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對他,真的這麼重要嗎?重要到,他要用整個生命來愛?
結婚,多麼神聖的事兒。也許不應該悲傷,畢竟,嫁給玄道,也不算太壞的決定!
可是,她的心,為什麼這麼痛呢?
痛得,連玄道的溫柔,和動情的言語也減輕不了分毫……
她不能想了,再想下去,自己會崩潰掉!
也許正因為她對玄道的一次次依賴,才讓自己欠了玄道的……
積的愈來愈多,多到……讓她還也還不清。
然後,她沒有遵從自己的心。
而是,接受了玄道的鑽戒;
接受了玄道選定的那套蕾絲婚紗;
接受了他的求婚;
接受了他的鮮花;
但唯獨,沒有接受他的心!
七月流火,這個夏天熱得可怕,連動一動都覺得熱。
但是,玄道卻覺得十分快活。
愛德華家交友甚多,於是約定了日期在教堂舉行婚禮。
一封鮮紅的請柬,握在漠涼的手中。
她打開車門,靜靜的下來,然後,看到楚浩辰也正好開門走出來。
一瞬間,天安地靜。
所有的一切都退後,成為安靜的背景,這世界,唯余他們兩人。
他們的目光相纏,猶如分開了千萬年一般,緊緊的盯著對方。
那是地球毀滅也不能分開的眷戀;
那是貼近死亡脈博時的最後留戀;
那麼的不捨。
漠涼再看到他時,才發現自己有多麼想念他,想念他的唇,他的臉,他的眉,他的眼……
楚浩辰喉結滾動,似乎想說什麼,卻什麼也沒有說。
只是看著這個讓他魂牽夢繞的小女人,一步一步的走近。
然後,聽到她說:「如果有時間,禮拜天來參加我的婚禮!」
楚浩辰接過請柬,然後,用力的撕碎!
他強硬的扳過她的頭,開始吻她。
漠涼嚇得睜大了眼睛,天吶,他在做什麼?
「嗚嗚——不要,我們是兄妹啊!」漠涼又驚又怒地推著。
但楚浩辰卻毫不放鬆,惡狠狠地說:「我想死,我都快要崩潰了,你卻和別的男人結婚,還要我參加婚禮?那你不如拿把刀直接殺死我!」
他狠狠的輾轉的吻著,舌頭探索著她的唇,汲取著她的味道——
像一隻餓極的狼!
「停下來,你瘋了!」漠涼無力的喊著。
「為什麼要停下來?你敢說你不愛我,你已經放下了嗎?」楚浩辰一邊吻一邊急切的把她抱進屋。
「你看,你的身體在為我盛開,除了我,沒人可以給你這樣極致的快樂。你是我的!」楚浩辰狂亂的說。
漠涼又急又羞,偏偏,身體自動反應,記起了他的味道,開始輕微的顫抖著。
他惡劣的掌握著她的高聳:「看,它有反應了,你的臉紅了。眼晴水汪汪的,嘴唇像水蜜桃,只有我可以採摘。」
極度的羞恥和亂『倫的感覺讓漠涼大腦有短暫的空白。
接著她反應了過來,啪,甩手給楚浩辰一個清脆的巴掌。
漠涼的淚迅速的流了下來:「是的,我愛你,我放不下你。可是那又能怎麼樣?我們不可能在一起了,不是嗎?」
她失聲痛哭起來,讓楚浩辰的狂躁平復了下來。
他心疼的替她擦乾淚水,陰鷙的目光裡滿是不甘和痛楚。
「小涼,如果有可能,我真想帶你離開這裡,到一個沒人認識我們的地方,重新開始。」
漠涼猛烈的搖頭:「不可能的,沒用的,我們,都過不了自己這一關!」
咚,拳頭狠狠的擂在雪白的牆上,關節處被打破,流出鮮紅的血。
「不要嫁給他。」他緊緊的擁著他,痛苦地說。
漠涼咬唇,不停的搖頭,不知道是求他不要說了還是在表地自己不會嫁給玄道。
情緒發洩過後,漠涼慢慢的站起身,輕輕地說:「你,保重身體!」
楚浩辰拳頭緊握,肌肉賁起,她能感覺到他的氣場,有種爆發的衝動。
就算他生氣的時候,也是那麼帥啊!
