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武情史:暴君的曼陀羅 妖獸都市,愛恨糾葛 第15節 女人與權力的交易
    蕭竹一路上專心編造著晚歸的借口,不知自己是怎麼下的車,怎麼進的門……飄忽的靈魂重新落回身體的時候,人已對上了倪凱文高深莫測的雙眼。

    對方緩緩步下樓梯,與她對視良久,忽然扯開一抹滿懷歉意的淺笑,「Michelle,不好意思,沒有去接你。我的情緒實在很差,沒法專注開車。理解一下。」

    「沒關係。我搭同學的車。」說謊,不然還能怎樣?告訴未婚夫自己去了席喬政家作客?

    「這麼晚?」忍不住追問。她是他的未婚妻,隨意的一句謊言還是讓他滿心不爽。對方為什麼要隱瞞?她和席喬政之間到底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眼看著她被掠上車,他曾幻想著對方回來時會扒在他的肩膀上哭訴。失望,挫敗,不知盤踞在胸口的痛源自什麼?

    「多聊了一會兒。」她瞬間岔開話題,「我先上去看看媽,她這幾天身體怎麼樣?」她在學校的時間,母親全賴於倪凱文的照顧。兩人有了婚約之後,對方乾脆搬進了蕭家。母親沒有拒絕,借此向叔伯們表明一種態度——倪凱文目前是蕭家的「頂樑柱」。

    「精神還不錯。去吧。」話音剛落,一縷別樣的幽香匆匆與他擦肩而過,淡漠,完全不是未婚妻該有的火熱……

    他真的要娶她嗎?

    現在反悔,他失去的不只是個女人吧?

    光陰如鑽戒上的流光一晃而過,之後的兩個月,定制婚紗,預約酒樓,拍照等諸多雜事將短暫的週末安排得滿滿當當。婚禮在緊張而繁忙的籌備中,母親哀傷的臉龐終於又看到了幾分喜色。

    蕭竹常常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問自己,她跟倪凱文之間有愛情嗎?他原本是她的義兄,她早已習慣了跟他在一起。沒有童話故事裡的轟轟烈烈,也不覺得怎麼失落。作為一個出身黑道世家的女孩子,她很小的時候就已經放棄了憧憬愛情。她的終身大事多半會由父母決定,嫁給幫會需要她嫁的男人。

    遺憾的是她這輩子還沒有嘗試過愛情的甜蜜,活了二十年,從來沒有男孩子敢明目張膽地追求她……

    腦海裡莫名其妙地浮現出惡魔的面孔,該死!唯一一個例外居然是她的殺父仇人!而拋開父親的死,她同樣不會接受那個傢伙的追求。她幻想中的愛人是浪漫而幽默的紳士,不是一個滿身罪惡的野蠻禽獸!

    巨龍私人會館偌大的桌球室裡只擺著一張球案,來往會所的基本都是巨龍集團的精英骨幹。他席喬政身後是一個不分地域,不分出身的組織;從數不全26個英文字母,到能用英語流利地和鬼佬差佬打交道,他們中的大多數人對未來充滿了自信。拋開道德與法律,他們在用一套「地下規則」向世界證明著華人的實力。

    席喬政放下球桿,接過狄威手中的信封隨手抽出一打照片。草草看了幾眼,啪的一聲丟在球案上,「就這些?」忍不住再次瞄了眼照片上女人的俏臉。

    「兩個多月,就拍到這些。」身為社團首席智囊的狄威挑了挑眉毛,翹起二郎腿悠然靠在沙發上。很清楚席老大關心什麼,揚起一臉不溫不火的笑容繼續說道,「沒有想像中那麼親密,若非事先知道兩人有了婚約,沒人看得出兩人是情侶。」

    「那是不是可以說明蕭竹並不那麼喜歡倪凱文?」挺拔的背影在光色幽藍的吧檯前倒了兩杯酒,轉身遞給對方,「幹嘛嫁他?」

    「蕭石前輩遇刺後,蕭家急需一個男人撐起門戶,倪凱文是義子,當然是第一人選。呵,那是個野心勃勃的傢伙。」

    席喬政認同地點了點頭,「『義子』的身份只是個口頭協議,到底不如合法的『女婿』可靠。明白了!多半是蕭太太的意思,關係到蕭家在幫會中的份量。」

    「你怎麼想?」對於席老大的私事不便插言,最多是給幾句無關痛癢的建議,沒人可以替他做決定。

    「照目前的處境,讓蕭大小姐放棄婚禮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替我聯絡倪凱文。蕭家若想在兩年後話事人改選時重掌大權,他知道自己該怎麼辦。」

    「要新郎主動放棄?」狄威撇了撇微厚的嘴唇,望著席喬政稍稍瞇起眼睛,「不可能!這個時候放棄蕭竹不但會失去蕭家的支持,更可能惹惱一幫台灣人。進退之間,若是你,你會怎麼辦?惹惱了席喬政大不了一輩子當不上話事人。得罪了自己的小圈子,往後還怎麼混?」

    席喬政猛一仰頭將杯中蕩漾的液體一飲而盡,放下空杯桀驁不馴地抄起球桿躬身瞄準,「David,你誤會了我的意思。倪凱文盡可以做蕭家的乘龍快婿,不過——蕭竹是我的!」砰的一聲脆響,黑球徑直落入底袋。

    瞬間意會了對方的決定,狄威不禁有些頭痛,「George,我想,這樣做不太合適。知道你一向不關心旁人的看法,可你想過蕭竹會怎麼看你嗎?你們倆的關係已經很糟糕了,我只怕她會更加恨你!如果新郎始終迴避他的新娘,一定得給對方一個解釋,你指望倪凱文怎麼說?替你美言幾句?」

    席喬政深沉地皺緊濃眉,啪的一聲將球桿丟在球案上,「那該怎麼辦?眼看著一雙新人入洞房?」長歎一聲,鎖定對方的眼睛,「我寧可讓她一輩子恨我,也不能容忍她跟別的男人在一起。蕭竹只能是我的女人,不論她願不願意!」

    「見鬼!沒人能承受你的愛,被你愛上是女人的不幸!」狄威無奈低咒,心裡懷疑這種讓人窒息的圈禁也是愛情?「George,佔有一副沒有靈魂的軀殼有什麼意義?」

    男人再次抄起酒瓶,淒然苦笑,「呵,好歹還有副身體……」即使沒有殺父之仇,蕭大小姐也不屑拿正眼瞧他。對方大概一輩子都不會愛上他,除了身體他還能奢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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