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臨終時的遺言她明白,女人的天職是庇佑和守護。
母親要她承擔起照顧弟弟和養父的責任。
“姐。”漠冬看著堅強的姐姐,情不自禁的以她為依靠。
失去了打罵的對象,漠天勤惶恐而茫然,甚至不敢面對漠涼的眼睛。
他已經年老體弱,又身無所長,兒子工資僅能顧著自己,他以後得靠養女,但是,想起自己做過的種種事,他不敢面對漠涼那雙黑而亮的眼晴。
“小涼,我……”
漠涼揮揮手,疲憊地說:“回家吧。”
漠天勤佝僂著背,慢慢的走出公墓地。
一個中年女人胸前帶著白花,默默的站的一邊,好像在等人。
漠天勤看了她一眼,又垂下眼向外走去,他不認識李婉清。
“小涼。”李婉清看到漠涼過來,摘下墨鏡,滿眼哀求地叫道。
“可不可以給我五分鍾,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
漠涼沒有回應,依舊筆直的向前走。
“你的親生你爸爸已經去世了!”李婉清急促地說道。
漠涼停止了腳步,心頭泛起莫名的痛楚,那個自己從沒見過,也沒叫過一聲爸爸,卻和自己有著最近的血緣關系的人也走了嗎?
耳邊響起楚浩辰的和養母的說:“她拋棄你,或許是有不得已的原因,至少給她一個解釋的機會。”
漠涼轉過身,語氣淡漠地說:“我們去前面的廣場上聊聊吧。”
因為是初秋,廣場上落了厚厚的一層金黃色的葉子,兩人一前一後的走著,都沒有出聲。
腳下的枯葉被踩碎,發出咯咯的聲音。
李婉清看著漠涼單薄的肩頭,想脫下大衣替她披上,但她不敢,只是不停的搓著手。
“對不起,小涼,原諒媽媽拋棄了你。”李婉清的眸中溢出了淚水,匆匆的擦去,哽咽地說。
“媽媽年輕的時候,喜歡上了一個不該喜歡的人。當時的我很天真,以為愛就是一切,還懷了他的孩子。”李婉清說這些的時候,用手遮了一下眼晴,好像很羞恥。
但漠涼冷漠的表情讓她覺得好受了一些,起碼,她沒有恥笑她。
“知道自己懷孕後,我就去找他,但是他不肯認你。還說我是想要錢才想出來的主意。我苦苦哀求,但他都不為所動。那個時候,我才明白,我所托非人,他是個玩弄女人的大騙子。
但是,我一個孤身弱女子,末婚先孕,怎麼養活得了你?於是我一直站在門外,那天夜晚,雨下得很大。我體力不支,昏倒在門外,醒來的時候,躺在醫院裡。
他看我醒了,這才答應給我一筆錢,生下孩子後把孩子給他,但不准我再糾纏他。我能怎麼辦?於是我拿了那張支票。但是我沒料到,他的正妻十分凶悍,竟然買凶來逼我離開他。
那時,我快要臨盆,挺著大肚子,為了躲避凶徒,坐上了火車到了S市。我在一間出租屋裡生了你。因為上次淋了雨,感染上了肺炎,我又患有先天性的腎衰竭。沒有能力養你,又怕炎症傳染給你,只好把你送給你的養母撫養。
我留我十萬塊給你的養父,自己覺得活著沒意義,不如死了算了,就去酒吧酗酒。”
說到這裡,李婉清已經氣喘吁吁。
漠涼這才認真的看了她一眼,臉色不正常的蒼白著,瘦弱的身子好像一陣風都能把她吹走,果然是長年疾病纏身的模樣。
不知為何,她竟有了一絲不忍,放柔了語氣說:“我們去前面的咖啡廳坐一坐吧。”
李婉清激動得臉上泛著紅暈,拼命的點頭:“好,好。”
喝了一杯熱咖啡,李婉清的情緒穩定了許多,臉色也有了紅暈。
漠涼突然想問她現在病好些了嗎,喉嚨裡卻像卡了一根骨頭,無論如何也說不出。
“有一次我喝醉了,被一群流裡流氣的人圍住,我拼命的打,拼命的發洩。是的,我連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算什麼媽媽?我覺得人生一片灰暗,反正我什麼都沒有了,所有的就是這一條命而已。”李婉清靜靜地說著,仿佛在講別人的故事。
但漠涼,卻感覺心髒被撕裂一般的疼。
她想到自己在楚家受到凌辱後到酒吧賣醉的心情,想到寶寶沒有後痛不欲生的情景……
沒有說一句話,但她卻如此清楚李婉清的心情。
柔軟的弦被打動,怨恨在夏日的曖陽中被融,一種類似親情的物質在空氣中輕輕的流動。
“最後,我被扔了出來,躺在滿在污泥的水裡,還在唱歌……”李婉清放下杯子,偏了一下頭。
在光影的反折下,恍然有晶瑩的水滴落下。
漠涼恍然明白,原來她的倔強是遺傳自她的親生母親!
