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武情史:暴君的曼陀羅 權利巔峰,慾望之爭 第153章 精兵易得軍醫難求
    整整一晚上沒合眼,眼睛腫得活像個魚鰾。天剛濛濛亮,雁落羽第一次拿起兵器跟隨大部隊奔赴訓練場。

    夾在數萬人組成的虎狼之師中間,感覺自己就像混在駝群裡的小綿羊。隨便拉出哪個戰士體積都是她的二倍不止。

    營門大開,營圍四方牙旗飛舞,滿臉胡茬的琅琊王老爺子翹首張望,靜靜恭候著御駕到來。

    不多時,天邊忽然百鳥驚飛,晴朗的天空中浮起濃重的塵煙。馬蹄聲轟然悶響,腳下的大地隨之顛簸戰慄。

    又近了些,遠遠望見上下翻飛的御傘華蓋。駕前開道的紅纓戰馬飛快地馳入營門,琅琊王正了正頭頂的銀盔,連忙率領各部參將出營接駕。

    一輛華麗而氣派的四轅馬車款款馳進門來,左側為首的馬頭上高高豎起炫黑的瓔珞。馬兒週身上下的轡頭鞍韉金光閃閃,宛如自天際乘風而來。

    此情此景,雁落羽再一次想起每日駕著金色馬車馳過天頂的太陽神,繼而聯想到太陽神頭頂祭奠愛情的桂冠。

    隱約覺得自己就像被炙熱的愛情燒成灰燼的月桂精靈——達芙妮。天神的愛過於強大,稚嫩而柔弱的她著實承受不起。

    拓跋燾一身戎裝,透過車窗密集的孔洞向校場上張望,數萬將士嚴陣以待,整裝待發。陪同閱兵的樂安王拓跋范、建寧王拓跋崇下馬接駕,大營之內當下呼聲如雷,「恭迎我主駕臨西郊大營,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伏跪在地上的雁落羽忍不住抬頭張望,只見車門緩緩開啟,天子身披戰甲正襟危坐的威儀,讓她忽然想起戰國時代統一日本的封建領主豐臣秀吉。當初在大阪城見過一副惟妙惟肖的浮世繪,時隔多年至今記憶猶新。

    最終瞭解到那傢伙野心勃勃,幻想著先征服朝鮮,再征服中國,最後征服印度,妄圖建立一個包括日本中國、印度、朝鮮在內的亞洲大帝國,除此之外又朝秦暮楚、生性好色,因而把人物肖像給她的那點直觀好感全都抹殺了。

    為什麼這些當皇帝的傢伙都這麼愛打仗呢?他們心裡似乎只有無休止的兼併戰爭。這樣的男人心裡除了佔領與殺戮還能裝得下什麼?

    愛情對於男人壓根就是可有可無的東西,只要有漂亮女人躺在身下供其宣洩足矣。

    問世間癡情君主有幾個?遇到個紂王一樣的昏君絕對是妲己幾世修來的福氣! 當然,她心裡的紂王是馬景濤版的,憑良心說,她沒覺得那傢伙有多麼荒淫墮落。

    「金面戰神」踩著騎奴的脊背下了駟馬皇輿,一番意氣風發的慷慨陳詞跪在老遠處的雁落羽是聽不到的。眼看著曾經與她朝夕相處的男人跨上了高大的汗血馬,面前黑壓壓一大片士兵終於謹慎地平身起立。

    琅琊王一聲令下,閱兵開始了。操練多日的將士們急速衝向指定地點,按照前日預演的隊列排兵佈陣。她這百無一用的「娘娘腔」則跟著老軍醫,以及燒火打雜的老弱病殘退出了演習場地。

    拓跋燾跨著高頭大馬居高臨下,軍營中的任何一點問題都逃不過那雙銳利的狼眼。舉目望向十幾個遠去的蹣跚背影,不爽地揚起馬鞭指了指,「那裡——都是些什麼人?此等老弱殘兵也能臨陣作戰嗎?七長八短,非瞎即瘸,拉到前線豈不成為蠕蠕笑柄?」

    琅琊王趕忙上前解釋:「啟稟萬歲,那些都是帳下打雜的。燒火做飯的廚子,醫治傷員的軍醫等等。」

    「能衝鋒陷陣嗎?」帝王微微側目,面露嗔色。早說了這次是輕騎出擊,軍中絕不多帶一個廢物。

    「這……」

    「廚子留下!軍醫嘛——找個身強力壯的。」果斷做了決定。

    「回萬歲:沒有。」琅琊王怯怯抬眼,匆匆掃過金光閃閃的假面,「這個——真沒有。」

    拓跋燾舉目望天,無奈輕歎:「年輕的,會騎馬的,不缺胳膊不短腿的有沒有?」

    「有!」「冬瓜錄事」站在身後不遠的地方答了話,目光倉皇避開轉頭望向他的龍顏,掃了琅琊王一眼,怯怯地說道:「這個真有。木蘭氏之子,其父二十年前曾隨駕出戰雲中,其兄幾年前壯烈殉國。只是,此兒生就身單力薄,從小被爹娘當做女娃兒養大的。」

    「會騎馬嗎?」琅琊王趕忙問了一句,暗暗端詳皇帝老子陰沉沉的臉色,以為對方的耐性大半用完了。

    「會騎,騎不好。」錄事當初怎麼聽的,如今就怎麼說。

    什麼混賬回話?

    什麼叫「會騎,騎不好」?拓跋燾狠狠剜了對方一眼,恨不能一劍砍了那圓溜溜的腦袋。只因為陣前斬將乃兵家大忌,方才隱忍作罷。「人呢?帶上來讓朕瞧瞧。」

    「臣這就潛人去找,請萬歲安心觀陣,稍安勿躁。」琅琊王說著話,對跟在身後的大兒子司馬寶胤使了個眼色。心中暗自慶幸:管他壯碩還是單薄,好在大營裡招募了一名少年軍醫。若是沒這名人選,非得把皇帝老子惹毛了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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