹叩見秦王殿下。」無力抗爭,只要活著,她就還有見到望兒的可能,更何況她的丈夫還是出身宮掖的皇子。

        拓跋翰手握掀蓋頭用的挑桿,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想扶起對方,又不知道該不該伸手,無奈之下隨口應了一句,「不必多禮,進了這個門兒往後就是一家人了。」

       青蔥玉手一伸,示意對方扶她起來,打量對方的遲疑避重就輕地問,「蕭竹之前有過夫家,秦王是不是嫌棄我?」

     「這怎麼敢呢?」自知措辭不當,講話前言不搭後語,「本王是說——不是,本王的意思是,姑娘不嫌棄本王就好。」趕忙上前攙扶。

     「嫌棄?這話從何說起?俗話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往後,蕭竹就是王爺的人了。」嬌弱起身,一個踉蹌險些摔道。

       拓跋翰本能地伸出援手,女人驚呼出聲,纖弱無骨的腰身順勢落在他懷裡。頭頂的蓋頭翩然飄落,拓跋翰當下一愣,不禁脫口而出,「是你?」

        蕭竹故作詫異,「怎麼,妾沒見過秦王,秦王認得我嗎?」

        「你,讓本王想想——」腦袋裡混亂一片,以至於忘了把懷裡的「禍害」放開,「你不是那個,那個書女嗎?」猶記得,當初父皇為了那女人廢了他一隻手,她就是化成灰他也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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