人家常說,性格決定命運,這樣的性格,注定了她們多災多難的感情生活!
“我醒的時候,躺在一個外國人的臥室裡。他什麼也沒問我,只是說他要回國,問我願意和他一起走嗎?我想也沒想就同意了。雖然他年紀很大,但是我什麼都不在乎了,只想離開中國。再也不見那個令我傷心的男人。”
回憶的傷口被撕裂,終是血淋淋的慘不忍睹,漠涼現在真的很同情,或者是很心疼李婉清了。
但是她要知道整個故事,於是沉靜的聽下去。
“臨走的時候我去尋你的養父母家,他們已經搬家了,所以,我沒有見到你最後一面。到國外後,好多次午夜夢回,都會夢到你在質問我為什麼丟下你!
我夜夜都受著良心的折磨,寢食不安。直到他寄給我一封電子郵件,我才下決心回來找你。
那封郵件裡,你的生父承認了自己年輕時犯的錯誤,請求我的原諒,並我要帶著孩子去見他。如果我肯回來,就會把楚氏的百分之二十股權給你。
你一生孤苦,媽媽沒有盡到應盡的責任,他也沒有負起一個父親的責任,我想,這是你應得的。
正在這個時候,當年救我的英國男人去世了。他沒有親人,我,算是他的妻子吧。總得得到他這麼多年的照料,又竭力為我醫病,讓我的生命得以延續。所以,我有責任安置他的後事。
但我沒料到,安排好這一切,我回來的時候,他已經去世了。”
說這些的時候,李婉清眼中的傷痛漸逝,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懊悔和愧疚。
“小涼,對不起,原諒我這麼多年沒有來看你,我……”
漠涼拿出絹子,遞給她:“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不得已,我已經健康的長大,你無需愧疚。”
雖然明白她的苦衷,但一想到她把自己拋下二十年,怎麼也對她親熱不起來。
不冷不熱的口吻讓談話又陷入了僵局。
咖啡已經冷了,太陽也快要落山了,漠涼無意識的看了看表,楚浩辰一定還在等她。
“小涼,難道你不想知道你的親生父親是誰?”李婉清怯怯的問道。
漠涼淡漠的眼裡無悲無喜:“我沒父親,也不想承認。更何況他已經死了,認與不認又有何意義。”
比起親生母親,她更痛親生父親。
尤其令她不快的是,李婉清講的故事,很像楚震浩從前告訴她的那個故事,讓她聽了刺心而難受。
“可是,百分之二十的股權有差不多一千萬,你都不想要嗎?”李婉清更驚異了,不由自主的追問道。
漠涼這才正視著她,慢慢地說:“對我來說,錢不重要。”
李婉清真正失語了,她看著與她相似的面龐,迥異的氣質,有種陌生而熟悉的感覺。
這是她的孩子嗎?當年那個拋棄了的孩子,已經成為一個有主見的女孩子,一個她不了解的孩子!
“那麼,還有別的事情嗎?”漠涼問道。
李婉清局促地問道:“你,有男朋友沒有?”
