勺兒的冤魂纏繞了榮貴妃和德婉整整半個月,直至寧遠請來了道士做法才得以離去,想是怨氣沖天。
後宮頻頻出事,寧遠分身乏術,再加上邊關軍情緊急,整個人迅速瘦了下來。
我曾去探望榮貴妃,憔悴了許多,可見人做多了虧心事,不管你曾有多少的風光和權力,都一樣會受到做賊心虛後怕鬼纏身的痛苦。想到這裡,我不禁笑了笑。如果她們知道我的真正身份,豈不直接嚇得神經恍惚,頻頻大呼活見鬼?
蘭若經過半個月的修養,總算可以由人攙扶著外出散步。我便經常陪著她四處走走,蘭若始終不敢再接近暢音湖,只要提起眼神中便有恐懼。
這日,我與蘭若一同去永壽宮問安,眾位姐妹都到齊了。惠兒說:好不容易今個妹妹都恢復的差不多了,我這永壽宮也熱鬧了不少。榮貴妃,這幾日睡得可好?
榮貴妃微笑著點點頭,惠兒又說:最近榮貴妃妹妹有失調理,所以睡眠不足,不曾想後宮竟然以此為由傳出榮貴妃是因為害人太多才導致的冤魂纏身,如今榮貴妃身上已經大好,我也不想追究這個謠傳是從何而來,只是各位妹妹今後管好宮內下人的嘴巴,若再傳說些死去的妃嬪、丫鬟索命的話,我定不輕饒。
我不禁暗笑:這算什麼警告,分明是把謠言擴大化。想到此我眼中精光一現。
惠兒繼續說:程貴人妹妹的身體可好些?
程貴人點點頭,惠兒歎口氣:你是最可憐的,先是溺水,後又滑胎,今後走路要多多注意,也要更加愛護自己的身體才是。
程貴人咬牙點點頭。我的心中也不禁冒起一陣涼風:惠兒果真有本事,竟然把這麼嚴重的謀害說的雲淡風清,彷彿是蘭若自己粗心大意造成的一般。
惠兒喝了口茶:如今後宮姐妹越來越多,我斷不容許後宮只有一人獨大,蘭貴妃,你如今懷孕了就多多保養身體,我會安排其他妹妹們伺候皇上。最近秦小儀也該侍寢了。
德婉忙跪下,雖然面色憔悴卻有掩飾不住的喜悅。我暗歎惠兒地招數高幹,果然眾姐妹都向德婉射來怨恨的光。
晚上自然是德婉侍寢,我好整以暇的在宮裡刺繡,蘭若虛弱的走進來,待豆兒把門關上才恢復常態,向我抱怨:小姐,這裝病真不是人做的,本來沒病也出毛病了。
我放下刺繡笑說:再過幾日你就可以痊癒了。
蘭若拿起我的刺繡,上面繡著鴛鴦戲水,她不禁讚歎:真漂亮。
我笑:什麼時候等你有了小寶寶,我就送你一個刺繡的小肚兜如何?
蘭若臉一紅:先有身孕的應該是小姐才對。
我感歎:這可不一定。
忽然外面報:皇上駕到。
蘭若立刻裝成病殃殃的樣子,見過皇上之後便顫巍巍的回了東殿。
我問寧遠:今個不是德婉妹妹伺候皇上?
寧遠笑笑:朕過來履行對你的承諾。說著抱住我,我緊緊的貼在她的胸膛上。我說:皇上近日可是瘦了,晴兒好生心疼。
寧遠吻吻我的發跡:好生心疼也不說陪陪朕,你的綠頭牌朕可是好久沒有看到了,是不是因為我陪著榮兒,你吃醋了?
我一愣,心下充滿了疑問,卻說:晴兒是吃醋,可晴兒也知道榮貴妃姐姐身體不舒服,更何況後宮這麼多姐妹,皇上怎麼可以只疼晴兒?
寧遠點我的鼻子:還是晴兒最乖!天不早了,我今天就留宿在你這,可好?
都已經通傳了妹妹,皇上誠心挑撥離間嘛!
寧遠大笑:就喜歡看你撒嬌的樣子,好了,你身體不舒服,就好好修養。朕可是很想早點看見你的綠頭牌。
我笑著說:恭送皇上。
寧遠樂呵呵的離去,我卻陷入沉思。如今半個多月,我絲毫沒有發現真兇得蛛絲馬跡,也沒有展開任何行動,卻反倒被別人算計,竟然有人私自換下了我的綠頭牌!
妃嬪的綠頭牌一向由內務府管理,並每日將掛著綠頭牌的妃嬪的名字呈送給皇上。當然,我知道很多時候呈現給皇上的僅僅是有權有勢獨獲聖寵地幾個人,或者是她們故意安排下來的人。可如今是誰故意把我的牌子換下呢?
我叫來豆兒,問:最近可曾對內務府的人禮待?
豆兒說:已經按照娘娘的吩咐送去了銀兩。
我暗想:如若這樣,出現這樣的事理應有人過來通知我,難道內務府的人已經被人買通。
我問:你打點地可順當。沒有被人發現或者撞到刀刃上散財給了別人的親信?
豆兒狐疑:沒有,奴婢都是尋的可信的人。
我點點頭,心中覺得煩躁,便揮手讓豆兒退下。
一夜無眠。第二日一大早去問安,宸貴妃難得也出現在永壽宮。惠兒對她說:皇上已經免了你的問安,如今這肚子也慢慢鼓起來,還是不要太勞累了。
宸貴妃笑笑:我年紀大了,多運動運動才利於順產,而且我的福壽宮比較偏僻,時常也沒個人說話,過來熱鬧熱鬧也開心不少。
我說:本來妹妹們想過去探望,只是怕影響姐姐休息,倒吵了姐姐,如今姐姐這樣說,妹妹們肯定多過去坐坐。
宸貴妃笑:晴兒這丫頭最是體貼,總會為他人著想,什麼時候也為自己籌謀,懷個一男半女?
我與宸貴妃慈祥和藹的眼神相對,心中五味混雜,曾經我對她說過是皇后害了雲舒,後來又發現毒害蘭若的人是福壽宮地總管,如今又面對著這樣似笑非笑的表情,實在分不清這人到底是敵是友!
我臉紅著笑說:姐姐就會取笑妹妹。如今妹妹不舒服,已經將差人將綠頭牌掛起來了。
說完,我仔細的觀察妃嬪們的表情,沒有任何一個顯現出不自然。惠兒問:你身體哪裡不舒服,可讓太醫瞧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