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武情史:暴君的曼陀羅 禁忌之戀,宮掖私情 第75章 毒薯佈施善緣善報
    光與影像頑皮嬉戲的孩子,在午夜的宮殿裡追逐著捉起了迷藏。熏爐上的饕餮大睜著突兀的眼,在夢魘的時空發出沉沉的笑聲。

    青煙騰起,撕開夜的玄裳,劃出一道裊娜的傷疤,慘白,飄渺,讓人輕易忽略了疼痛……

    高歡兒獨自坐在孤燈下凝神,心底隱隱竄動的火苗遮蔽了幽深的雙眸。幻想中全是那個素未蒙面的惑人女子——

    那名散樂部伎一定很美吧?

    堪與左昭儀平分秋色?

    抑或,彈得一手好曲,唱得一嗓好歌?

    才學如何?

    陛下一向很看重才學。像右昭儀那樣目不識丁的愚婦,很難得到陛下的垂青。

    清晨的那場大火是意外,還是人為的?

    這宮裡恨她的人太多太多……

    那女子被押送刑苑之前,皇后下過處決的懿旨嗎?忽然間把後宮大權交給了她,料定她會藉機除掉那個女子。對方猜得不錯,可她不會輕易讓人抓住小辮子!萬事不可操之過急。

    「貞賢?」裊裊轉回身,閃爍的燈火在俏麗的臉龐上投下參差的暗影。嫵媚被黑暗淹沒,輕揚的嘴角詭異而誘惑。

    「娘娘。」疾步上前,伏跪在面前。

    語調隨意而溫和,問起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左昭儀不是一直想把赫連充容宮中的婢女馮氏要去嗎?兩人既然是家姑侄女,本宮做主,就隨了她的心意。」

    「娘娘果然菩薩心腸,那馮昭儀平日裡總與娘娘作對,難得娘娘還一心為她著想。只是皇后那裡……娘娘不怕皇后病癒之後藉機怪罪嗎?」

    「是非對錯,自有陛下聖斷。我只是替君分憂,做了該做的。」笑容仁善,「對了,明日將那小奴婢送往左昭儀宮中之前,先將人帶來見我,本宮還有幾句話要交代。」

    「諾。」起身退出了殿外。

    凜冽的朔風湧動著濃雲,死亡的陰影再次籠罩了刑苑牢房。雁落羽呆呆地望著禪坐牆邊,七孔流血的「咖喱大師」,手足無措,斂眉落下了兩行熱淚。

    大師一早就說他將不久於人世,還將相伴一生的寶貝佛像送給了她。那顆吃了一半的白薯還在桌上,難道有人在白薯上投了毒?

    大師提前就知道嗎?所以才要她用白薯佈施,一心替她赴死?

    沒錯,有人成心想毒死她!「姥姥們」也吃了白薯,都沒有中毒啊。這足以說明不是白薯本身的問題,分明是有人針對她。

    拓跋丕和拓跋辰的魔爪能伸進這內宮的刑苑嗎?皇后要殺她,只要下道旨意就好了,用不著這麼陰險毒辣的辦法。

    一路走來,危險無處不在:被窩裡的毒蛇,瀛瀾苑的大火,誤殺蘭兒的黑衣刺客,皇后下旨將她「幽閉」,只是遲遲未見人動手。

    現在又是被投毒的白薯……

    九死一生,她該怎麼辦?

    救她的人什麼時候才能來?她甚至懷疑有沒有人會來這裡救她。夜太長,太長,插在木樁上的女屍彷彿在遠遠地望著她……

    宗愛奉旨帶著一路人馬連夜趕回了萬壽宮。宮門大開,第一時間趕去德妃的住所。一陣雞鳴狗跳,宮殿裡迅速掌了燈。睡夢中被驚醒的高歡兒袍帶鬆散,急急忙忙地下了地,「中常侍深夜來此所為何事?陛下回宮了嗎?「

    「回稟娘娘,小奴奉陛下旨意帶『奚官女奴』雁落羽趕往鹿苑侍駕。」微躬身體,揚起一副不冷不熱的笑臉。

    「奚官女奴?陛下身子骨虛弱到要人貼身伺候他的飲食膳饗嗎?」心中暗自權衡:奚官女奴,官比五品,好在只是個雜役,不是妃嬪。

    「陛下病得厲害。敢問娘娘,此時人在何處?「

    「瀛瀾苑大火之後,人就不知去向了。當初慮及龍體未曾奏報,公公也是知道的。」先發制人,藉機把對方拉下水。

    「這?」眼中閃過一絲焦慮。本以為高嬪進封,那太樂部伎再無機遇得寵。誰料,轉眼之間就封了個奚官女奴。官職卑微至極,難得常伴御前,其中恩寵自是一目瞭然。

    夾在兩位寵主兒當間兒,這可如何是好?好漢不吃眼前虧,諂媚一笑,「請娘娘明示,小奴聽從娘娘的吩咐。」

    「公公這是說的哪裡話?本宮即刻下令找人就是。」話音未落,只聽門外一聲大喊,「啟稟德妃娘娘,囚禁刑苑的曇慧和尚食白薯中毒身亡。」

    此時聽人提起「刑苑」二字,高歡兒不免有些嗔怒,「一個囚牢裡的和尚死了,也要大半夜地驚擾本宮?」

    「娘娘息怒,只因這和尚身份特殊,原是皇后的師傅。」

    「哦?自陛下棄佛修道之後,赫連皇后便與佛門再無瓜葛。怎麼還在刑苑裡藏起個妖僧?」竊喜,以為抓到了至關重要的證據。

    立在一邊的宗愛接了話,「德妃娘娘,這曇慧和尚,陛下是知道的。當初還是陛下准其住在宮裡。」

    無奈,輕輕點了點頭,轉向匆匆來報的監守,「吃了白薯?何人會對一個與世無爭的和尚下毒?「

    「據說那白薯是被午前收押的女逃犯當做佈施捨給了和尚。誰料大師吃下不久便七竅流血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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