她看自己的女兒臉上不自覺的染上了一絲幸福的笑意,冰冷的眼睛也開始亮了起來。
漠涼柔聲道:“嗯,有的。”
李婉清看到漠涼笑了,心中的愧疚似乎少了一些,感覺踏實了許多。
她輕聲說:“看你的樣子,媽媽知道你很幸福。媽媽很失敗,但還是要祝你們幸福快樂。小涼,媽媽等你回來。”
她把一張名片交到漠涼手裡,握著她的手請求地說。
漠涼想了想點點頭:“有時間,我會去看你的。”
兩個明明是血緣上最近的人,卻以這種冷淡的方式告別,彼此心裡都不好過吧。
漠涼走了兩步,回頭:“好好保重身體。”
李婉清臉色一喜,激動地說:“謝謝你,小涼,媽媽知道了。”
漠涼定定的看著李婉清略顯單弱的身影慢慢消失,這才回過頭。
赫然發現楚浩辰已經靠在他那輛拉風的路虎車上停了許久。
漠涼無奈,這丫太顯眼了,干淨的鬢角,烏潤的發襯著健康的,白裡透紅的皮膚,簡直是一個標准的美男子,只可惜他狂傲的眼神,還有狠辣的氣質將這些破壞無疑,給他增加了男人的陽剛之感。
不過,她更喜歡這樣的他,無論側面還是正面,都是一副養眼的寫意畫。
雖然凶起來很可怕,不過溫柔起來更迷死人。
更何況,這麼多的溫柔都是給她的。
她專屬的楚少,想想真是開心呢。
看到他過來,楚少替她拉開車門,彎腰紳士的做請的姿勢。
漠涼微笑,鑽進車裡,隔絕了外空的炎熱和不適,還有,方才的不快感和郁悶感覺。
人生如果就像一曲鋼琴曲,那麼哀傷就是永恆的基調,我們要在此上演奏出歡樂的高調。
進到車裡,楚浩辰沒有開車,而是緊緊的擁住漠涼,眼睛亮晶晶的。
“涼涼,你太強了,就像一根繃緊的弦,這樣太累了!像你這種年齡的女孩子,都是經常笑鬧的,大發公主脾氣的。你的生活就充滿陽光。”
漠涼白了他一眼:“你怎麼就找上我這種大冰山呢?”
楚浩辰的溫情被襲擊,一臉純潔:“我想用我的火熱來融化你,涼涼。”
這一句說得曖昧之極,而且配上那句高低起伏的涼涼稱呼,讓漠涼的臉一下子紅了。
“涼涼,你好SE呀。”楚浩辰指控。
漠涼憤怒,這是什麼世界,賊喊捉賊!
不理他,無視。
楚浩辰突然含住她的耳垂,如化開的巧克力一樣,低醇的私語:“我的涼涼,有我在,什麼都不要怕啊!”
漠涼臉更紅,清澈的眼中升起淡淡的霧氣,她覺得這是她生平聽到的,最甜蜜的一句話。
心髒處突然麻了一下,麻得……醉到骨子裡。
楚浩辰的情話,總在出其不意的時候爆出,但,動人程度是沒人能比擬的。
腳趾,在鞋子裡都卷起來……
她縮了一下。整個人,突然象被情/欲擊中之後一樣,眩暈了。
放松下來,便覺得好累,她窩在楚浩辰的懷裡,小小聲地說:“我沒有讓她告訴生父是誰,對她也很冷淡,我是不是很壞?”
楚浩辰寵呢的摸摸她的頭:“每個人都有自己選擇,我家涼涼做什麼都是對的。”
天啊,不行啊,再次被電到了。
這家伙的寵愛像濃重的奶油,甜得你寵不過氣來。
我家涼涼,她瞬間愛上了這個稱呼。
旁白:
安靜的依偎著幸福的體溫,
不該讓我的低調壞了全部,
愛讓我們喜悅,就算會有變數,
只要能多擁有一秒,有多辛苦,我願付出。
可越是幸福我越害怕,怕它會結束,
越擁抱,卻越是孤獨,我努力,
跟上你的速度,不再獨自感受……
那幸福背後藏的辛苦!