不能再待下去了,否則,會讓自己的心越陷越深的。
漠涼在腦海中將雙手合成正方形,然後卡,為楚浩辰拍了一張印象照。
她在將它存在腦海相冊的最後一片,這才大步走了出去。
再見,楚浩辰,再見,哥哥。
婚禮如期舉行,李婉清因為心情好,灰敗的臉色漸漸有了一絲紅潤的跡象。
這次回來,不僅拿到一千萬,認了女兒,女兒還嫁了個好丈夫,最高興的就是她啦。
玄道的爺爺奶奶也飛了回來,專程為孫子結婚祝賀。
但老人洞明世事的眼中卻有一絲擔憂。
因為在法國發生的事情是他們親眼所見。
不過,過了今天漠涼就是愛德華家的媳婦了,應該,不會有事吧。
為了謹慎,特地由保安公司在前面封鎖了通往教堂的必經之路,保證婚禮能夠平靜順利不被干擾地進行。
玄道一身銀灰色的手工阿瑪尼量身訂做的西裝,更襯得他玉樹臨風,英俊蕭灑。
銀灰的發已經剪短,周邊鬆鬆的翹起,是由頂級理髮師為他設計的青春髮型,看起來穩重中不失大男孩的可愛。
他一出現,立刻有人湧了上來。
「恭喜你。」
「謝謝。」
「祝你和漠小姐婚姻美滿。」
「謝謝。」
「祝你們百年好合。」
「謝謝。」
「……」
玄道的幸福是那麼的明顯,他面龐柔和,恍如有金色的光芒將他籠罩著,唇角流露出掩飾不住的幸福的微笑。
今天的天好藍。
空氣裡也瀰漫著香甜的味道。
是個適合結婚的日子。
賓客們在悠揚的樂曲中,有秩序地走向教堂裡通往神壇的過道。微笑著,他們以祝福的心情,將過道旁邊兩排長長的蠟燭逐一點亮,然後重新落座。
點燃的蠟燭,
如同夜空中無數的星星。
桔黃色的燭光。
搖曳著溫暖的光芒。
一閃一閃。
引出過道中一條寬闊的道路。
走向婚禮的聖壇。
童稚純潔的合唱聲在教堂迴響。讓人感覺溫馨而又幸福。
在神父的示意下,樂隊奏響結婚交響曲。
蘇打綠和嫣然一左一右陪在漠涼身邊。
在音樂聲中,她邁出通向婚姻聖壇的第一個腳步。
然而,沒有由來的——
她的心突然一陣劇烈的抽痛,像是有人在心上踩了一腳,漠涼險些滑倒。
蘇打綠感覺到她的異樣,緊張地問:「怎麼了?」
顧嫣然鼓勵的扶住她:「勇敢一點。」
漠涼重新站直身子,往前走。
在教堂的盡頭,華貴新郎正微笑的看著她。
但她,卻彷彿尾巴變成雙腳的美人魚,每走一步,都痛不欲生。
是路,總會有盡頭的時候。
她走到了頭,然後蘇打綠和嫣然退下,在一邊祝福的看著他們。
人群的角落裡,浩辰靜靜的站著,深遂的眸子有著看不透的擔憂。
驀地,一個驚艷的面孔出現,緊緊的抓住了他的目光。
但這時因為要宣告誓詞,人們都站了起來,擋住了他的視線。
浩辰再尋找時,已經不見伊人芳蹤。
不過他也不放在心上,畢竟,他已經單身了二十三年,不在乎有沒有女人陪伴。
聖壇上,身穿長袍的神父莊嚴地問道:
「愛德華。玄道先生,請問你願意娶漠涼小姐為你的妻子嗎?並且照顧她,愛護她,無論貧窮還是富有,疾病還是健康,相愛相敬,不離不棄,永遠在一起?」
玄道深深凝視著尹夏沫。
一字一句地說:「我願意娶漠涼為我的妻子。照顧她,愛護她,無論貧窮還是富有,疾病還是健康,相愛相敬,不離不棄,直到死亡把我們分離。」
「那麼,漠涼小姐,你願意嫁給愛德華。玄道為妻,並愛他、保護他。無論貧窮富足、無論環境好壞、無論生病健康,都將是他忠實的妻子?」
這一刻,不知為何,所有人都靜了下來。
數百道視線投向漠涼,如一道道激光似乎要把她的靈魂射穿。
她張嘴,卻如哽在喉。
玄道手心微微出汗,期待地看著她。
「我……」漠涼艱難的吐出一個字。
然後,眼晴一閉,快速地說:「我願意。」
嘩——
教堂裡響起了熱烈了掌聲。
接下來是交換戒指,交換了戒指,灑上聖水就代表兩人的婚姻得到了神的恩准,結成正式的夫婦。
玄道拿起一枚精巧的鳶尾花形狀的戒指,執起漠涼的手。
「不要!」寂靜的教堂裡突然響起一聲憤怒的暴喝,穿著黑色西裝的楚浩辰,穿過層層阻撓,走了過來!
