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宅。
冷野純房間門口。
瘋了一樣趕來的冷野漾卻被十月堵在了門口。他深深皺著眉站著,心情許久都不能平復,宛若回到了許多年之前那個場景……
他不能……
再也不能容忍……
「讓開!」
「對不起漾少爺,純少爺還在治療。」十月靠著房門,不讓冷野漾進入。
「你確定他還在裡面嗎?」
「整個房間都設了結界。漾少爺應該不會不知道吧?硬闖噬魂師的結界,會魂飛魄散,純少爺不是那種什麼都不懂的主子。」
「若我今日一定要闖入,又將如何?」冷野漾的聲音冷得像冰。
「純少爺是我的病人,身為他的主治醫生,我有義務保護他的安危。」
「所以,你要跟我動手嗎?」
「十月不敢。」他雖然這樣說著,但卻並沒有絲毫退讓的意思,反而拿出了一把刀子遞給冷野漾,「若是漾少爺硬要做,就做吧。只要十月什麼都不知道了,就不能阻止什麼。」
「他有什麼值得你為他犧牲至此?」
「不是犧牲。」十月淡淡地說道:「是義務,是責任。如果在治療期間有什麼意外,他都有可能喪生,希望漾少爺可以體諒十月的工作。若有閃失,君上那邊,十月也無法交代。屆時,整個冷家……」
「那麼,你是在威脅我嗎?」冷野漾說著,緊緊握住了刀子,「如果你那麼想,不若就成全了你吧!」
正當他要將落到之時,房間裡傳來幾聲短促的咳嗽聲……
短促而凌弱,幾乎無法仔細分辨的……
冷野純的聲音。
「不要……不要動……十月……」
宛若被凍的僵硬,要失去了知覺,那個聲音那麼輕,那麼輕……彷彿就漂浮在空氣中……
冷野漾彷彿突然失去了力氣,手中的刀子也跟著掉落在了地上……
是那個人的聲音……
是他沒錯……
為什麼……
是自己的記憶出了錯嗎?
那個明顯的戒痕……
在之前那個夜晚也是同樣的印象深刻……
不會錯的……
他的記憶不會錯的……
但是……
門的另一邊……
他的確還在……
如果出去的話……是會死的啊……
嘩啦——
房門被打開……
冷野純臉色蒼白地看著冷野漾。在這樣寒冷的房間裡呆的太久,他更加沒有血色……站在他的面前,和他對視著,卻絲毫沒有血氣,宛若一具屍體!
砰!
門又被十月鎖住了,「你不要命了嗎?」十月低吼。
「反正要與不要,我說了都不算的,不是嗎?」門的另一邊,那個聲音這樣說道。
冷野漾看清了,房間裡的確只有冷野純一個人而已。而且,這樣的溫度,沒有誰可以呆的下去。
再說……
那種不能見日光不能流汗的體質,那種單薄的好像一陣風都可能將他吹散架的體質……
這虛弱的好像比空氣還要稀薄的聲音……
是自己,想太多了吧……
但如果不是他,又會是誰?
十月一臉漠然地看著冷野漾,他幾乎沒有絲毫的情緒變化,宛若生死都與之無關。
「救他。」冷野漾的口中吐出單薄的字眼。
「誰?」
——————————————————星心的形狀——————————————————————
客房。
零織暢的眉心、額頭全都是細密的汗珠。他的胸口,黑色的血液依舊沒有凝固……
縱使是十月這樣從沒有情緒波動的醫生,看慣了生死的人,都忍不住皺了皺眉。
「他怎麼樣了?」冷野漾被十月那個表情所震,聲音變得有些沙啞。
十月依舊沒有說話,這讓冷野漾覺得更加不能安心。
短短幾分鐘,丟了他的妹妹,卻莫名身受重傷……
太多的事情困擾著他,讓他不能冷靜。
「他到底怎麼了?為什麼會突然流黑血?突然暈過去?」
……
不記得冷野漾問了多少遍。
十月看向冷野漾,問他:「漾少爺是否還記得夫人之死。」
不說還好,這句話讓冷野漾突然從著急墜落到了仇恨的深淵,他的雙拳死死地握緊,眼底也跟著佈滿了血絲。
怎麼會忘……
絕對不會忘記的……
那一年……
他親眼看見……
那個人,拿著刀柄……
看見母親的胸口正被那把刀子插著……
黑色的血液瘋了一樣地流出來……
流出來……
整個房間都好像開滿了花瓣……
「他的血液中,也帶著相同的毒素。」十月這樣說道。
嘩啦——
冷野漾的瞳孔放大了數倍……
一個字一個字地吸收十月說的話……
——他的血液中,也帶著相同的毒素……
……
「所以,會死嗎?」冷野漾感覺自己的聲音都不在屬於自己。
如果櫻知道哥哥死掉的話……一定會……一定會哭……一定會痛徹心扉……
十月停頓了三秒,「不絕對。」他說。
「什麼叫不絕對?這種毒很厲害嗎?嗯?很厲害嗎?」
「對常人來說不算什麼,但對於魔法族,是致命的毒。」
對於魔法族,是致命的毒……
「我要你救他!」
「我可以救他。」十月這樣說,「這個,請漾少爺去幫我準備。」
冷野漾接過十月遞來的字條看了一眼,吃驚地撐大了眼睛,但很快又恢復了常態,他走向大床輕輕握了一下零織暢的手腕,這樣說道:「哥,你放心,我一定會救櫻出來的,不管綁架櫻的人是誰,出於什麼目的,我都一定會救出櫻。所以,請你快點醒過來吧。」
只要你醒過來……
一切的答案自然都會揭曉……
下毒的人是誰……
綁架櫻的人……
會知道的!
他說完,轉身,離開了房間。
真正的哥哥卻不肯相認,對別人卻是好得出奇。十月這樣想到,無奈做了個搖頭的姿勢,卻什麼都沒有說。
「禁血錮。」十月看著躺在床上的零織暢,下意識地呢喃:「這麼狠辣的毒,究竟是誰……」
這樣低喃著,他的雙拳不自覺地死死握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