沒人了解的寂寞,我自己照顧,
不想讓你發現我,凌亂的腳步,
我知道生活就算再幸福再完美,也不泛暗潮洶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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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國就忙得焦頭爛額,漠涼幾乎忘記了玄道的事情,直到他哀怨的出現在她面前。
漠涼驚訝的看著憔悴不少的玄道,心疼地問:“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
玄道一臉受氣的淒慘模樣,捧著心說:“夏,我的心都碎了……”
漠涼心頭一緊,對於玄道,她有一種母性的關懷,還有一種愧疚的感覺,因此總是想著在除愛情之外的地方多多補償他一些。
她正要開口,突然身體被拉到後面,一個高大的身影擋在她面前。
某男一臉不爽地橫在中間,悶悶地說:“這裡不是修補站,你找錯人啦!”
這個——好冷的笑話!
玄道溫柔的眸子開始沉寂,這兩只又有開戰的跡象,漠涼趕緊站出來。
“是不是遇到什麼煩心的事啦?”
玄道自動無視某人噴火的眼晴,煩惱地說:“我對那些女人真的沒興趣,可是不拉一個回家媽媽不放過我。我都快得相親憂郁症了!”
漠涼想笑,終是忍住了。
想想,本來自己有愧在先,倘若不是她,玄道也不會被拉去相親。
“這個,你就沒有喜歡的人嗎?”漠涼繼續問道。
玄道幽怨的看著她,那眸子裡是深不可測的柔情,也是隱而不發的控訴。
“我家涼涼又不是醫生,你該去找心裡醫生。”楚浩辰明顯口氣不善。
漠涼有點暈,也選擇無視他這個超級大醋缸,明明是他理虧好不好,現在還好意思擺出一副我的女人你別碰的樣子。
“小涼,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忙,到我家一趟,讓我媽停止讓我相親。”玄道溫柔地說。
這家伙原來也挺陰險的,這擺明了給楚浩辰下戰書。
漠涼不去,良心上過不去,去,楚浩辰肯定會發飆。
某人果然臉色越來越黑,大有暴雨欲來風滿樓的架勢。
“嗯。”漠涼輕輕地說。
玄道滿意的笑了,眼角掃過楚浩辰的黑臉,愉快地說:“下午我來接你。”
漠涼看著楚浩辰忍耐到內傷的臉,暗暗歎息,這兩個男人,斗法很好玩嗎?把她當夾心餅干啊!
“不准去!”楚浩辰干脆地說。
漠涼皺眉,慢慢的吃著一碗面,她生性冷淡,不愛解釋,因此把楚少給雪藏了。
光,碗被奪去,楚浩辰加大音量:“你是我的女人,跟別人的男人扮情婦,這算什麼?”
漠涼擦了擦嘴,輕輕地說:“難道你不了解我?我的人品記錄一向不錯。”
楚浩辰語窒,的確,漠涼是那種不輕易動情,一動情就執死不悔的那種。
但是,玄道那家伙,太有殺傷力了,誰也不知道他下一秒會做什麼事出來博同情,他當然不放心啦。
漠涼拿起一杯牛奶,慢慢的喝了,艷紅的唇邊還留有牛奶的白色,看起來勾人犯罪。
她舔了舔唇,楚浩辰的喉結上下滾了滾,氣壓開始上升,冰開始融化。
“陪他,是給自己一個贖罪的機會,和你,還有一生一世。”漠涼柔柔地說。
楚浩辰的面部表情一下子軟化了,像得到糖吃的孩子,美得眉毛都挑了起來。
“你去了之後不准說話,不准吃東西,完了就馬上回來。”楚浩辰霸道地命令道。
暈,不讓說話,讓她當花瓶是吧?
不過漠涼還是不想惹到這位大爺,溫順地點頭:“嗯。”
“我在床上等你!”某人SE迷迷地說。
厚,還說她SE?
漠涼親了親他的額頭,去拿見面時穿的衣服。
漠涼從沒見過玄道的父母,再加上是假裝冒牌貨,不由得暗暗緊張。
車子滑入一個寬闊的歐式別墅裡,高大的羅馬柱和噴泉,以及半裸的天使雕塑,有著濃重的異國風情。
然後,雕花的復古窗欞還有精致的成套紅木桌椅,則是彰顯了東方風情。
東西文化的交融在這裡得到完美的體現。
門是人臉自動感應系統,車裡剛駛到,大門就緩緩的打開,裡面的管家和傭人立刻停下手中的工作,一齊喊道:“少爺。”
而且管家還是英式管家!