教堂裡響起了一片嘩然之聲,一聲間,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這個突然闖入的人。
玄道的眸子瑟縮了一下,然後鎮定下來,半環住漠涼的腰,示威的看著楚浩辰。
那些保全人全鼻青臉腫的跟了進來:「楚先生,你不能進去——」
而漠涼,在這熟悉的聲音響起的時候,同一時刻轉過頭去。
在眾人注目的時刻,她的楚浩辰,宛如國王般霸氣的走來。
踏碎了一地金色的陽光,邪魅的臉上有著不顧一切的勇氣和決心。
張狂的眉霸道而凌厲,濃黑的眸子裡唯印下她一個的影子。
「不要和他結婚!」楚浩辰上前,緊緊的扼住漠涼的手腕,堅定地說。
漠涼張大眸子,愣愣地看著他,然後,眼淚慢慢的流了下來。
為什麼?她輕輕的問。
「因為我愛你!」他亦堅定地說。
身為新郎的玄道在楚浩辰的光芒下顯得那麼孤寂,面對兩個深情的對視,他被激怒了。
「我想向大家宣佈一件事情,那就是,漠涼是楚震浩先生的私生女,而楚浩辰和她是兄妹!」玄道挑著眉,面向來賓一字一句地說。
所有的人都竊竊私語起來,不時的用異樣的目光打量著兩人。
但楚浩辰,卻沒有鬆開她的手,只是,抓得更加用力了!
明明應該放開他的手,應該拒絕的,為何,心裡卻有淡淡的喜悅?
漠涼無意識的挺直背,好像,要與他並肩作戰一般。
「這麼說楚先生是準備和自己的妹妹戀愛了?」有一名娛記不怕死的提出尖銳的問題。
一時間,全場又重新靜了下來,齊刷刷的看著兩人。
楚浩辰高傲的掃視了全場一周,然後,慢慢的,一字一句地說:「不錯。」
「啊,這不是亂/倫嗎?」
「對啊,這楚大少爺想毀了自己的前途和名聲啊?」
眾人驚訝的議論著,李婉清面色雪白,幾欲暈倒。
蘇打綠則暗暗為兩人加油,差點沒哭出來!
顧嫣然雙手環胸,靜看好戲。
「我楚浩辰今天在此發誓,無論發生何事,都改變不了我要和漠涼在一起的念頭,除非,我死!」他一字一句的,宛如魔咒的話語,讓所有人都震驚了。
「嗚嗚嗚,好感人吶!」蘇打綠哭得稀里嘩啦。
「我反對!」玄道皺著眉,眼底是燃燒的火焰,因為憤怒,英俊的面孔微微扭曲。
「小涼還沒有答應你。」
楚浩辰轉眸看著漠涼,執起她的手,在唇邊一吻。
漠涼瑟縮了一下,不過,在感受到他的手心傳來的力量時,頓時勇敢了起來。
「涼涼,你願意,和我一起走嗎?哪怕前面沒有路,哪怕等待我們的是永無盡頭的黑暗。或者,是死亡!」他如一個妖精,又如一串魔咒,更像一個高高在上的國王,讓她頭暈目眩,心神激盪,惟命是從。
那溫柔的聲音是命令,是請求,是義無返顧,放棄一切的決心。
可以不顧世俗,只為一份感情,雖然這份感情不被人所承認,甚至是被反動的。
但,這種勇氣,你能不感動嗎?
玄道深深地看著她,輕輕地說:「小涼,你說過,這一次不會離開我。」
溫柔如他,也開始要挾自己了。
漠涼從楚浩辰臉上移開視線,靜靜地注視著他。
她深深地說:「對不起!」
也許這世上真的是誰離了誰都可能活,但是她寧願痛快的燃燒,也不願意默默的發霉。
她是倔強的,叛逆的漠涼!
玄道身子晃了一晃,勉強站穩,他的眼裡,
有一種恐懼,有一種絕望,
慢慢的,瀰漫開來……
究竟是什麼力量,讓他們可以這樣公然挑釁世俗?
只差一步了,漠涼就是他的了,可是他竟然抓不住?
下意識的,他亦緊緊的抓住了漠涼的手腕。
兩個男人都不鬆手,互相對視著。
「我們走!」楚浩辰突然一把扯掉漠涼頭上潔白的,帶著漂亮蕾絲的長長紗巾,猛地扔在地上。
漠涼眼中的彷徨漸漸變成堅定。
她邁步,走近楚浩辰。
那只在玄道手中的手,慢慢的滑落——
明知道不可能,玄道卻仍然盯著漠涼的眼睛,只要看到一點點曙光……
然而……
一絲光亮都沒有……
她靜默著,緩緩地垂下睫毛,幽長的睫毛在潔白的面容上映下兩彎烏黑的陰影。
然後,她纖長瑩白的手,慢慢的,從他的手中滑落,指尖似乎還殘餘有她的氣息。
暗香凋謝,繁華過盡,他,終是失去了她!
她寧願死,也不願意和他在一起!
