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
「你能這樣眼睜睜看著心愛的人嫁給別人嗎?嗯哼哼,我還真是低估了你的承受力。但是,我做不到,要我讓他們兩個人結婚,絕不可能!」
啪——
子彈掠過空氣,面具男微微一閃。
卡嚓——
儘管他躲過了那顆子彈,但面具卻斷裂了。
斷裂的面具下,那象牙白的肌膚漾進了冷野漾的瞳。
面具男的手指輕輕一彈……
他的左手大拇指,有一道明顯的戒痕……
一時間,冷野漾愣在了原地。
見情況危急,零織暢的雙手托起強大的白色光球,正要施力,卻頓然覺得整個身體莫名戰慄,暗紅色的毒血變成了暗黑,瘋了一般地湧出他的體外,他覺得整個世界一片天昏地暗……
視線越來越模糊……
她看見,他的燕尾服胸前口袋上面裝飾的薔薇,已徹底染成暗紅。
魔法師的確有很強的自愈力,但卻不代表百毒不侵。
剛才的那把飛刀裡被人施的毒,是專為魔法師設計的。居然,比自己想像中的更厲害。
居然,連支撐到婚禮結束的力氣都沒有……
她就在離他那麼近的地方,他卻,救不了她……
「哥哥……」零羽櫻大聲呼喊……
「櫻……」
單薄的,幾乎連自己都無法分辨……還來不及脫口,就已消散在空氣之中。
轟隆——
教堂蔓延一陣濃濃的濃煙,視線受到阻礙,所有人都跟著本能地咳嗽起來……
「快點!把他給本殿下抓過來!快點!」宮君澈大聲命令。
「七殿下,這件事我們不宜插手。」景卻出乎意外的這樣說道。
宮君澈睜大了眼睛看向景,提住了他的衣襟質問:「你,是你開槍,誰讓你開槍,萬一傷到櫻怎麼辦?」
「景只知道,時刻保護七殿下安全,其他人,無關痛癢。」景這樣說道。
「可她是櫻啊,是櫻啊!是櫻!」他的情緒越發難以控制。
「跟七殿下比起來,她什麼都不是。景不能讓別人知道您的秘密,請見諒。」
「是他吧?一定是他!我現在就去找他!」宮君澈憤怒地握著拳,衝出了教堂。
「七殿下!」景追了上去。
是他吧。
一定是他!
一定是他!
為什麼還是不可以放過她!
———————————————星心的形狀———————————————
「明明說好了,消除她的記憶,就放過她!為什麼你還是不能放過她!」
不顧一切地闖入君上的寢宮,宮君澈憤怒地看向受到驚嚇起身的君上。
君上一邊穿著衣服,一邊皺著眉,不悅地說道:「放肆!你以為自己究竟在跟誰說話!莫名其妙闖入朕的寢宮,居然還敢質問朕!」
「哈哈……哈哈哈……我為什麼要相信你說的話……你殺過那麼多人……殺人對你還說算什麼……但是,為什麼不可以放過櫻!放過櫻的話,我什麼都可以為你做的……如果拿掉她的記憶還是不可以救她……如果還是不可以……」
「你到底在胡言亂語些什麼?來人,把七皇子帶下去……」
「馬上放了櫻!我讓你馬上放了櫻!」
「櫻?」君上的唇角浮現出可怕而輕蔑的冷笑:「所以,就是因為那個零羽櫻,害得朕連個午覺都睡不好嗎?簡直瘋了!」
「我讓你放了她!」
「放肆!朕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不要以為你是朕的皇兒朕就會一再姑息你的放肆。」
「你還要假裝嗎?還在假裝什麼?」宮君澈的唇角勾起冷魅的笑容,「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可以毀了這個國家!」
他一邊說著,一邊將手槍對準了自己的太陽穴。
「胡鬧!」君上大喝一聲,「你以為你自己在做什麼?把槍給朕放下!」
「讓我見她,我要馬上見她!我要確定她安然無恙。」
「朕跟你說過了,朕不知道她在哪裡!朕從來沒有想過殺她,也沒有殺她!」
「那麼是誰?還能是誰?你以為我還會一再別你欺騙嗎?如果你不能承認,就讓整個國家一起殉葬吧!」
他這樣說著,叩響了槍板……
砰——
手槍落在了地上,而那少年模樣的絕美男子也跟著倒在了地上。
他的身後,景拿著一根短棒。
正中後腦。
宮君澈迷糊地向著景伸出手……
抓不住……
什麼都抓不住……
「對不起七殿下,景必須保護你。」那面容嚴肅的男子這樣說道。
「景你……」
宮君澈還沒有說完,就暈了過去。暈過去之前的那個表情,那麼震驚,那麼憤怒,那麼不可置信……百感交集……
君上震驚地看著景將宮君澈抱起。
「快傳太醫!快……傳太醫!」
「請君上許景帶走七殿下!」景面無表情地望著君上,他的懷裡還抱著昏迷不醒的宮君澈,微微向他鞠躬,道:「讓國家陷入危難,抱歉了。」
地上依稀有鮮紅的血跡,暈染了君上的瞳。
他的雙拳緊緊握著,臉色蒼白……
「冰魄,你是否也覺得,朕可笑至極。」
幔帳之後,那美麗的不似人間之物的男子穿著鮮艷的紅衣走了出來。那是一種介於男女之間的美貌,美貌地,可以輕易征服時間任何一個男人和女人。
他的唇角勾起魅惑的笑容,鳳眼瞇成了一條線,瞳孔散發出的光芒卻依舊那麼明亮不可忽視。
他看著宮君澈,宛若在看……
很久、很久以前的……那個自己。
如煙往事,在他的眼底,暈出一片緋色漣漪……瞬間,迷離。
「朕不願再做仁慈的主。那女人,殺無赦!」
許久,君上的唇角吐出了生冷的字眼。
每個字都好像一把尖銳的刀子,割裂了時間的長度。
「冰魄明白了。」那紅衣男子這樣說道。
妖嬈如同那一灘宛若盛開的薔薇一般魅惑的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