漠涼汗顏,這些有錢人真是一個比一個強大,她算是見識到了。
玄道走下車,挽住漠涼的手。
漠涼微皺了一下眉,想要甩開他手。
她個人,有點小小的潔僻,不只是肉,體上,包括精神上。
對於身體的接觸,她一向很抗拒除愛人之外的接觸,包括玄道。
但是,玄道為她受了那麼多委屈,只不過要握一下手,她做不到狠心的拒絕。
那麼,就把他當成哥哥般寵愛的握手吧。
這麼一想,釋然了許多。
神思歸屬的時候,已經進了客廳,玄道的母親是典型的中國江南美女,小小的瓜子臉,皮膚細膩柔滑,頭發烏黑油亮,像一匹緞。
更驚奇的是,她穿著絲綢制的旗袍,襯得腰線越發玲瓏有致,頭上斜插著一支珠釵,像從古代走出來的一般。
別的女子都是有著香水的味道,但玄道的媽媽身上卻有著淡淡的茶香,很清爽的味道。
再加上她氣質沉靜,真把東方女性的美演繹到了極致。
“這是我媽媽。”玄道上前摟著媽媽的肩說。
“這是小涼。”他指了指漠涼。
玄道的媽媽保養得極好,看上去像是漠涼的姐姐。
兩人溫和的握手,她打量著漠涼,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小涼嗎?早就聽玄道提到你,很漂亮,很有氣質。”
“伯母,您才有氣質。”漠涼由衷地說。
“我爸爸。”玄道指了指哈哈大笑著走過來的高大男子說道。
男子身材足有一米八以上,一身淡金色的頭發,五官十分深遂,像極了電視上的法國貴族,顯然是一個美男子。
他走過來,張開懷抱,准備擁抱漠涼。
漠涼開始滴汗,她可接受不了這麼熱情的擁抱。
幸虧玄道的媽媽拉住他,含笑道:“別嚇著我的兒媳婦了。”
高大的男子爽朗地笑,揉著玄道的發:“好小子,怪不得相那麼多中國姑娘你都不滿意,原來你早有准備啊。如果不是逼你相親,你還准備藏多久?”
漠涼一臉尷尬,渾身難受,心想騙人真是一件考驗人心智的事情。
玄道的媽媽親自上茶,是花樣繁復的茶道表演。
皓腕素手,青蔥玉指,動作如行雲流水一般輕松寫意,看她表演茶道簡直是一種享受。
用的杯子是潮汕的功夫杯,小而薄,茶水只有一口有余,需慢慢的品。
品完之後,唇齒留香,余韻悠長。
玄道的爸爸更是幽默風趣,見多識廣,精通五國語言,一時間氣氛融洽了起來。
他們比起楚浩辰的父母容易相處多了,而且一種家人的親切感覺。
但是,她就是對玄道沒有那種心動的感覺。
如果有女孩子嫁給玄道,一定會享受到最溫暖的愛和最充足的笑聲吧。
臨別的時候,玄道的媽媽取下腕上的翡翠鐲子,執著漠涼的手,硬要套上。
“玄道以後就麻煩你照顧了!”玄道的媽媽說得很誠懇,更讓漠涼渾身不自在,仿佛玄道以後一身一膚都要包在她身上,丟一根頭發她都要負責了。
“伯母,這太貴重了,我不能收。”漠涼推辭著。
奇怪的是,那玉鐲輕易的套了進去,她再取下來的時候,卻怎麼也取不下來。
“只是件小小的見面禮,是不是嫌太薄了?”玄道的媽媽溫柔地笑語。
玄道在她耳邊低語:“先戴著。”
猶如被上刑一般,漠涼被迫戴上了玉鐲。
玄道的眼睛一亮,臉上盡是滿足的笑意,好像完成了一件大事一般。
終於出了玄道家的大門,漠涼長出了一口氣,用力的拔鐲子。
“這說不定是你媽媽准備給她末來兒媳婦的,我可不能要。”漠涼一邊跟鐲子較勁一邊說道。
玄道按住她的手:“小涼,就當我送你的禮物,好嗎?求你,不要退回來,如果我媽媽知道,她一定會傷心的。”