玄道的眼驀地睜大,唇,迅速失去了血色,一種又驚又痕的表情在他臉上顯現。
這一刻,時間靜止了。
一切像慢鏡頭一般在播放。
甚至,沒有人去阻止,那震驚已經懾住了他們的心。
然後,楚浩辰緊握著漠涼的手,向前走去。
由於婚紗太大了,漠涼走得並不快。
楚浩辰蹲下身子,哧拉一聲,將繁雜的婚紗從中間撕爛,露出她光潔修長的小腿,還有水晶鞋子。
兩個人手牽手,快速的離開現場!
一場歡快的婚禮,如今卻只有新郎孤獨的站著,變成了最傷心的場景。
他的新娘,落跑了!
楚浩辰把漠涼塞進車裡,狂熱地說:「涼涼,我沒看錯你,好勇敢!你知道嗎,你剛才堅定的表情,一下子就把我擊倒了。除了你,我的心裡,眼裡再也容不下別的女人,我可以為你與全世界為敵!」
漠涼鎮靜地說:「現在,我們去哪裡?」
楚浩辰發動車子,熱烈地說:「隨便去哪裡,只要有你在就行。」
車子一路狂飆,楚浩辰SE性難改:「爬過來,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他命令道。
漠涼只是看著他的側面,已經心神激盪,突然收到這個命令,身體已經很高興的準備翻椅背。
等大腦慢半拍的反映過來後,才覺得血液衝上了面部。
什麼呀,什麼時候自己變得這麼賤了,任別人招之即來,揮之即去?
但是已經爬了一半,總不能再退回去吧?
而且,已經好久沒有抱過他了,嗯,繼續爬ING
然後,楚浩辰一個急轉彎。
咚,漠涼華麗麗的翻了下來!
頭下腳上,裙擺翻上來,露出裡面的小褲褲。
「哈哈哈——」楚浩辰哈哈大笑,然後趁機在她的腿上親吻。
火熱的觸感消化了她的怒氣,讓她有種全身戰粟的感覺。
好不容易掙扎魔爪,氣順吁吁的坐好。
「涼涼,你現在的樣子比剛才半死不活的樣子精神多了。」楚浩辰讚歎道。
在後視鏡裡,那個唇色晶瑩,兩頰鮮嫩,眼睛亮晶晶的小女人是自己嗎?
車子呼嘯著開往偏僻的城郊,兩邊的行人漸少,樹木多了起來。
「涼涼,我在家裡越想越憤怒,我真的不知道沒有你的日子要怎麼過,所以,我決定劫婚場!」楚浩辰嚴肅地說。
漠涼給他一記白眼:「你腦子長在下半身了吧?」
楚浩辰哈哈大笑,揉著她的左胸道:「你這裡是冰做的?居然能丟下我做別人的新娘,太可惡了!」
漠涼輕呤了一聲,斷斷續續地說:「可是我們是……」
「忘記這個,好不好?」楚浩辰強硬的說。
「我不知道我們是不是真的有血緣關係,但我總覺得這件事有可疑之處。況且,我們好像沒有一分一毫相似之處,不是嗎?」
漠涼咬唇,這牽強的理由,呃,算是安慰嗎?
車停在一片人煙稀少的樹林旁邊。
「如果明天要死了,你最想做的是什麼?」楚浩辰點燃一支煙問道。
漠涼靜靜的看著他:「和你在一起!」
楚浩辰滿足的看著漠涼,環手拉她入懷,裊裊的煙霧,模糊了兩個人的視線。
感情的枷鎖,沉重而又甜蜜;
他們一齊掉時了黑暗的深淵,作了魔鬼的信徒,拿什麼來救贖,這一段不容於世的禁忌愛情?
熄滅煙,楚浩辰深深的吻了下去。
帶著煙草氣息的男性陽剛之味撲來,暈眩了她的世界。
如果明天要毀滅,今天就痛快的愛!
楚浩辰,強硬的扳開她的臉:「涼涼,我們的愛情,是純潔的。」
但是,但是……
內心亂糟糟的,一陣一陣的空虛,心像是登上巔峰後跌入了無盡的深淵,沒有著力點。
楚浩辰又點煙,看來他也有點困窘。
正在漠涼複雜的捂臉時,楚浩辰突然用電子鎖打開車,開始發動。
「小涼,快坐好,有人追我們。」
他急速地說道。
漠涼茫然的回頭,看到後面有兩輛黑的轎車呼嘯而來,其有一個轎車頂部開了。
一個壯實的殺手端著槍正瞄準兩人。
「啊,他們是誰?」漠涼驚恐地問道,驅散了方纔的不適。
「不知道。」楚浩辰皺眉,快速的按下一個暗格,拿出兩把精巧的手槍,遞了一把給她。
「拿著防身,我要加速了!」
漠涼接過槍,緊緊的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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