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武情史:暴君的曼陀羅 禁忌之戀,宮掖私情 第56章 庭院深深宮牆魅影
    更鼓三聲,邀月東牆……

    晚飯之後,雁落羽抱著炭盆呆坐在房間裡,心裡翻來覆去地叨念著這句。她到底要不要去?那個「梨花帶雨」到底是不是佛狸?

    不會!一個逃犯怎麼混進宮裡?

    女人一旦喪失了愛與被愛的權利,反到越發想與男人親近。越是壓抑就越是渴望,像關在禁籠裡的雀兒無比嚮往著春日纏綿的天際。

    或許,那條魚是被伙房的人送錯了地方……

    見鬼!說服不了自己,還是想去看個究竟。

    更鼓早已響過兩通,和衣躺在榻上輾轉反側。忽聽躺在身邊的蘭兒小聲問到:「姐姐整晚坐臥不安,莫不是還惦記著那魚肚子裡的書信?」

    「蘭兒,你說——我該不該去啊?」輕歎一聲,心裡像貓抓一樣又痛又癢,「萬一要是被什麼人發現會被斬首吧?」

    「腦袋掉了不過碗口大個疤,沒那麼痛快,依照宮規當杖斃庭下!姐姐剛進宮,不知這宮裡的寂寞苦楚。」停頓片刻,隱去了哀傷繼而發出一陣嬌媚而調皮的笑聲,「我要是你呀,我就去!管他是什麼人,只要是個『真男人』就好。趁著月黑風高放縱一回,此生也不枉為女兒身。就算因此而被凌遲處死,也好過老死在這宮牆之內。」

    「這話聽著寒心。宮中的男女比例嚴重失調,上萬名女子莫不是都想著偷雞摸狗?」攏了攏頭髮,漾起一陣清新自然的髮香,沒有香波的日子終於習慣了皂角。

    「庭院深深,幾時鎖住過出牆的紅杏?早就見怪不怪了!女主子們偷皇子的偷皇子,會太醫的會太醫,下人們誰敢私下議論?終究還是苦了這滿園子的宮女,一輩子難得見到個男人。悶了就找個俊秀的小宦官偷歡『對食』,私下裡拜個堂,假裝嫁了回人。」

    「呵,讓你說得好像我不去都對不起自己似的!」因為對方寥寥幾句肺腑之言真的動心了。原來,貓兒蹲在宮牆上叫春,是因為春夜太寂寞,太誘魊。嘩啦一下坐起身,黑暗遮蔽了唇邊的淺笑:約會!春天來了……

    心像機械表的秒針砰砰地跳個不停,摸著黑攏了攏長髮,告別了蘭兒,躡手躡腳地走向房門。門軸吱扭一聲,慌亂的心霎時提到了嗓子眼,屏住呼吸將略顯破舊的鞋子提在手裡,欠著腳尖衝下迴廊,藉著漆黑的樹影慌慌張張地奔向院落深處高高的東牆。

    拓跋燾將守夜的小宦官宗愛強按在龍榻上,指著對方的鼻子恐嚇,若透露半句他私離安樂殿的風聲就將其丟進太液池裡餵魚。沿著宮牆連綿的暗影一路閃躲,刻意迴避來往巡邏的禁衛軍。依舊是一襲青灰的胡袍,手裡攥著那副「梨花帶雨」,就像是佛殿相遇時的樣子。

    心裡忽然感到有些諷刺,這裡明明是他的「家」,感覺卻像在逃亡越獄。王者家天下,卻歎蒼茫天下何處是家?

    料峭春風吹酒醒,覺時已是梅凋零。家在心頭,不過是愛人之間的一縷牽掛。而身為帝王,卻注定有國而無家。

    不知那身中劇毒的小女人此時怎麼樣了?會來赴約嗎?

    長髮在腦後鬆鬆編成了兩股髮辮,與朝堂上頭頂金冠、正襟危坐的九五之尊判若兩人。貼在牆角,聽到御林軍鏗鏘的腳步聲漸行漸遠,緩緩帶上那副鐫刻著悲傷的「梨花帶雨」。

    那是?

    口中暗暗低咒:晦氣,這該死的樹怎麼還在這裡?

    太樂署東牆之下有棵歪脖古柳,早些年他無意經過此地時就曾下令把樹砍了。總覺得這樹生得不吉利,第一眼看見它就覺得是國破之時上吊自盡的不二之選。那些宮人是僥倖偷懶還是有意抗旨?這樹比從前彷彿又粗壯了一大圈。

    大掌啪的一聲拍在樹腰上,寂靜的暗夜迴盪著空洞的聲響。院牆內瑟瑟發抖的小女人心中一驚,不停地吞了幾口吐沫,戰戰兢兢地敲了敲冰涼的牆壁。

    砰砰砰……

    「落羽?」是她嗎?脫口而出,按耐不住悸動的春芯。

    竊喜,惶恐的小臉上霎時泛起一片甜蜜的紅暈……

    生怕被人聽到,沒有正面回應。彎腰摸起一顆小石子,用力丟出了牆外。

    只聽院外乾枯的柳枝沙沙作響,轉眼之間一個黑影敏捷地竄上了院牆。蒼白的面具在幽暗的夜色下十分恐怖,彷彿是來自地獄的冤魂。忽然產生了一種錯覺,心驟然一緊,恍惚中看見了困在地獄中向她求救的席喬政。
本站首頁 | 玄幻小說 | 武俠小說 | 都市小說 | 言情小說 | 收藏本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