又來了,自己就是他這種示弱的孩子氣沒有辦法。
再說鐲子現在也取不下來,聽說用肥皂水可以取下來,還是等取下來以後,再還給他吧。
下車以後,玄道伸手欲握,漠涼不動聲色的後退一步。
今晚所做的一切,都不是她的作風,已經超過了她的底限,不可以再進一步,哪怕是半步。
“謝謝。”玄道收回手,琉璃般眼眸中有黯然的神色。
漠涼點點頭,轉身,回家。
那個男人倚窗點燃,眉頭糾結的看著兩人的動作。
很累,漠涼放下包包,准備放水沖涼。
突然的,腰部一緊,整個人落入了一個男性的胸膛。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體溫,還有淡淡的男性香水味道……
“別鬧,我要洗澡。”漠涼輕呤一聲,安撫地說。
“以後不准去找他。”某人霸道地說。
漠涼默然,這個問題還是沉默為妙。
楚浩辰有些怒了,突然吻了下來。
嘴唇被緊密的壓住,舌如魚一般游進——
他吻吮著,摩挲著,誘導她為他燃燒……
嗯——
漠涼低語輕喃。
她的身體忠實於本能,漸漸軟化,但是,等等——
“我還沒沖涼——”
“我的涼涼很干淨,哪裡都干淨,不需要!”楚浩辰SE急地說。
“不要!”
“那裡不要,是這裡,,還是這裡,……”
他的手勁變大,漠涼努力的從他激情的面孔下,看到一絲傷痛與無奈……
他一定有什麼巨大的困擾……
她越是掙扎,他,就越變態的興奮!
“不要!”她抬起頭,望向他的眸子,有一點心痛!
如果你有安,請告訴我,心靈的契合遠比肉體的來得穩定。
“給我,涼涼。我需要你!”
楚浩辰一邊魔溺低語,一邊將修長的手指碰觸她脆弱的中心……
電擊般的強烈快感……
漠涼尖叫了一聲……腦子慢慢糊塗了,但堅持力仍在,繼續叫給他聽:“不……要……”
“涼涼,你知道我忍耐有限……”
這個男人輕柔的呢噥已透露出沉重的壓迫感,有一種危險中的優雅……
漠涼突然想到今天下午的事情,這家伙在吃醋!
真是,天吶,她難道非得變成他的專屬所有物,打上他的烙印才成?
漠涼癱掛在他雄健的臂彎裡,神志不清的與他唇舌交纏。
他似在探索,又似在偵測,也仿佛在研究……
他要得到什麼,漠涼模糊地想,或者他想要的不僅僅是她的肉‘體,他需要一種更深更強烈的東西……
激‘情終於沖破冷靜的表層,到達一種忘我的境地……
楚浩辰深深吮住漠涼的錯愕,不時挑吮細致的柔潤,以他結實龐大的身軀壓制住她嬌嫩的肌膚,肌膚相親的陌生又熟悉的呢感重重震撼著她,體溫相融之處均引起烈火,灼熱難當……
她想推開他愈發狂野的吮吻,想挪走壓在身上的沉重軀體,卻徒勞無功……
她被深深的頂壓進沙發裡,呼吸也被他斷盡……
只能趁著他舔吻臉蛋與耳垂的間隙奮力喘息……
貪婪的急急呼吸……
隨即又被他咬住唇,企圖將她的一切吞沒……
終於,她放棄抵抗,對於愛情,
她真的,完全不敵!
楚浩辰揉捏著她的高聳,凶狠的進入……
漠涼整個人宛如瀕臨迸碎……
意識四分五裂……
卻從未如此鮮活的感覺到體內盡窒的張力與鮮猛的生命正激狂地進出……
她全身在燃燒,好像木頭背焚為紅紅的森炭,但烈焰仍凶悍翻騰……
好難受……快到,又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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